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处置曹氏(二)
“你怎么在这里!”阮婉儿这才看到阮昔卿在院中。她以为阮昔卿还记恨着前几日在苏阁里的事情,存心报复,所以今日阮沐才会对母亲大发雷霆,甚至还要处死茯苓姨。
她不假思索道:“那日苏阁之事,你又没有丢了清白,你非但不感恩,竟还敢在这里颠倒是非,侮我母亲!”
阮婉儿被曹知意保护的太好了,她自小在万般宠爱中长大,又是温室中的花朵,自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间险恶,所以,遇事她只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在苏阁,还有什么事儿!”阮沐敏感的抓住阮婉儿话里的只字片语。
“婉儿住口!”曹知意连忙喝止,但还是晚了一步。
阮婉儿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冲昏了头,脱口而出:“还能是什么事儿,不就是哥哥要把阮昔卿送上秦旻墨床的事儿。”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阮沐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乖巧温婉的女儿居然能说出这么不雅的话来。但他现在没功夫纠正阮婉儿的不雅,“为何?”
阮婉儿突然恢复了理智,她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便支支吾吾的不肯再多说一句,“说!”阮沐用力的拍着桌子,震的桌上的茶具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阮婉儿只得一五一十的道来:“哥哥想着讨好英国公,为来年考取功名做准备。”阮婉儿说着,声音便渐渐弱了下来。
阮昔卿见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故作震惊:“什么!哥哥竟如此”说着,阮昔卿直接跪在了阮沐面前,她后背挺的笔直,“请父亲为昔卿做主。”
阮婉儿赶紧跪下,为阮泊池开脱“哥哥不是有心的,他也是被逼无奈”
阮沐更是气的两眼一抹黑,险些晕倒:“快去把那逆子赎回来,我要亲自问他,快去!”阮沐指挥着冬为。
阮泊池这个孩子,平时有些荒唐也就算了,他居然敢做出让家族蒙羞,让自家妹妹为他铺路的这种事儿来,简直是恬不知耻!
冬为低着头,“主君,赎金钱不够”冬为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曹知意救子心切,壮着胆子说:“大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池儿,他是你的兄长啊”曹知意见阮昔卿不为所动,转头又对着阮沐下跪:“主君,求你救救池儿,怎么罚我,我都认,他可是府中唯一的嫡子主君!”
“救?怎么救?还差一千两黄金呢!”阮沐当然想救回自己唯一的儿子,但是奈何手中没有足够的现银,他怎么也拉不下这张老脸来,去找同僚们借钱。
“嫁妆!当年庆云郡主的嫁妆可是高达万两黄金!主君,求求你,救救咱们的孩子吧!”曹知意说出此言,绝对是慌不择路了,她明知庆云郡主的事是府中禁忌,但是为了她的儿子,她不得不犯忌。
果然,阮沐弯着腰,左手扯着右手那宽大的袖子,他右手高举,作势便要呼曹知意巴掌:“你!”但看着曹知意那与阮泊池相似的眉眼,巴掌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他叹了口气,对着阮昔卿说:“小卿”。自阮昔卿回府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像阮昔卿儿时那般唤着阮昔卿,但这声亲昵的呼唤,却另有目的,不再似亲人之间单纯。
“小卿你”
“请父亲为昔卿做主!”阮昔卿依旧挺直脊背,一字一句,说的十分坚定。阮泊池想用她为自己的前程铺路、曹知意帮着一路算计,若非她靠着自己的本事,逐一化解,如今又怎么可能囫囵个儿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现在,他们一个个的,却要她用自己至亲之人的东西,换谋她性命之人回来,放虎归山,简直做梦!
“小卿,此时,为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先先让那逆子回来,见到人,才好处置,你说呢?”阮沐越过地上跪着的阮婉儿与曹知意,亲自扶着阮昔卿起身。
阮昔卿就势起来,问:“好啊,若兄长回来,父亲又打算如何处置?”
“就罚他闭门思过!”
“曹夫人呢?”
“啊?”阮沐还没想好要如何责罚曹知意,一时愣神,“就罚跪祠堂。”
“呵,原来这就是尚书府大人的交代!”
“曹知意,破坏家族陵墓是为其一;倒卖家族财物是为其二;偷放印子钱是为其三;串通外人,谋害家中嫡女是为其四”谋害主母庆云郡主,罪该万死,但是奈何,她还没找到直接证据。
曹知意赶紧辩驳“这这都没有的事儿。”
“怎么没有!你与曹知凌里应外合,找来马匪贼人,劫持送葬棺椁,劫持于我,意欲何为?”阮昔卿盯着地上跪着辩驳的曹知意,“送葬的队伍走的是最安全的一条路,日夜都有盘查的巡卫,怎么会那么巧,那群贼人竟能突破重重关隘,精准的找到一支尚书府家的送葬队伍,你敢说与你无关?”
“苏阁赴宴,你串通曹知凌,想要辱我清白,却不成想,你那宝贝儿子中途变卦,转而想讨好英国公府不成,自己反而被搭进去了,你敢说与你无关?”阮昔卿说的铿锵有力,仿若拨乱反正的神明,在审判地狱中的恶魔。
阮沐见曹知意在地上无力反驳,便知阮昔卿说的事情八成都是真的,他有些无力,因为阮泊池的救命钱还要靠阮昔卿拿出来:“想必你心中早有主意,说说吧,只要能救池儿,为父都答应。”他知道,阮昔卿若不把这些怒气都撒出来,便不会轻易拿出钱来。
“曹知意,不敬祖宗、变卖家产,辱没门风,打,三十大板;从即日起,对外称病,送去红岩庄闭门思过。”
曹知意顿时慌了:“什么?”曹知意转头求着主君“主君,我为你生儿育女,你不能让这个小贱人随意糟践我!主君”
“曹夫人,送去庄子上,也是为了兄长、为了尚书大人好啊!”阮昔卿坐在了正堂右边的主位上,“泊池兄长日后是要科考的,若是被人知道他有个败坏家门的母亲,他还能考的上吗?”
“若是你偷放印子钱的事儿别人捅出去,父亲的官声,要还是不要?”阮昔卿抬眼看着堂中站着的阮沐。
阮沐吞了吞口水,对着曹知意道:“也好,不过是出去避避风头,冬为!”说着,冬为便拽着曹知意去行刑,阮婉儿瞬间慌了,赶忙追出去,拽着曹知意,不让一众丫鬟婆子动手。
阮昔卿对着木樨使了个眼色,木樨上前,直接对着阮婉儿的后脑勺一砍阮婉儿便晕了下去,“送二小姐回屋!”阮昔卿坐在主位上,冷冷的发号施令。
几个婆子把挣扎不已的曹知意像杀猪那般,捆在长条凳上。木樨夺过板子,就朝着曹知意的后腰处打去,木樨练过武,手上的力道自是比小厮的力道更大,痛的曹知意挨了二十多下板子,便晕了过去。
阮昔卿看着阮沐半青半紫的脸:“拿钱,赎人!”
从此刻开始,阮昔卿便成为了阮家下人口中的传奇人物,她行事果断,纠正家风。但对阮昔卿恨之入骨的,也有不少,比如说:阮婉儿
阮府,昔云小筑
阮昔卿卸掉厚厚的脂粉,露出了那个清晰的巴掌印来,“小姐自今日起,便开始掌家了吧!”木樨拿着药膏,给阮昔卿脸上擦药。
“府中为了阮泊池,亏空不少,现在管家,还得往里面填不少的银子,得找个人,把这差事丢出去。”
“嘶,轻点儿,轻点儿!”阮昔卿对着木樨幽怨的说。
“很疼吧!”周亦客不知何时,出现在昔云小筑,坐在屋内的美人榻上,兀自把玩着手中的小药罐。
“你怎么进来的?兰芨他们两个呢?”说着,阮昔卿便从窗口望向院里,兰芨与兰佩两个丫鬟,早已被绑在树干上,嘴里塞着布条。
阮昔卿心中懊恼,亏的她是习武之人,连院中的打斗声也没听到。
阮昔卿示意木樨出去,给屋外的二人松绑,“小姐”木樨还是担心周亦客来者不善。
“让外面的人早点儿歇了。”这便是阮昔卿要会一会周亦客的意思了。
木樨只得放下药膏,退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