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联合作战课(2)
我不知道是谁创造了“蝴蝶效应”这个词,但我认为其背后的概念令人惊叹。
蝴蝶翅膀的轻轻煽动可能跨越海洋,在世界另一端引起飓风,吞噬建筑。
这符合混沌理论,该理论认为世界上有太多自然变量,我们无法真正控制未来。
即使是变量中的微小变化也可能对现实结果产生指数级影响。
简单来说,就像滚雪球。不管在山顶时多不起眼,到达山脚时都可能产生出人意料的大影响。
正如智者所说:&39;你不应企图随心所欲地控制世间万物。&39;
我从未想过我会在这次联合作战课上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
可以预见,古语永不错。
钉钉大厅传统上一直作为学生中心三栋建筑之一,用于联合作战课。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圆形竞技场,所有观众席和地板总是保持清洁平滑。
当然,即使是贵族学院的搏击和格斗训练场地也会制作得如此庄严。
我坐在观众席上,观看着竞技场中央进行的模拟作战。
通常每届只有一两个人才,但今年的新生就像星空般炽烈。这意味着二年级学生注定会全神贯注地观看。
在这些星星中,有三名学生被严格的格拉斯特教授认可:大自然的矛齐格斯,金发女儿洛特尔和懒惰的露西。
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完全集中在这三名来自魔法系的新生身上。
砰!
“谢谢你给我这宝贵的经验。我深受你娴熟运用魔力的印象。今天我从你这里学到了东西,非常感谢。”
中心的是齐格斯,一个北方游牧民族的后裔,他正用风魔法把一个二年级学生扔出舞台。
他齐腰的鬈发在余波中飞舞。
“希望下次还能从你这里学到东西。”
他有礼地致意。
不管怎样,这家伙没疯。
和齐格斯对战的那个二年级魔法系学生他叫什么来着迈克尔
总之,他起不来了,工作人员不得不把他抬出去。
使用非初级魔法是不被允许的。但如果可以的话
齐格斯的魔法技能远远超出初级法术的水平。我敢肯定,如果允许他使用更高级的魔法,他能展示出更强大的实力。
二年级开始在彼此之间窃窃私语。
“一年级又赢了。”
“照这个样子,二年级是不是都要输给他们啊”
“今年的新生是怪胎一群。这帮怪物怎么都聚在一届里了”
联合作战课是一年一度的活动,但今年的结果很糟糕。二年级被一年级残酷打压。我们已经过半,感觉二年级就像一年级炫技的沙袋。
这景象相当难看。
“我点到的学生,请做好准备后前往候战室。露西·梅里尔。泰莉·麦克劳尔。”
时刻终于到了。人们最感兴趣的比赛。
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终于来了。
我调整了姿势,全神贯注于舞台。
每个人的注意力可能都会完全集中在露西身上,这位被誉为将重写西尔维尼亚学院历史的非凡天才。
但这不过是一种故事讲述技巧,通过违背预期来吸引注意力到真正的主角身上。
真正的重点是泰莉·麦克劳尔,这个世界的主角,注定成为一名剑客。
尽管他此生从未碰过剑,但他能砍下露西迅雷般的魔法。
泰莉会利用她大意的空隙缩短距离。被措手不及的露西会使用中级闪电魔法闪电击打泰莉。
泰莉会被露西本能的魔法完全压制,但因为她使用了中级法术,露西会被取消资格,泰莉将荣获胜利。
“提醒一年级学生露西·梅里尔做好准备,请到竞技场来。”
啊这场景真棒。
泰莉此生总是被认为没有天赋,被对待和告知是一个失败者。即使被西尔维尼亚录取,他也仍被视为失败。从被像艾德·罗思泰勒这样的人欺负,到作战课成绩总是不及格,泰莉的生活确实充满苦难。
但泰莉从未放弃训练。而这场比赛,是他感觉之前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的时刻。
这场景的导演非常精彩。特写他看着童年好友艾拉哭泣的镜头令人心碎。
“再次提醒一年级学生露西·梅里尔。一年级学生露西·梅里尔。请做好战斗准备,上来竞技场。”
“一年级露西·梅里尔。我重复,一年级露西·梅里尔。请上竞技场。露西·梅里尔。”
呃
怎么回事
这丫头跑哪去了
看到泰莉出现在竞技场时,我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奇特狂喜。
尽管只是通过屏幕,我已经数次作为他生活过。从悲惨的bad结局到难忘的true结局——我经历了他的人生和旅程。
我也忍不住思考前方等待他的艰辛。
虽然他注定成为一名剑客,但他的人生并不总是注定成功。在他许多可能的人生道路中,没有一条是轻松的。
所以我决定为他加油。
我计划好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他将负责处理将要降临在西尔维尼亚的所有苦难。
“我会全力以赴!”
一阵掌声和鼓励迎接泰莉在舞台上的强有力宣言。
是的,你可能会称之为鼓励,因为竞技场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被露西·梅里尔摧毁。
他们不知道的是,泰莉实际上拥有学院所有学生中最惊人的天赋。
作为已知整个故事情节的人,我预计公众舆论日后会改变。
好了,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眼下的处境
我到底在干什么
“呃啊!噢!”
我掐住露西·梅里尔的两边脸颊。
露西觉得听课太无聊,就四处寻找可以小睡的地方。不知怎么她找到了竞技场中央后面的一个空演讲台。
完全离开钉钉大厅不太好,所以她可能认为空演讲台是小睡的好地方。
我发现她蜷缩在那里睡觉。
“呃啊!噢!”
“喂,醒醒。快醒醒。该你上场了!”
她花了一会才醒,但露西终于从演讲台下面坐了起来。
她和平时在我营地醒来时一样茫然的表情。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扎一个髻,一边散开。连粘在脸颊上的头发都没有。
她刚一醒来说的话也一样。
“我饿了。”
她梳理头发,又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我,和往常一样打招呼。
“你好。”
然后就那么随意自然地问。
“你带肉干了吗”
我真想打她的头。
“没有。”
“给我一些。”
“你先打完决斗再说。”
“一年级学生露西·梅里尔。请尽快上来。”
看到决斗选手之一从演讲台下钻出来,场面古怪极了。包括负责的助理教授在内,所有观众都一脸困惑地看着露西。
关键是她没有逃课跑出钉钉大厅。这意味着他们仍然可以进行决斗。有一瞬间,我担心决斗会被取消,完全改变泰莉的命运。
“呃啊!”
露西站起身,她乱糟糟的那半边头发完全散开,原本扎好的头发也松散开来。
露西把散开的头发聚拢,拿起发圈,然后递给我,带着困倦的语气说了一句完全荒谬的话。
“帮我扎头发”
“不行,赶快这样子去吧。”
“不行如果我就这样,俄菲利斯的女仆会责骂我的。她们太可怕了”
俄菲利斯宿舍的女仆是露西这个甚至想和校长对抗的人唯一害怕的人。
如果不是俄菲利斯宿舍的女仆,露西就不能保持整洁的外表,尽管她睡得随处都是。
她们是经过训练可以侍奉各种贵族的精英女仆,但即便是这样的专业人士似乎也无法控制这个不可预测的流浪猫。她们可能情不自禁地为露西的所作所为感到生气和责骂。
但很庆幸他们至少还能以某种方式控制她
我叹了口气,拉过露西的手,让她坐下。我拿着她的发圈,把她乱蓬蓬的头发聚拢,然后扎成和另一边相称的发型。
我本该和佩妮娅公主决斗,但被迫插手他人的决斗真是太荒唐了。
而且钉钉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在观看这出闹剧!
“那个人是谁不是艾德·罗思泰勒吗”
“他还来上课哇,他挺固执的,哈”
“他怎么了就那样和一年级的头号学生聚在一起”
“他们关系很好”
“你确定那是好关系吗他看起来更像她的监护人吧”
我知道二年级最丢人的学生和一年级最优秀的头号学生为了理发争吵的景象定会引人侧目。让我感到很尴尬,所以我赶紧把她的头发扎好。
然后仍旧半睡半醒的露西站了起来,我还帮她整理了外套。然后把她衬衫的下摆塞好,紧了紧裙子,调整了她凌乱的衬领。
我又整理了她掉下来的袜子,重新扎了扎头发,让她看起来能够勉强过关。她的袖子有点长,但她从来不在意制服的大小,只是穿着收到的任何衣服。
“可以了吗”
“嗯。”
“好,快去吧。”
我推了露西的背,将她送上舞台。
她站在那里,对面是泰莉,大大地打着哈欠,好像世上万物都让她烦闷。
“那么决斗开始”
砰!
露西一击命中泰莉胸口中央,使用低级闪电魔法。
整个过程大约03秒。
泰莉·麦克劳尔的人生总是充满苦难。
作为一个乡巴佬出生,自进入学院他就是一个失败的学生,成绩从未出色过,没有人认可的失败者。
除了他的童年玩伴艾拉,自从小时候就再没有人相信过泰莉。
不管他做什么,结果总是平庸,就连他的家人也开始慢慢背弃他。
但然后一个忘记一切的机会来了。
对泰莉来说,进入西尔维尼亚学院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就像上帝终于眷顾了他。
他彻夜学习才勉强通过笔试。
他在实践考试中甚至差点失败,因为一个卑鄙的高年级学生。但多亏了佩妮娅公主的仁慈,他通过了。
不仅如此,开学后,他还以某种方式克服了接踵而至的各种艰辛和挑战。
在置初测试中,他差点被意外召唤的地精怪兽害死。然后他因一些 classmates把他挡在外面,称他是学生中的失败者,而无法参加开学典礼。
但在他的童年玩伴艾拉和另一个也处在挂科边缘的学生阿丹的不变支持下,泰莉还是以某种方式挺了过来。
而此刻,这是证明的时刻。
不仅对一年级学生,对二年级学生甚至教授们,所有人都忍不住对罕见的天才露西·梅里尔赞叹不已。
他处在一个所有人都预期他会输的残酷境地。
但即使在这失望的时刻,泰莉也从未丧失希望。
只用微薄的努力是无法打败露西的。尽管 classmates都嘲笑他,但泰莉彻夜训练,挥舞拳头,持续训练徒手格斗。
即使到了所有人认为他会输的这一刻,泰莉也从未停止努力想赢的尝试。
就在此时。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魔法的一击就打中了他,将他整个人撞上场地的墙壁。
“呕咳唔”
然而,泰莉站了起来。
周围散落着各种武器,从弓到剑再到鞭子。
这些是为作战系学生准备的假武器。大多没有锋刃,经过改造变得钝口。
泰莉看着自己手中的拳套。这是他使用已久的武器。但今天,他沉默地取下了它。
一种如同闪电般的感觉划过泰莉的脑海。
他看见散落的武器中有一柄破旧的木剑。他的身体本能地弹跳起来,从地上捡起那破烂的剑,然后摆出架势,身上满是伤痕。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拿起剑。
他的对手是一个让所有人敬畏的极罕见的魔法天才。
尽管如此,泰莉凭借两条腿的支持站了起来。
有人相信着他。泰莉必须回报他们的信任。
泰莉咬紧牙关,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拿起了剑!”
看到泰莉撞在墙上,我屏住了呼吸,但当他抓起剑时,我攥紧了拳头。
对啊你能行的!
“露西·梅里尔!”
泰莉用热烈的嗓音喊出露西的名字。
即使我只是观众,也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了。
没错。就是这场景!
尽管命运抛弃了他,但从未放弃的泰莉面对这个世界抛给他的所有挑战和试炼的场景这是他复兴信号的场景。
这是一名剑客不放弃生命的哭喊,将永远镌刻在所有学生心中就是此时此刻。
“呀啊!”
他的动作并不像一个第一次拿剑的人。
泰莉手中的劣质木剑散发出魔力的感觉。这仅仅是注定成为剑客之人才能获得的感觉。
这是气的力量。
即使是数层魔力叠加的厚墙,也能像纸一样割开。
观众席上的学生开始为他的气势所压倒。
这明显预示着泰莉发生了改变。
所有学生都屏住呼吸。他们按耐不住内心的预感,觉得即将发生不平凡的事。
但然后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怪风吹过。
一个突如其来的疾风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卷起,瞬间让泰莉的身体浮空。
砰!
在随之而来的闪电魔法中,泰莉再次被击飞,撞上墙壁。
这次大约05秒。
“哈”
这次是标准的击倒。
浓烟滚滚,烟雾散去,泰莉躺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
“呃啊”
露西·梅里尔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
“辛苦了”
就像完成了一项讨厌的零碎任务,露西悠然自得地从舞台下来。
观众席还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露西毫不在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蹦蹦跳跳地来到我身边,一脸茫然地再次纠缠我。
“现在可以给我肉干了吗”
与此同时,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露西在决斗中使用的风魔法乍看似乎是初级风魔法,但那并不是她自己使用的。我知道那是什么魔法,可以暂时制约对手的行动,通过破坏平衡制造空隙的魔法。
那是暴风的祝福。只有与高阶风之灵玛丽达签订契约才能获得的技能。
露西开始频繁造访我的营地还不到很长时间。顶多几天。
她总是看起来很疲惫,到处小睡,但她已经能和高阶风之灵签订契约了。
玛丽达和露西在原本的故事线完全没有交集。她们从未打过交道,因为露西没有理由造访北方森林。
这是不是意味着,因为露西经常在我营地,她才与玛丽达取得联系并因此能使用玛丽达的祝福,无意中变得强大了很多。
这简直是
没有人能想象到仅仅几天就与高阶风之灵签订契约。
我望向泰莉所在的方向。他扔掉剑,瘫坐在那里,低着头。平日里他眼中活力已经不见了。
他们天赋的巨大差距对他来说恐怕如同暴力。意识到两人间巨大的鸿沟他的心一定瞬间破碎。
那个我觉得我可能有大麻烦了
我迅速从座位上站起。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我推开黏在我身上的露西,走向完全绝望离开舞台的泰莉。
“下一场作战练习课选手是艾德·罗思泰勒和荣誉佩妮娅·伊莱亚斯·克罗尔公主。”
与此同时,我的名字已经被叫到了。
我看到佩妮娅公主在观众席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
不久前我在去往竞技场的途中遇到了公主。一看到我,她的眼神和往常一样充满敌意。她对我存有敌意并不新鲜。
对我,她似乎已经有了定论。但此刻佩妮娅公主不是我关心的对象。
“艾德·罗思泰勒上次,你”
就在公主开始说话时,我从她身边走过。如果我待在原地,泰莉肯定已经走远了。
无视国家公主的话语是不可宽恕的罪行,但在学术区,学习的美德高于身份,所以我至少不必面临死刑。
毕竟,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我丢下被无视而看起来很震惊的公主,看到泰莉正消失在人群中,向他喊话。
“喂!泰莉!”
我不知道这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总比不作表示要强。
“你的努力会得到回报!不要气馁!喂!挺起背!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如果泰莉心灰意冷,完全丧失斗志,我很可能会遭殃,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
“昂起头!你做得很好!这只是因为对手太强了!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气馁!”
请不要灰心,泰莉!
注定要经历重重苦难的是你!未来学院还会出现那么多挑战和试炼!我可不想来拯救你!
我一直大声喊着鼓励和支持的话语,直到泰莉缓缓走远,彻底消失在人群中。
这纯粹是发自内心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