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困
只剩最后一名侍卫了。
他从忽然暴毙的同僚手中,拿过焚嗔剑,递向阮昔卿,阮昔卿裁撤掉死去的那几名侍卫的腰带,潦草地做出了一个剑囊背上焚嗔剑。
三人正欲打开陵寝的石门原路返回,岂料,原本吃痛跑开的白毛鬼猿,现下又被死去侍卫们的鲜血吸引,折返回来,现在正发狂地砸着墓室门。
祸事一桩连着一桩,阮昔卿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文烈帝身穿金缕玉衣,怀抱焚嗔剑,封在重重棺椁之中,就是为了等待千年后复活归来,重披战甲,手执焚嗔,统一天下。
文烈帝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容忍他人带走焚嗔剑,于是在剑身脱离文烈帝的那一刻,重量失衡,机关开始运转,大量的石块掉落,在墓穴地上砸出无数深坑,也砸碎了那口名贵的金丝楠木棺。
现在三人处境十分不妙,外有凶残无比、茹毛饮血的白毛鬼猿,内有天塌地陷、摇摇欲坠的墓穴,左右都是死。
阮昔卿看到陵寝东北方,有个水井模样的堆砌口,之前进来倒是不怎么注意,现在落石把金丝楠木棺打碎,那口井倒是显眼了许多。
天有八门,以通八风;地有八方,以应八卦。东北方,艮宫为生门。
阮昔卿指向东北方,那个水井模样的堆砌口,干脆地说:“跳!”
侍卫率先来到堆砌口边,查探安全与否,他往下一看,里面深不见底,不知是枯井还是陪葬奴隶用的尸井,当下,便急慌慌地冲着阮昔卿喊:“你糊涂了!这怎么出得去?”
整个墓穴都在动摇,墓门口那只白毛鬼猿力气大的出奇,眼看就要破门而入了。
阮昔卿扶着周亦客来到堆砌口边,催促着侍卫带着周亦客赶快逃生,转身之际,阮昔卿感觉手臂被人一拽,回头便看到,周亦客正用尽全力拽着她的衣袖,周亦客虚弱地对她说:“卿卿,一起走。”
阮昔卿轻轻挣脱开周亦客的手,从身上摸出三十几枚袖箭,接连投掷出去,刺穿了陪葬的陶罐,那里面有的装的是燃油,有的却是猴头酒。
阮昔卿从周亦客怀中掏出火折子,用火石划开,向后面的燃油上扔去,她邪魅一笑,回答说:“那是自然!”
说完,便推着周亦客双双入井,在墓穴爆炸的最后一刻,两人落入井中的地下暗河中。
阮昔卿闭气看向水面,重大的爆炸好似一束爆开的烟花,转瞬即逝。
周亦客由于之前护着阮昔卿,腹部被划破,跌落水中后,伤口迸裂,他顿感双目晕眩,气息不足导致他身体慢慢向下沉去··· ···
阮昔卿向着水面游去,忽然感到身边人不见踪影,她回头寻找,发现周亦客早已失力,身子跌后老远,阮昔卿回身奋力游水,追去周亦客身前。
周亦客由于闭气时间过长,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情急之下,阮昔卿也不顾得许多,樱唇凑了上去,为周亦客渡气。
缺氧片刻,使得周亦客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太阳穴鼓起,耳边嗡嗡作响,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置身火海,四肢僵硬,动弹不得,强大的求生欲与身体的无力感相互冲突,炙热的痛感仿佛要将他撕裂。
忽然,清风徐来,带着些许凉意,身体上炙热的痛感散去一半,意识逐渐清醒。
周亦客感觉唇边一片柔软传来,丝丝清甜为枯寂般的死亡渗入盎然生机,他开始慢慢回应着,吮吸起这丝带着清甜的生机来。
阮昔卿感觉到身下的这厮有所回应,便想抽开身来,拽着周亦客游上岸,岂料,周亦客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一吻,他趁阮昔卿不注意,撬开她的齿贝,火舌长驱直入,如攻略城池般,索取更多,他的吻,温柔中夹杂着野兽般宣誓主权的气魄,令她沉醉。
阮昔卿感受着自己的气息被他吻的紊乱不足,慌忙拍打着周亦客,但由于在水下,水流的冲击力减轻了力道,阮昔卿以为自己在重重的拍打着周亦客,实则,这力道如同几片羽毛般,轻轻地挠着周亦客的手臂。
意识还未清醒,昏昏沉沉中,周亦客好似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身处正一片花海之间,到处充斥着满带花香的空气,他贪婪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微风好似一个顽劣调皮的精灵,带起几片羽毛,轻轻挠着自己的手臂。
舒适的感觉令他沉迷其中,若是此刻卿卿也在就好了,对!卿卿!卿卿去了哪里?他们从古墓中逃离,他的卿卿还在他的身边。
意识回笼,他出手抓住阮昔卿拍打着自己手臂的柔荑。猛然睁眼,就看到阮昔卿的小脸正憋的通红,他感受到两人在水下的气息所剩不多,内力运至脚底,抱着阮昔卿奋力向着水面游去。
哗啦、哗啦···
两人终于上岸,阮昔卿由于之前把气息渡给了周亦客,在浮出水面时,终于忍不住,不小心呛了一大口水,坐到岸边就开始猛咳起来,周亦客也顾不得腹部出血的伤口,轻拍阮昔卿的背部,为她顺气。
阮昔卿咳嗽渐渐缓了下来,抬头正欲与周亦客秋后算账,便看到周亦客浑身被打湿的玄色直衫,但他那腹部的颜色愈发加深,应当是伤口还在流血。
阮昔卿再往上看,周亦客果然没好到那儿去,他脸色发白,见阮昔卿抬头看他,苍白的薄唇勉强地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之后,整个人便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后面浮上水面的侍卫,看到少主倒了下去,慌忙爬上岸。
“这位公子,还是属下来吧。”侍卫担忧的接过自家少主。
“怎么称呼?”这里没有外人,阮昔卿并未刻意遮掩声音。
“空青”,侍卫顺口回答完,忽然感觉不对,不一会儿,他像是松了口气般,轻松地说:“原来是位姑娘啊!”
方才在水下,他可看的真切,少主的的确确是在与身边这名少年亲吻啊,他还以为少主多年不近女色,是有什么短袖之癖呢,还好对方是女扮男装,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