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章 好香啊
“”
娄煜冷着脸上了顾姻的车。
大致是媳妇不想跟他一起惹他不开心了。姜予薏是这么想的
顾姻此刻面对姜予薏挺难为情,说好送她的,结果半路杀出个冷面老公。
自从给娄家留了个后,顾姻就更不想跟娄煜待在一块。
他们不是自由恋爱结婚,娄煜平常除了扮演丈夫这个角色,跟她没有多余的感情。
顾姻转念一想,她这小叔子马上二十八了还没女朋友,姜予薏这姑娘挺不错。
顾姻揣着歪想法,跟姜予薏道别,“那我先走了,你别客气,让二弟一定把你送到公寓。”
顾姻又转头给后边司机交代她要去的地方才上的车。
“姜小姐,请。”后边的司机早已经替她打开车门。
姜予薏默了下,拎着一袋东西上了车。
娄邺坐在后排,浑身精细有品味,双膝上放着ipad,照亮了他的俊挺的鼻梁与眉眼,好像在冷静思考什么。
姜予薏轻轻进去。
车子有中央扶手跟控制台,把两个位置隔开,可以互不打扰。
挺好。
姜予薏坐好,轻轻喊了声,“娄总。”
娄邺视线没分过来,只是应了声。
娄邺反应过来后难得分神,轻抬眉眼。
娄总?
到他这儿,就娄总了?
姜予薏立马感受到那双贵气的眼神朝她递过来,拧头对上。
光将他的整个面部照得更为清晰,神色流露出好奇,开口问她:“你刚叫娄煜什么”
他直称呼大哥姓名。
“大表哥。”姜予薏回答完,又问,“有什么问题吗?”
娄邺唇线紧闭,扫过她手里抱的东西,又继续垂眸看ipad,提醒道,“安全带系好。”
“好。”姜予薏不清楚大表哥跟系安全带有什么关联,听话照做。
车子开出去,娄邺再次开口,“你是许蜜好朋友,跟以前一样叫我就行。”
“嗯?”姜予薏莫名其妙又突然明白过来。
怎么有点好笑的感觉。
她扭头看向车窗外掩盖笑意,“好的。”
娄邺眉梢吊动,不再看图纸,将ipad关掉。
外面夜色快速淌过,整个车子内,安静得过于异常。
姜予薏额头的薄汗还未完全退去,打开包包还没掏出纸巾,娄邺倾身,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片湿纸巾递给她。
姜予薏侧眸看见,呆滞一瞬,抬手接住,“谢谢二表哥。”
娄邺说,“左边眼线画得太粗了,擦一擦。”
“”姜予薏无语,心里那点谢意瞬间荡然无存。
她淡定地撕开纸巾,拿出手机照脸。
她没画眼线,下班看房在外走多了,睫毛膏晕染在眼角,像一条黑线。
车里这么黯,还观察得这么细致,真了不起。
熟悉的山茶花香钻入姜予薏鼻息。
她把湿巾放到鼻子深吸一口。
好香啊。
独特的山茶花香,像调配的高级香水。
这让姜予薏想起几年前,她父亲拒绝会见,她失望地坐公交车回城,下车后没憋住,跑到公园一个角落里,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掉,有个好心人给她送了张同样的湿巾,就是这个味道。
她看看刚撕开的塑料外壳,这个牌子的纸巾她在市面上还没看到有。
娄邺已经观察了她好一会儿。
像个小孩吃糖,看看包装什么口味。
车子上没地方扔垃圾,姜予薏便把湿巾攥在手心里。
她扭脸,发现娄邺正盯着她。心里咯噔一下,淡然瞥开。
娄邺嗤笑一声,在极近的车厢内尤为刺耳。
予薏耳根漫上了赤色。
到达沁阳公寓。
姜予薏推开车门前,跟他道别,“二表哥再见。”
娄邺,“嗯。”
姜予薏下车关上车门。
娄邺静看她进了公寓,手里的东西还没扔掉。
视线往上,是老旧的公寓楼。
娄邺眸光跟着黯淡,他问司机,“两年前拍卖的曼顶庄园9号,是谁入的手?”
司机明白他要问什么,刚进去的人,曾经就是曼顶庄园9号的主人家。
曼顶庄园是老牌别墅了,早在九十年代就是临都标志性建筑物。
里面住的大都是临都的人物,没有出售,只有拍卖的。
司机想了想了,回答道,“好像是一个广告商老板以一千一百万拍下的。”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后排的男人,“娄总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娄邺也只是好奇问问。
他好奇,当初处处殚精竭虑,柔弱到想要结束生命的人,是怎么接受贫富落差,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事事随意,遇事处变不惊,早已看不见一丁点当年娇气的影子。
娄邺及时止住去剖析姜予薏的过去。
“走吧。”
公寓是四梯12户的,迟迟不下来,姜予薏选择了走楼梯,五楼也不高。
她脱掉高跟鞋,从转角地方经过时,特地看向外边,娄邺的车子刚走。
姜予薏想起来手里的湿巾,此时已经被她攥干,经过楼道口,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
刚进宿舍。
小倪笑眯眯从后边迎上来,“予薏姐,你男朋友送你回来的吗?”
姜予薏说,“不是。”
小倪明显不信,“我就走你后边 ,都看见了。”
姜予薏,“一个熟人,不是男朋友。”
小倪以为她不好意思,没再没完没了地八卦,而是说,“我要多久才能坐上那种豪华的车子啊!”
姜予薏笑,“好好努力,凡事皆有可能。”
小倪嘟嘟嘴,“我老是与可能擦肩而过。”
换鞋关上门,姜予薏从纸袋里掏出一支口红,“这个给你,你的洗面奶我征用了。”
小倪怔愣了下,她的洗面奶没口红值钱,不过她刚出来实习,很少添这些彩妆用品,就欣然接受了,“谢谢予薏姐。”
跟小倪熟络之后,小倪点螺蛳粉时问她吃不吃。
姜予薏洗漱完边擦头发边说,“不了,你吃完记得散味。”
小倪笑呵呵地,“那我不点了。”
这个季节吹完头发等于没洗,姜予薏选择自然擦干,第一次坐到客厅沙发上。
小倪问,“姐,吃烧烤吗?”
姜予薏摇摇头。
小倪,“我有点饿了,想吃宵夜,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吃点。”
姜予薏,“不了,我吃过饭了,现在吃不下。”
“好吧。”小倪有点失望,悄悄瞥她好看的身材,漂亮的美女是不是都吃得很少。
电视放了好一会儿,姜予薏头发干得差不多。
小倪点完宵夜,看看旁边的人,“予薏姐,你多久进的公司?”
姜予薏答,“毕业后就进公司了,有四年了。”
小倪盘算着,“你今年二十六,还是二十七?”
姜予薏,“二十六。”
小倪大胆朝她靠近,“予薏姐。”
“嗯。”
小倪说,“你拉着行李箱进来的那天,我就觉得你跟我们不像是一类人。”
姜予薏来了点兴趣,问,“为什么?”
小倪忙说,“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好相处,你看起来很好相处,就是你长得太漂亮了,气质也很不一样。”
怎么说呢,姜予薏做事说话不紧不慢,一颦一笑,都像是有底蕴的人。
是那种打小从娘胎里出来的底子,不是后天而成的。
姜予薏难得听人这么夸她。以前她的圈子里全都是优秀的人,没觉得自己多有气质,有多漂亮。
她说,“我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人,运气好点吃什么都不胖。”
小倪现在相信了,还是个跟她一块挤宿舍的打工人。
不过后面那句话太扎心了,她吃啥都胖。
小倪开玩笑,“予薏姐,你要是被富豪遗落在外的千金,以后被认回了,带上我,我去给你当保姆。”
姜予薏被她逗笑,“好啊。”
在姜驰骋没进去前,她确实是个人人羡慕的富家千金。
家里有矿,在各大富商还没落子临都时,她爸娄驰骋就已经是临都首富。
后来矿场因为生态环境压力,逐渐黯淡。
姜驰骋是个野心极强的人,目光又转向银行。
没错,他要开设银行。
姜予薏母亲知道后,认为他不顾妻儿在冒险,跟他吵闹。
从不吵架的模范夫妻也在姜驰骋一意孤行下,三天两头冷战。
母亲五年前离家散心失踪。
姜驰骋带着姜予薏全球寻找失踪的妻子。
只要母亲去过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城镇,乡村,都找了一遍。
一年无果,两年也一样。
就像凭空消失了般,没有踪迹。
姜驰骋自责萎靡,公司账面逐渐透支。
他回到公司,开设银行的心思重新燃起。
把留给姜予薏的资产都拿了回去,跟她说利益最大化。
组织架构上,都是临都有头有脸的人。
待一切准备妥当,却在风险评估这一环节出了差错,所有人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关系,赔了家当,还连带一起被拘留调查。
姜予薏是家里独女,母亲是古琴教授,琴棋书画什么都让她学。
她唯独没有学过,如何处理这样的变动。
当时家里被贴上封条,所有财产被冻结,公司破产,又因姜驰骋判刑背上了两千多万的罚款。
那些与她父亲为伍的人,都恨极了她。
把没受牵连的资产清算出来用来还债、交罚款。
待一切处理完,她就逃去了雾水市。
手机响起拉回姜予薏的思绪。
她垂眸,看是闺蜜电话。
“喂,蜜。”
“宝贝儿,伴娘服已经到了,周六记得来我这儿哦!”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