第12章 选择
林丛悚然一惊：“李道长？”
“清虚山李衡道长，就是他剿灭了蛇山蛇妖。”
是不是过分巧合了？
世界上难道就只有她这一个迷梦妖了吗，为什么她在哪儿都能碰见他。
……总不能真的只有她一个了吧？
林丛惴惴不安，害怕不如行动，就要翻窗而逃，张玉书快步过去拉她。
肌肤相贴间，一种奇异的感觉窜过身体，打了个哆嗦。
林丛的肌肤瞬间变红，她咬牙忍耐着羞耻的声音，快速抽回手。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晴天霹雳，梦里的蛇妖每次接触雌性的时候都会发情。
所以吃了花蛇内丹的她，在碰到异性的时候也会……
靠！
林丛不敢相信，试探性的抓住张玉书的手，那种感觉又重新涌了上来。
“……”
她快速收手却被反握住，张玉书微抬头露出无暇颈项：“姑娘如果想，在下可以……”
林丛一把拽出自己的手：“不想。”
而且两面之缘，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东西？
张玉书平静颔首，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姑娘想的时候可以来找在下，在下做过几天男宠，对此略懂。”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花文中真就没一个正常人是吧。
她推开窗，对上一双幽蓝瞳眸，而在斜侧面，李衡也看过来。
“……”
好巧，道坛双煞都在窗外蹲她呢。
蔺江姒噬魂鞭一卷将林丛拉出，华美声线略低：“这一次，你选谁。”
嘴上这么说，噬魂鞭却紧紧勒住少女纤细腰肢不放。
李衡一直抱剑没动作，锋利的视线刮过少女眉眼像在确认什么。
林丛在两人之间，难得没有脚软。
她忽略打鼓的小心脏，分别看了两人一眼，甜软声音慢条斯理：“不然你们打一架，谁赢我选谁？”
噬魂鞭陡然一收，蔺江姒长指勒住林丛软嫩脸肉，低头红唇贴在她耳尖。
冰冷的气息吐进耳洞：“这样的话，你的秘密……所有人都会知道哦。”
难耐的热意攻城略地，林丛挣扎无果，用力咬住了唇肉。
她早想过会被威胁，只是小小的不甘还是让她说出那样挑衅的话。
灼热的呼吸喷洒，被咬的红润的唇给雪色肌肤增添几分艳色，林丛喉咙被热意烧得干涸：“我选……蔺道长。”
不能被别人知道她的秘密，那样快的治愈速度，被发现了又会坠入另一个地狱。
已经够艰难了。
蔺江姒勾起唇角，愉悦地撕扯了下小巧白皙的耳朵，咬的手下人一抖。
他忍不住更用力：“去，告诉李衡。”
林丛勉力将头挣出他的手，在噬魂鞭允许的范围内，一步步走到李衡面前。
只是一个结果，她不觉得需要多郑重正式，只垂着头轻飘飘道：“抱歉李道长，我要跟在蔺道长身边。”
没想到李衡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抬起，于是热度再度扑袭。
噬魂鞭立即绷直。
李衡仔仔细细看少女长开的眉眼，烟雨雾眉朦胧，眼尾添了一丝媚意。
低沉嗓音冷不丁响起。
“谁浇灌的你，蛇妖？还是蔺江姒？”
林丛一颤，缓缓抬眸。
李衡的眼瞳浓深，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误会了。
很好。
潮红的面颊刚好是种伪装，她难以忍受似的，美眸带出水光。
“李道长……”
李衡倏地松手，后退一步。
“都可以。”
只要按照他预想的路来走，跟谁都可以。
林丛知道他什么想法，所以在他就这么放手离开后也没什么意外。
只要按照他的想法来伪装，暂时就能躲避掉来自李衡的麻烦吧。
噬魂鞭再度收回，林丛又落入蔺江姒手中。
现在对她来说，这一位才是最大的麻烦。
“你是我的了。”
安陵县的大街上覆盖了一层妖血，侥幸活下来的百姓正在泼水清扫，大多身着缟素一脸悲痛。
就算林丛这样的美貌也不能吸引多少目光。
不知道王夫人有没有活下来，虽然包袱都送出去了不应该，但她还活着真想再跟她要点钱。
主要是短袄漏风，她想要一个斗篷遮遮。
这么想着，她的步伐慢下来，有意寻找熟悉的面孔。
猝不及防一道鞭子抽过来，抽烂棉裤鞭刺刮过雪白小腿，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剧痛让林丛跌倒在地，衣物和手掌沾上一层脏血。
蔺江姒扭了扭手腕，似嫌弃力道太轻，血红鞭身和玉白手腕极致分明。
“痛吗，低贱的半妖？”
林丛垂下眼睫。
“你最好像狗跟主人那样跟紧点，不然恐怕你撑不了多久。”
……真是强有力的威胁啊。
几滴水色顺着长睫滴落，难以言说的屈辱充斥胸口，林丛咬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二人行至城外，一声呼唤突然从城墙传来。
“林姑娘——”
林丛回头，看见城墙上张玉书的身影，他挥了挥手，将一个包袱扔下。
要去捡的时候又是一鞭挥来，手臂痛到麻木，她依然颤着手打开包袱。
里面正是斗篷和一些碎银。
蔺江姒挥了第三鞭，唇边挂着轻蔑的笑：“你是畜生吗，谁给的东西都要？”
林丛抓着斗篷，泪水止不住滚落，一只手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
……好痛。
她藏起眼眸深处的情绪，脆弱不堪地仰头：
“很冷，我只要斗篷就好……求你。”
少女宛如碎掉的透明水晶，每一片都折射出更多的光，在霜雪背景中凝聚更多的美丽，而往下破烂短袄棉裤遮不住的雪白手臂和小腿，则散发出一种诱人色彩。
蔺江姒瞳孔颜色更深，某种情绪充斥胸腔，鼓胀得他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
冷风扑面，恍然回神。
他眉心一厉，想抽烂那墨色斗篷，目光又被泛着莹光的肌肤拉走。
他的东西，怎么能给别人看？
噬魂鞭自动蜷起，没挥下的鞭已经表明他的答案。
林丛穿好斗篷追上蔺江姒。
宽大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低头的时候只露出一点莹白下巴。
城外百里罗盘不再受妖血干扰，指针指向妖气最重的地方。
两张遁地符后，二人来到一个小镇。
暮色微垂，小镇灯火通明，街边许多小贩，大多是卖爆竹对联红纸的，非常有年节前的热闹氛围。
人流如梭，为防半妖逃离噬妖绳自动捆上林丛，再隐去形状，街上的人就不能发现了。
只是不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每个人看到红衣道士时，还是忍不住为他的惊世容颜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