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学
刚到首都，两人都有些傻眼
他们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切身体会她的心理活动
饶是在老师口中听闻过首都的名响，有所准备，还是超乎预想
走在路上没有缠腿的黄沙，没有下雨天会淹脚的泥巴路
宽敞的水泥路周边养着小花小草，还有罕见的小轿车这里也很多
高高的楼层让陆广产生疑惑：“着火了能跑出来吗？”
稚气的询问让旁边路人噗呲笑出声
他局促的红了耳朵，嘴唇紧抿低下头为自己的错误发言感到恼羞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羞耻心强烈的时候
尤其是刚从小村子跑出来
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格格不入，像个偷窃者
朝歌仰着头，轻声说：“这是建筑工需要考虑的事情，我们要想着怎么住进去”
见他望向自己，朝歌外头看他：“不是吗？”
陆广闻言这才回神，捡起了差点丢掉的自尊心
面子是靠自己赚来的，而不是别人给的
首都很大，大到天黑了两人也没有找到落脚点
房租很贵，把全部的钱掏出来两人也只能租个两三天
他们想到公园，可公园都是流浪汉
离得近些还能闻见那股刺鼻的味道，如果是路广一个人无所谓
不能将朝歌放在这样的环境里
走的太累了，今天什么都没吃
陆广都顶不住了，何况朝歌，她一点没吭声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最糟糕的事情来了，两人迷路了
又困又饿的两人坐在路边的花坛上
陆广忍着困意，笑着抬头望天指着天上的星辰：“小疯子，你还记得老师说的，那颗星星叫什么吗？看来城市里也有不好的，星星就没有家里亮”
像是找到安慰的点，可想到老师等人又沉默了
朝歌眼皮耷拉着，嗓音都困倦了：“记得，启明星，天色刚亮的时候它叫启明星，夜晚了它叫黄昏星出现在西方，可以指路”
陆广望着启明星认真说：“朝歌，如果没有人为我们照亮方向，我们彼此当彼此的启明星照亮自己，行不行”
半响，他并没有听到回复
回头看朝歌已经蜷缩在花坛上睡着了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少年的长腿蜷缩着，拉着她的手握住
他怕夜晚有人偷小孩，握着更谨慎
就这么坐在地上枕着手在她身边睡着了
醒来是被路上的汽车还有行人说话声吵醒的
咕噜——
两人的肚子都饿了
两人找了个公共厕所，解决完生理需求又将自己收拾一番
尤其牙齿还抓了一把薄荷叶使劲搓了搓，满嘴的苦涩味道
呸呸——
吐出口中的味道，用冷水拍打着脸，终于精神了些
一路沉默的两人洗漱过后才肯开口说话
没办法，被有些讲究的老师带习惯了
路边有早餐店，可能是首都卖的比较贵
两人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摊子门店
最终还是觉得第一个最便宜，少了一毛
就为了这一毛，两人返回去重新走了两公里
吃了两个馒头就着公共厕所的水咽下去
饱了，甚至因为过度饥饿突然的饱腹让朝歌有些难受想呕吐
肚子也像是翻江倒海似的闹腾
她强忍着难受蜷缩在路边，陆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是不是因为刚刚喝的冷水”
他开始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朝歌疼的小脸惨败，强撑着精神仰起脸拉了拉他的手
陆广立刻蹲下来将她的手包裹住
没有任何其他情绪，满眼都是关切
“吐出来，会好受很多”
他上前要扣朝歌的嗓子眼
被她一把推开，别开脸：“不，都是粮食”
最主要的，还是舍不得
陆广眼睛有些红，眼睁睁看着
他伸出手揉她的肚子，以前老师也是这样做的
她缓了一会，好了很多强撑着精神
“继续走吧，还要找晚上睡觉的地方”
陆广直接蹲下身：“上来”
朝歌没抗住他的强硬，直接被拽了上去
朝歌神色恹恹的挂着他的脖子
下午的太阳大，她举着小手为陆广挡着光，换来一点点阴凉
热得受不了了就停下来歇歇，用水打湿后颈防止中暑
这些天他们哪里都睡过，衣服已经脏兮兮的，身上倒是每天都洗
陆广看不过去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叫她去厕所将衣服换下来
然后自己将她的脏衣服搓洗干净，晾在阳光大的地方
朝歌穿着他的衣服显得更小巧了，领口处大出一片，还需要自己用手抓着
陆广露出的皮肤是小麦色，身上很瘦肉却很结实
他背着朝歌晒的全身都泛红，到了阴凉处又冷
就这么冷热交替着，好在身子底子不错
衣服晒好了还有阳光的味道，重新穿上非常舒服
陆广也将自己的衣服洗了，干净后他长舒一口气，自在多了
也终于找到住的地方，一片正在建工的楼
打好了水泥其他什么也没有
简陋的条件两人一点不在乎，好歹有个家能挡雨
白天朝歌和陆广出去找工
在家里还没捡过垃圾在外面却不得已翻起了垃圾桶
脏的让两个爱干净的小孩有些受不了
还是陆广冷着脸不让朝歌碰，自己翻
翻到最后他直接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不仅没找到有用的东西，还把自己洗的皮都搓掉一层
陆广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垃圾桶的馊味，有些受不了
好在这时朝歌在捐助箱里找到一些衣物
“都是邮寄给山区的”
陆广看见上面的字
朝歌：“是好心人捐给有需要帮助的人，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以后成为帮助别人的人，现在我们就是需要帮助的人，可以接受帮助”
陆广摇头，他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架子摆得高也要在能摆的时候
现在的他落魄到吃饭都快要需要救济了
夜晚，两人升起火将馒头泡开来煮汤喝
实在是咽不下去了，这些天都有些便秘了
等到快好的时候，陆广又放了一把‘菜’
看她好奇，陆广探出手解释：“刚刚在工地后面找到的，那里有人种了菜地，我在路边看到这些，老师讲过能清肠胃”
描绘的一样，但是陆广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还是觉得试试，只是抓着朝歌的手嘱咐：“我先吃，你等我吃了半小时后你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