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肥肠
“乖囡囡，把这个带上&34;
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将手里的面饼递给她，用着红色的塑料袋装着，看着有些油腻，握着它的那双手干老如同枯骨
朝歌下意识接过，胖乎乎的手握住老人的手，关切且僵硬的话语脱口而出：“知道了奶奶，你多穿点衣服手凉”
老人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知道了乖囡囡，快去上学”
朝歌转身走了，握着手里的早餐
她脑里闪过片段，‘自己’将早餐全部丢进垃圾桶
这回，她却打开塑料袋咬了一口，软烂的饼香温暖着舌尖
她慢吞吞的吃着饼，浑身却很重脚也有些迈不开
露过商店时投射出来的镜像让她下意识驻留原地
女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全部的五官藏在厚重的刘海里，她轻轻扒开刘海，面部油腻毛孔粗大脸上的肉挤着五官让人不忍直视
穿着硕大的校服甚至有些拥挤，坍塌的肩膀拱起的后背，整个人都很萎靡阴暗，任谁看了第一眼都会皱眉
朝歌大口的喘气，刚刚走了两步就累的不行
她按照记忆来了校门口，门卫对旁人翻包翻身，对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挥手示意她赶紧过
朝歌对于这些异样的眼光视若无睹，准确找到自己的教室和位置坐下
身后就是垃圾桶，单人单座特殊照顾，前排男生距离她能再放下一张桌子，所有人都唯恐沾上她
换做平时女生早就趴在桌子上自我厌弃，朝歌却拿起老旧的课本字字读啃
喧闹的教室嘈杂的人流，她全部隔开
两节课的时间她聚精会神，下课的时间也并未浪费
课间操时间，所有同学汇聚在操场
朝歌在人群后穿过还是免不了招来异样的眼光，交头接耳的人群，窃窃私语中的嘲弄
“看，你媳妇来了”
“滚啊，那是你媳妇”
嘻嘻哈哈的取笑嫌弃，往日都是穿心箭扎在女孩身上
朝歌一改往日的羞愧愤怒，目视前方挺直腰板
她比所有女生高站在最后面，身后的男生嫌弃的离她很远
广播声响起，她毫不在意的做着动作
奈何身体体量大，尽管她尽量做标准，却还是像扑棱的肥鹅
周围的哄笑声不止，朝歌心如止水
渐渐的也就停歇下来了，她喘着粗气不知哪里传来一句
“恶心”
回到教室她继续背单词背课文听课
吃饭时间，朝歌拿着饭卡去了食堂
烈日当空她刚走一遭身上就大汗淋漓，额头上满是汗渍
她用手帕擦了擦继续装回兜里，排队打饭选了便宜的米饭和蔬菜
看了看余额心里又明白几分
肚里饥肠辘辘，她还是细嚼慢咽吃完七分饱
回到教室刚坐下擦了擦汗
“有没有闻到什么馊味”
男生扬起的声调瞬间吸引小片区的注意，他眼睛往朝歌这边撇了一眼
立刻有人嫌弃的捂起鼻子面露鄙夷，朝歌身重汗味大了些，她抿唇
“诶，死胖子，说你呢，臭死了，后面因为你都快不能呼吸了”
有人嫌弃的踢了踢她的凳子，还有男生用本子朝她扇风试图将所有味道扇回去
后面的骚动屋子里的人自然能注意到，他们神色漠然嫌弃视若无睹
“午休了，不要说话，安静”
班长站上讲台用书拍了拍桌面，看了眼后排又很快漠然的移开
朝歌没有睡觉继续学习，很快下午时间匆匆过去
放学后她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走上街道
前面佝偻着脊背拿着清扫工具穿着橙色衣服的环卫工仔细清扫地面
“奶奶”
朝歌喊了一声，意外的嗓音非常清脆动听，如同黄鹂鸟
“乖囡囡”老人有些惊喜上前
朝歌握住工具低声说:“奶奶您歇息，我来”
“这不行，我家朝歌是学生，不能做这些”奶奶不愿意，可力气没有女孩大直接被夺过去了
朝歌速度很快动作细致，老人含笑坐在路边望着孙女干着自己的活
夜色朦胧黄叶飘落，昏黄的灯光照在街上，老人歪着头沟壑的脸欣慰的笑，弯起脊背的女孩构成和谐的画面
“奶奶，回家”
“诶”
朝歌清洗菜叶麻利做饭，老人想动手几次被她挤回来，不免眼框有些湿润，孙女长大了
她看向家里唯一的相框，红色制服的男人抱着女娃牵着妻子，一家三口和谐幸福
若是没有那件事，孙女应该过的很幸福
“吃饭了，奶奶”
炒白菜只有点油水，就着昏暗的灯光吃完了她又去洗碗
朝歌习惯性炒完菜将灶台收拾干净，刷好锅，所以饭后只需要洗碗
做完这些她开始做作业复习功课，留下一盏台灯陪伴自己直到深夜
翌日天色微亮她起床洗漱，发现奶奶比她还早的出门了
朝歌开始沿着城市跑步，感受着身上的肉都在颤动，呼吸也逐渐急促，心脏跳动剧烈
她掐着时间回到家里，洗澡换衣服带上昨晚洗好的帕子
她给自己建立了严格的时间表，减肥学习养服肤
不过她仔细看过自己的脸，恐怕简单的护肤不会有任何改变，还需要药物治疗或者医美
现在她没有那个能力选择后者，只能前期拿点钱去看中医
“肥肠，把你饭卡给我”
三几个女孩歪歪斜斜的穿着校服，为首的女生画着淡妆年轻漂亮，嚼着口香糖将她堵在卫生间
朝歌脑海里快速闪过画面
“叫你肥肠好了，又肥腻又恶心装的都是屎，和你正好相配”“哈哈哈哈”
“我不是”
“啪——”“你算什么玩意反驳我的话，肥肠肥肠肥肠”
“肥肠把你卡给我，你吃的这么胖这么恶心，少吃几顿说不定还能瘦点”
“我没钱—”
“你是不是想死”
被拳打脚踢的女生，倾盆落下的污水，烟头烫在肉里的焦臭声，肆意辱骂的调侃声，最终是弱弱的屈服
“好”
“怎么这么穷，才买了几瓶水就没了”嫌弃的白眼
“那是我几周的饭钱”怯弱的反抗声
“那正好，饿死了世界上少了个废物”毫不掩饰的恶笑
朝歌敛下睫毛，再次睁眼眼神凌厉冰凉
“不 给”一字一顿
“你m，再说一遍”
女孩瞬间脾气暴涨，伸手就来抓朝歌的头发，被她轻松挡住，手轻轻一推
瘦弱如麻杆的女生直接被推翻在地，眼睛却凸起像只青蛙，凶悍的抓起地上的拖把就打过来
朝歌暴起上前摁住拖把，反手夺过，拖把直接扫过女孩的脸大力的揉进去，女孩猝不及防吃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