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早已注定的命运
张珣突然岔开话题道：“向北，你能想象自身的规则被一点点抽离的痛苦吗？”
向北一脸茫然地看着张珣斟酌道：“不知，但想必是比生不如死还要痛苦许多。”
他只能用猜测的方式回答张珣的问题，这种事情他没经历过，根本不可能给出标准答案。
张珣叹了口气道：“老夫也没经历过，但想必这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等老夫快要死的时候，也会将自身的规则一点点的全部剥离出来，这里未来的某一天，会多出来一尊雕像。”
“既是老夫传承的延续，也是给玄部后辈的馈赠。”
向北心头一颤，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里的每一尊雕像形成，都代表着一尊强者即将陨落。
他之前以为这些雕像的形成，仅仅只是一些强者留了一些自身的道蕴和感悟在里面，现在看来是他想当然了。
向北沉吟片刻后由衷道：“这些前辈很伟大，您也是。”
向家没有这些东西，也许是没有掌握这种保留自身传承的方法，也许是因为传承的根本是血脉，根本没必要留下自己的传承。
张珣却直接摇了摇头道：“伟大？不，这是逆天而行，是对天地的大不敬。”
向北还没从之前的情绪中摆脱，就被张珣接下来的话整的一脸疑惑。
留下自身的传承，怎么就是逆天而行，对天地的大不敬了？
张珣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道：“向北，你知道怎么种好庄稼吗？”
“一片长势和收成让人满意的庄稼，必然要经过除草、松土、施肥、除虫、灌溉等等诸多步骤。”
“但这一切都只是前提，真正想要收成好，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不能有洪水，也不能遇大旱，不然前面的工作做的再充分，收成也会不尽人意。”
“修行也是如此，我们就像是这片天地养的庄稼。”
“我们像庄稼一样，将原本看似无用的东西经过自身的理解利用，实现了个体的强大。”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出生就注定的天赋和悟性，功法、修炼资源就像是灌溉庄稼的肥料。”
“你说庄稼成熟了，到了收割的时候，有人不愿意成为别人口中的饱腹之物，你作为庄稼的种植者，会怎么想？”
向北心头一颤，隐隐感觉到一抹乌云正在笼罩心头，他是第一次见有人把修行者比喻成庄稼。
按照张珣的说法，玄部这些前辈的行为，就是人为的把自身的成果留了下来，没有被这片天地收走，确实是逆天而行。
张珣似乎是看穿了向北内心的想法，继续道：“向北，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所谓的对错都是基于自身的利益去评判的。”
“得到绝大多数人认可的对，对于当事人而言未必就是对的，大多数人认为的错，也不一定就是错的。”
最近龙国和盗文国在游戏领域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
有时候二选一，就只剩下立场问题，没有所谓的对与错。
向北诧异的看了张珣一眼，他没想到像张珣这样的大人物，也会关注到这些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鉴玉趁机制造动乱，向北都未必会注意到这些事情。
向北等张珣说完，试探性的问道：“您说这些的目的是？”
张珣意味深长的看了向北一眼道：“你可以当作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看到后生后的絮叨。”
向北看了张珣一眼，知道这是最不可能的答案。
或许更多的是自己复杂的身份，让张珣忍不住点他一下。
此时的他已经明白，在很多方面，玄部和这些家族的利益是对立的。
或者说玄部等官方势力存在的意义，某些方面就是为了遏制住龙国的民间势力，防止其无序扩张。
更可怕的是，现在向北已经感觉到了，玄部内部也出现了意见的分歧。
从他踏入玄部后，先后遇到的两拨人来看，明显代表着玄部的两股势力。
向北思索之际，张珣突然开口道：“向北，你知道修行者的底线是什么吗？”
向北没有犹豫直接道：“不能对普通人出手。”
张珣点了点道：“记着就好，现在你可以开始修炼了。”
向北知道自己如果不主动开口，张珣不会主动指点他如何修行，于是开口道：“还请前辈指点。”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自身实力的增强，可不是听张珣讲一通大道理，又被敲打一番后，自己像个无头苍蝇般瞎琢磨的。
但是张珣的话，或多或少还是对向北有了一些影响。
这个世界确实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就看做出选择的人愿意站在谁的立场去做出选择。
他明白张珣的意思，某种程度上也认同对方的观点。
强者的过度自由，对于弱者而言便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灾难。
张珣等人想要维持住原有的局面，不仅要现在压住诸多各怀心思之人，还需要后来者的认可和支持。
“或许苏爸让自己来这的时候，不仅仅是给张老这些人传递自己的态度，也是希望自己能够明确选择和立场。”
没有人逼他做出选择，但向北明白，不管是苏瑜还是眼前的张珣，都在用潜移默化的手段告诉他该怎么选择。
张珣看到向北主动开口后缓缓道：“向北，你知道吗？其实逆顺五行混沌道诀，压根就不是以普通人为基准创立的，毕竟，天赋再强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在修行的初期就有接触到规则和道的资格。”
“说来可笑吧，玄部这个没有你们这些奇门子弟存在的地方，竟然创造了一部以奇门血脉为基础的功法。”
宗门和世家与奇门最大的区别，就是奇门子弟一出生就具备的特殊血脉。
张珣也没想到，这部功法真的会有奇门子弟来修炼，还是以玄部成员的身份。
向北听到张珣的话，便知道想要修炼这部功法，恐怕是以自身血脉的特殊性为切入点。
但是具体怎么做，还是需要张珣指点过后，向北才知道方向在哪。
“这部功法创造的灵感，来源于你向家的一位先祖。”
“毕竟向家控灵手，可是号称最擅长操纵炁的奇门绝技。”
张珣的话让向北瞬间感觉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珣。
他突然感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