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师
夜深人静，车子行驶进村并没有引来热闹，只有几声狗吠
路广沿着记忆里的路，绕路而行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车子停在学堂门口，熄火关车门
头上的月光明亮，照的视线开阔，建筑尽收眼底
破了些，也小了些
老旧的模样比起小时候还要残破，路广蹲下身摸索着窗户下，墙边还有两人偷学的证据
一笔一划刻上去的痕迹，字迹很丑
“谁啊”
男人的嗓音透着苍老疲惫，拖着脚步走过来，屋内突然亮起
朝歌和路广站在门口不敢动弹，像是回到小时候，贴着墙角罚站的日子
对于这个声音熟悉又怀恋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满屋的光亮倾洒而出，他逆着光披着外套，一手抓着，眯起眼往外看
低调奢华的小轿车停在大门口，他迟缓的思绪顿了几秒，可很快睁大了眼睛
“是你们回来了吗？朝歌，路广——”
这两个名字唤的在漆黑的夜色里传去很远
老人艰难的移动脚步，却在暗色中看见他们模糊的身影，直到他们站在亮光处，笑吟吟的望着他
“老师——”
老人眼里的视线变的浑浊，他抬起手颤颤巍巍
朝歌和路广连忙上前接过，老人紧紧握住他们的手，还能感受到乱颤的肌肉
朝歌眼睛有些红，他任由老人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高了，瘦了”
“快快快，进屋来，我要听听你们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
老人腿脚不算利索，可还是能看出他的高兴劲，说是容光焕发也不为过
三人挤进学堂，这小小的一屋教室，有半边是老人的家
他们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学堂里，只是这回
老人指了指讲台:“你们上去，以前都是我教你们，现在，我更想听听你们给我上的课”
两人拗不过老人，只好登上讲台
朝歌细嚼慢咽的将这些年的事情说清楚，老师遇到困惑的还会深入了解，就这样时间慢慢消耗了
屋内的灯光不再明亮，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
老人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精神头却还是好的:“你们这些年就没打算出过留学”
路广:“有打算的，现在还不能，我和朝歌倒是经常外出学习他国的技术”
朝歌却知道老师想知道什么，她将口袋里的报纸拿出来，递给老师
指着一条新闻说道:“前段时间我和路广去参加国外的拍卖行，遇上我国流失出去的瑰宝，蟠龙玉，九龙鼎，冰心玉壶，我把这些拍下了，无偿捐赠给国家博物馆”
老师握着报纸的手渐渐用力，即使眼睛不清，还是用力的看清字体
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国遗失多年的瑰宝被国人天价拍下匿名转赠国家博物馆
朝歌又将一叠照片放在老师手上
“这些，都是以老师的名义开的学校，里面招的都是像我们当年一样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孩子，他们坐在明亮的教室有崭新的课本，还有像老师这样的传授者教书育人”
“好好好”老师连连说了几个好，激动的无以复加
朝歌握着老师的手，眸色明亮:“我知道老师舍不得学生，现在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这个学校我也会重新翻新，老师可以做许多人的老师，教出更多优秀的学生”
“老师，你等我我们了——”
这句轻轻的呢喃被风吹散在空气中，渐渐响起的是老师的鼾声
他太困了，实在是受不了了，不能像年轻人一样熬夜
可他入梦前嘴角还是笑着的
路广将老师抱到床上，老头太瘦了，好像风一吹就倒了
朝歌则挽起袖子将老师换下的衣服还有床单被褥全都拿出去清洗
路广也开始修缮家里大小的漏洞
打水井口很小，路广将所有的水放进大盆里，烧开后再拎给朝歌
家里的洗衣粉没有了，她敲响了小卖部的门
“大妈，拿袋洗衣粉”
女人却盯着她有些愣神，见她指了指货架上的东西，连忙哦了一声递给她
朝歌接过一看，还是朝路旗下的
她付了钱，大妈好奇询问:“妮，你是谁家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长得真俊”
朝歌抿唇笑笑:“您见过我，许是忘记了，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说完就走了
留下大妈思考良久，到底是谁家的，看这穿着打扮，像是城里刚回家似的，这村里人明明她都认得
她悄悄看了眼女生离去的方向，居然是朝着学堂走的
朝歌知道有人看她，她也没打算瞒着身份，她只是等着人找上门
她回去时，路广已经将衣服全部泡进去了，他又打了很多水，脱了外套准备把学堂上上下下收拾一下
路广将小凳子擦干净，放在她面前说:“坐着洗”
朝歌揉搓了会衣服，刚洗好没两件，手心突然痒了起来
她使劲搓了搓，更红了
路广刚好换水，看见了皱眉拎起她的手放在面前:“是不是过敏了”
牵着她用干净的热水冲了冲，那股痒意才止住
朝歌:“在家用集团的洗衣液没事，应该是洗衣粉的问题，看来还需要研发”
路广皱起眉弹了下她的脑袋:“这时候还有心情想生意，手烂了怎么办？”
“那就将产品全部召回，退款给予补偿”
路广都气笑了，实在是没话说
“你坐着吧，我来洗”
“那我去收拾屋子”她拿起扫把收拾屋子
擦桌子窗户，打扫檐壁
路广将洗好的衣服拿去塘里清洗泡沫，遇上两个正在洗衣服的妇人
她们看见小伙子洗这么多东西还觉得奇怪
“你是谁家的小伙子，家里女人呢？怎么没见她们出来洗衣服”
路广倒也回:“她手对洗衣粉过敏，洗不了”
一听这话她们就笑了，撇撇嘴:“倒是怪娇气，难不成让男人洗衣服”
路广脸色沉了一下:“我洗了，她自然不用洗”
女人们被堵了一下，也没敢说什么
他看着好皮囊，又感觉不好相处，惹恼了没好处
“阿毛”直到快洗好时有女声喊了一下，女人们回头望过去
又是一个不认识的，生面孔倒是长的挺好看，说不出来的气质
“阿毛”人走后，女人又喃喃了一句，询问“你觉不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