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得偿所愿
眼见观声也危在旦夕，独孤行雅便坚定了想法：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试试！
只见他旋着龙身，试图缠绕住观声的仙体。幸好观声身形比较纤细，他应该能将她缠上几圈再运走。
然而自己刚要靠近，观声的护身法器似乎认为他来者不善，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他给弹开了。
真是够丢脸的，他还是不够强大，连观声的法器都打不过……
独孤行雅支棱起身，不屈不挠地又继续上前，然而无论自己试了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情急之下，他只好恢复人身，跑到观声的身边，抱着她正施法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沉陷在执念中的观声被这么一搅合，理智也渐渐回来。
那些来不及收起的青鸾功法还是不小心让独孤行雅给吸收了进去。
独孤行雅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豆大的汗珠沁了出来……
“行雅，你如何了？”
“无……无妨！”独孤行雅咬着牙撑出一副轻松做派。
阿洛匆匆跑上前查看，见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你想死也不需用这样的方式！”
“我……”观声仅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奄奄一息的妊玄朱，被她所伤的独孤行雅，还有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阿洛……
这些都是她想保护的人。
如今，她一个都没有守护好。
看着面前有些垂头丧气的观声，阿洛也不忍心再过多斥责她，只叹气道：“万事万物皆有命数，不可逆转，这无需我来多说。”
“与他好好道个别吧。”
观声将目光投向妊玄朱。
似乎感受到了观声的目光，一直昏迷的妊玄朱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虽然已经不再吐血，但妊玄珠那一剑伤得实在深。他已经回天乏术、药石无灵了。
原本以为此生有许多执念不可放下，可在死亡面前，它们都变得微不足道。
妊玄朱倒有些喜欢现在的平静了。
被诅咒和仇恨日夜折磨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妊玄朱忽然问观声：“仙长这些日子……都……都去哪了……”他像往常闲聊一样，率先抛出一个话题。
倒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只是想在最后一刻能和她说说话，就满足了。
不过说起这个，观声突然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
她将妊玄姒的诅咒化出形来：“这是妊玄姒的诅咒……我替你要来了。”观声顿了顿，苦涩道：“我本想破除了她的诅咒，好让你安心……也许还能保全你们兄妹二人。”
只是她来晚了一步。
观声自责的想，如果她能快些，妊玄朱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妊玄朱从她手中接过那颗金色的珠子，细细地打量着，眼神中闪过一瞬的光，不知是激动还是感动。
“将它捏碎，诅咒不存。”观声轻声提醒。
闻言，妊玄朱毫不犹疑地攥紧了掌心……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尝试着将它捏碎……
一粒粒微小的金色光点从他的掌心逸出，散在尘埃之间……
妊玄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
观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多希望此刻的妊玄朱像以往在战场上一样……
每次打完仗，他就会在她面前扮虚弱，装得站不起来。然而观声总是能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伪装，必要将他打一顿，他才会正经起来。
但她清楚，妊玄朱要死了……
她有能救活妊玄朱的方式，却不能用，到最后还要她亲眼看着他慢慢的死去……
“仙长……不，观声……”妊玄朱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要到了尽头，便要将平时不敢说的话，说给她听。
“今生遇见你……是我之幸。”
观声一愣。
妊玄朱仿佛恶作剧得逞一般地笑笑，随后闭上了眼，再也不会醒来。
“ 又……胡说了。”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照在荒山之巅，将整个世界都变得鲜红，任何朱色都会被残阳掩盖了去，包括妊玄朱已经干涸的血……
观声不由得紧了紧抱着妊玄朱的双臂，独孤行雅也只是沉默地坐在她身边，试图分担她的悲伤。
阿洛看着面前这一幕，许久不会痛的心，不知为何忽然刺痛了一下。
这样死别的场景他太熟悉了……他再不敢看观声，逃似的离开了荒山。
人迹罕至的荒山之巅，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之后，观声和独孤行雅并没有立刻返回离恨天。
他们接受了妊玄珠的邀请，参加她的登基大典，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再回去。
作为人族这几千年来的第一次统一融合，登基大典办得十分隆重。
妊玄珠穿着工匠们精心打造的礼服，头戴缀着明珠的玉冠，踩着四方步缓缓走上祭神台。
巫女为她祈祷，传达上天的赐福；观声将那枚代表着人皇的龙纹敕令交给了她。
两人相视一笑，观声贺她终于得偿所愿。
“多谢。”妊玄珠志得意满地转身，看着臣服于她的子民，和远方那都属于她的疆土，唇角也不由地微微上扬。
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观声由衷地替她开心，并且感慨自己来到人界竟然有二十多年……
当年那个不甘被命运摆布的小丫头，终于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皇，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从来不仅仅是皱纹，更多的则是洞察世事的机敏，和被风霜磨练后的坚毅。
观声又想起了妊玄朱……
曾经他也是一个不向妖邪低头的热血少年，只是二十年后的他，挣扎半生也没能逃过诅咒。
她想，自己再也不要接这样的任务了……嗯，她真的不适合。
观声临走前，去找了阿洛。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你可以将真相告诉我了。”观声举着长枪，枪尖对准阿洛的咽喉，将他逼至岩壁处，叫他无处可逃。
这可不能怪她不够友善。
谁让这个阿洛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他还到处跑，把观声惹毛了才决定动用武力让他开口。
既然他不配合，就别怪她武德充沛了。
阿洛瞄了一眼抵在他喉头的枪头，不敢乱动。这要是让青鸾枪扎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该怂还得怂，阿洛笑了笑，问：“不知观声天女想问些什么？”
装傻是吧？观声皱眉，将枪尖又往前戳了戳，威胁道：“你那颗珠子究竟是什么？”
好家伙，这女人玩真的是吧？
眼看着自己的喉结要被戳一个大洞，又想这事儿让她知道应该也无妨，阿洛便不再瞒着，脱口而出：“是多难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