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绝望中孕育的希望
他对向北保护的太好了，如果是玄部的其他人，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己实力不够的时候，任何的同情和怜悯，都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向北自己的实力能够做到这些，苏瑜不会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可如果需要别人来承担这份压力，向北的请求就不可能得到实现。
目前爆炎魔域的情况，就是祖星其他势力的狩猎场和练兵地。
龙国在爆炎魔域的投入并不多，主导权也不在龙国这边。
偶尔的小恩小惠，也不过是龙国的随手布局。
就跟天鹰国总是在祖星其他诸国挑起战火一般，给点象征性的支持可以。
但想要让天鹰国亲自下场，没有让其心动的利益，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一个国家的意志，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
只有当一个决定得到绝大部分掌权者支持的时候，才有实施的可能性。
苏瑜的拒绝在向北的预料之中。
“苏爸，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
这句话，向北是为死去的少年问的。
苏瑜沉默了一会才道：“只要内心的希望没有熄灭，一切就有改变的可能。”
“龙国建立前后，那黑暗动荡的一百多年，我们的处境与现在的爆炎魔域又有何异？”
“小北，很多事情只有去做了，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
“如果一开始就觉得不可能，骨子里就抗拒自己认为是无谓的挣扎，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苏瑜没有跟向北讲太多的大道理，道理说再多都不如自己去做来的有用。
龙国之所以没有像其他祖星势力那样，将爆炎魔域的土著当成随意猎杀的猎物，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对方的遭遇与曾经的龙国十分相似。
向北看着小薪冰冷的尸体在心中默道：“小家伙，这是你想要听到的吗？”
“没有规矩约束的世界。还真是糟糕。”
一直没有明确目标的向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做些什么，至少让这个世界变得不那么糟糕。
而这一切的基础，是他需要有足够的话语权，而话语权往往来自于实力。
不管是自身的实力，还是外界的支持，只要这股力量足够的大就行。
“苏爸，我需要力量，不管是自身的提升还是外界的支持。”
这是向北第一次主动向苏瑜开口，之前都是苏瑜推着他做一些事情。
可出乎向北意料的是，苏瑜直接摇了摇头道：“小北，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不要老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如果你自己不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你不仅无法获得支持，可能还会成为一个笑话。”
“希望你成功的人很少，可想要看你笑话的人却随时随地能够找出一大堆来。”
苏瑜很愿意看到向北的改变，可这个时候必须要狠下心来。
向北内心的那团火，只能够靠自己点燃。
只要向北骨子里还认为自己能够为他铺好路，向北对自己的依赖就永远都无法摆脱。
这个时候的好意，很可能是将向北废了的毒药。
向北心头一颤，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他没有去怪苏瑜，斗米恩升米仇的事情他做不来。
继母的嘲讽，父亲的无视，苏瑜的失望，青鸟的不屑，向北知道，自己如果失败了，还真就是个笑话。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向北目光坚定的看着苏瑜道：“苏爸，你走吧，我想明白该怎么做了。”
苏瑜看了眼向北，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再开口。
苏瑜离开后，向北将小薪的尸体挖了个土坑掩埋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生命的消亡，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向北看着眼前的小土堆苦笑道：“如果青鸟在这，估计要好好嘲讽我一番了，这点小场面都承受不住，还谈什么猎杀异魔”
不过异魔这种说法，让向北觉得有些可笑而又真实。
似乎所有战争的主动发起者，在被伤害的那一方生灵眼中，被称作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向北随后根据玄部的记载，顺着一个个标记点查看了过去。
这时候向北才发现，很多标记点早已经被祖星的其他人族势力扫荡了一遍。
被扫荡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和小薪一样的下场。
这些与人族无异的土著，在被屠戮的时候，就像被当成了美味而又弱小的猎物。
找寻他们藏身点的过程，则是狩猎者的狂欢和丰收。
很快向北在一处山洞内发现了一个土著的藏身点，但里面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普通的土著。
里面有老人和小孩，健壮的成年人基本看不到身影。
老人虽然眼神中流露着无法掩饰的绝望，但还是不断的用言语和行动安抚着小孩惶恐的内心。
向北知道，这些人能够生存的根本，不是因为太过于弱小，而是没有猎杀的价值。
只有修行过的土著，在被猎杀之后其心脏才能化作修炼的资源。
普通人被猎杀的结果，无非是多制造一些尸体。
这如同一个死循环，不修炼永远看不到希望，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怜悯和慈悲。
修炼了，就会成为狩猎者眼中早已标记的猎物，只要需要就随时前往猎杀。
向北将自己的角色换位思考了一下，他实在想不出未来的出路在哪里。
可让向北诧异的是，这群孩童的眼神虽然惶恐，但却没有一丝的绝望。
似乎只要活着，就有创造奇迹的可能。
向北没有现身，只是默默的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老人耐心的教授着孩童们知识，让后辈们将文明得以延续。
哪怕自身不能修行，也会耐心的告诉后辈们一些浅显的修行道理。
如果天资聪颖的话，就能够在这个基础上自己踏入修行的大门。
似乎这些老者都明白，真正摧毁他们的不是身体和灵魂，而是文明的毁灭、传承的断绝。
他们甚至主动研究一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关于祖星各方势力的资料，从断断续续的信息中去了解分析自己的敌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种感觉让向北突然觉得，似乎再绝望，只要死亡没有来临，一切就还有希望。
哪怕这希望遥不可及，只要自己一点点的靠近，就有可能实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