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有过失
待到赫兰斯敢醒来,已经是第十日的凌晨了,他向来不信鬼神,本打算把梦境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谈一笑了之,却不想,暗卫地锦来报,阮昔卿暗自去了清罗镇。
竟这么巧!他,不知是被梦境扰了心神还是其他,于是,他抄小路,去了清罗镇,又刻意遇见阮昔卿,就连同她去古骊墓取剑的借口都是临时胡诌的,他倒要看看梦境是否应验。
事情的确发生了,他回忆到了那个渴求又绝望的眼神,心中悸动不已,于是,千钧一发之际,他推开阮昔卿
今日,苏阁里的闹剧,也是他反复验证的结果。他知道今日阮昔卿会来赴宴,于是,他提前伪装成一个打杂的小厮,混进苏阁,见机行事。
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提前来到“一字号”厢房,偷换了屋中的催情香,换上了北域特有的普通香料,即便是宫中的御医前来,也只会认为此香有迷情之效。
阮昔卿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谋算,她懂得自保,也明白想要活下去就要收敛锋芒,但阮昔卿还是同预示中的女孩那般——心软!她竟因为阮婉儿的善举,放过了扳倒恶人的大好机会,就在秦旻墨给苏阁的“闹剧”找主角时,他将阮泊池扔进屋中,留下催情香
他仔细想过了,他定然不会让阮昔卿同预示中的女孩那般,香消玉殒,他必会竭尽所能,襄助这个女孩儿。
阮尚书府,昔云小筑
“金仙与二十三星宿齐齐结阵,北海仙君则舍去一身修为,入轮回道,渡鬼金羊星下凡尘历劫”兰芨绘声绘色的讲着。
“从哪里听来的故事,以前倒是从未听过。”木樨嗑着瓜子,笑嘻嘻的。
“街口最近来了个疯和尚,逢人就讲,都快成说书的了。”兰芨对这故事很是喜欢。
“要我说啊,这北海仙君也真是忒痴,放着好好的神仙日子不过,偏要下凡,渡这什劳子鬼金羊星,到时候,人家鬼金羊星位列仙班,又不能和他谈情说爱,真是不值当。”木樨摇头晃脑的品评着。
不知何时,阮昔卿已经站在了木樨身后,她冷不防的出声,吓了木樨一跳:“你想成仙呐?”
木樨拍了拍胸脯:“小姑奶奶,你差点儿吓死我了!”木樨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阮昔卿说:“我是暂时成不了仙,但是大公子行啊!自从苏阁那日回来,曹知意一直替大公子瞒着,今日主君散朝回来,据说是让兵部尚书奚落了,主君这才知道大公子的事,眼下,正在知香轩发火呢!”
阮府,知香轩
“取家法来!”
阮沐怒不可遏,他一手插扶着后腰,一手指着阮泊池怒呵。
“主君,使不得,使不得啊!”曹知意见主君动了真格,要打她的宝贝儿子,她哪里舍得,连忙跪倒在主君脚下,抱着主君的脚腕哭诉:“分明是苏府的那个小妾水性杨花,她见池儿生的一表人才,就下药勾引,实在是不关池儿的事啊!”
阮沐这次被人下了好大的面子,怎能不气,见到曹知意一直阻拦,便迁怒曹知意“逆子做下如此丑事,你还替他辩解,这事已经传到外面了,真是羞的我一张老脸没地方放。”阮沐一想到,今日上朝,几位同僚看他的眼神带着嘲讽,更是火大“你还替他遮瞒于我,心中可还有我这个主君吗!”
“主君,主君冤枉啊,妾实在是怕主君你你气大伤身,想着缓一缓在告知于主君的”曹知意哭的梨花带雨,一副为主君着想的模样。
“主君,家法拿来了。”小厮拿来了鞭笞。
“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在主君面前,小厮也不敢阳奉阴违,对着阮泊池说了声“得罪”,便用力的挥动鞭笞,打在阮泊池身上。
阮泊池借势,卖力的连连惨叫。
曹知意见主君还不肯停手,心生一计,连连跪在主君脚边磕头,不断说着代罚的话,忽然,主君感觉脚下的人没了声音,低头一看,曹知意已经晕倒在地。
“意儿!叫郎中,快叫郎中来!”阮沐见曹知意晕倒,气消了大半。
“娘!!!”阮泊池跟着大喊。
一个时辰后,曹知意听着床周围的动静,便装作悠悠转醒的模样,虚弱的喊着“主君,妾愿意代过受罚。”
阮沐见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赶紧坐到床榻边,扶曹知意起来,说:“你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想着替他受罚。”
主君叹了口气“池儿还是安心在家读书备考罢。”曹知意见主君已经消气,便装作虚弱的模样,点了点头。
待主君去了书房后,曹知意便叫了茯苓进来:“是经常来的大夫吗?”
“夫人放心,都已打点妥当。”
曹知意满意的笑了笑,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病人模样。
“只是,主君今晚怕是要歇在苏姨娘处了。”茯苓的声音越说越弱。
曹知意闻言,登时,脸色大变:“那个贱人,迟早收拾了她!”
阮泊池受了气,根本没有回屋,脚步一转,就偷偷溜去了千金阁,正巧,赶上了千金阁一年一度的拍卖会。
今日的千金阁分外热闹,蜀地锦绣织就的毛毯铺在地上,以丝织品制成的屏风遮蔽视线,曲折蜿蜒的走廊尽头,再上几层玉石搭成的台阶就能看见胡姬旋舞,身姿美如琼枝袅娜,四处歌舞升平,随手便能拥美人在怀,好不惬意。
“爷,今日似是没什么兴致?”一个解语花半露香肩,端着酒杯,送到阮泊池唇边。
“今日是千金阁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在那里,能有幸见到使人解忧的东西,不如,爷去试试?”阮泊池此时有些醉意,一听到拍卖会上,有能让人解忧的物件,便想着去看看。
在解语花的指引下,阮泊池穿过几个走廊,又上了几十层玉石堆砌的台阶,来到三楼的拍卖会现场。
拍卖会才刚开始,台下便坐满了人。第一件拍品是一尊双耳冰裂梅花瓷瓶,瓶身通体泛青,烧制过程中裂开的天然纹路如白梅绽放,栩栩如生,起拍价一百两。
“一个破瓶子而已,爷看不上。”阮泊池不屑的嚷着。
千金阁的小厮自是十分有眼力见儿,他见阮泊池虽然浑身酒气,但脚上却穿着价值不菲的梅青色云锦靴,显然是世家子弟,连忙笑着迎阮泊池到了贵宾坐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