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校园名流（上）

    一个人在即将迈入成年人世界的时候，将会是人生中第一个人际关系的爆发期。

    因为我身高的问题，我被安排在了教室的第一排。这个第一排一点也不好，就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事儿，都会被老师看的一清二楚，哪怕是一个走神儿。而且遇到口吐莲花的老师，你就忍着吧，仿佛面前站着一个会说话的喷壶，他讲课讲的越兴奋，你的皮肤就越滋润。不仅如此，第一排还有粉笔灰的福利，只要有人擦黑板，你就得屏住呼吸，后来我们学会了用湿抹布擦，还好一些，再后来我参加过一次外甥女的学校听课活动，发现都是没有粉笔的黑板了，就很好。

    高中的学习生活应该是紧张且忙碌的，我第一天就发现除了语文老师讲的课，其它的根本听不懂，索性就放弃了。但是我比较厉害的一点就是，我的目光会全程跟着讲课的老师，偶尔还会做一些表情或者动作回应老师，但是脑子里想的都是别的内容。在老师的视线里，我就是一个上课特别认真听讲，坐的笔直的学生。

    那究竟我都在想什么呢？什么都想，从上古世纪，到未来文明，帅哥美女，到动物世界，只要跟课堂无关的，我都能琢磨。琢磨的多了，我竟然还琢磨出了一些道理，不管对不对，反正张口就来，所以那个时期给身边朋友留下了贼能吹牛的印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所有的老师都接受了我不学习的这个状况，所有的课代表也不会让我交作业，老师们也不会在课堂上提问我，一切都发展的自然而然。老师们不管我，也似乎不讨厌我，有一些好玩儿的课程，比如历史语文什么的，我也会听一听。

    我们一共十个班，一班和我们八班是这个年级的两个重点班，人最多而且分别在走廊两端的两个大教室里上课。一班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我们班主任是英语老师，和我姑姑家大姐一个办公室，所以我有什么事她都直接跟我姐沟通，都没找过我的家长。

    语文老师是隔壁七班的班主任，我们习惯叫她小燕儿，她看上去很严厉，实际上性格蛮好的，很少跟我们发脾气，所以每次上课的时候，我们坐在前面几个比较皮的学生，总爱在下面接话把儿，接话把儿是我们这的方言，有点像相声里的捧哏的意思，就算这样她也不生气，有的时候接的好的话，还会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她有时候也忍不住跟着笑。多年以后的现在，我回忆起她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充满包容之心的好老师，放下职称、教学经验之类的东西来说，能遇到这样的老师也是很幸运的。好在我语文成绩一直还行，总在九十分左右徘徊，即使这样，每次考试我都是整个年部的倒数第一名，大概持续了两年左右。

    每次都考倒数第一，有好处也有坏处。首先是每一次的家长会，我的座位都是空着的，家里人实在是抹不开面子来参加，太丢人了，所以整个高中我的父母都没出现过，我姐直接就全权代理了。其次就是知名度的问题，就像年级第一名那样，倒数第一也会让很多人认识你，包括一些老师。我们高二的时候换了一个新来的历史老师，她来上课的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说的：虽然我第一次教你们，但是我认识你，你每次考试都第一个交卷，从来不抄别人的，你这个小孩品质很好。

    是的，我每次考试过了十分钟就交卷，因为考试的最低要求是十分钟之后才可以交卷。我一般都是利用这十分钟把答题卡涂完，然后填空题凭着语感写一写，大题基本上就没有会的，班级名字都写好，时间到了就交卷。因为每次都是第一个交卷，又没人和我争这个第一，所以监考老师们，很容易就记住了我。不过话说回来，我身处的这个考场，是按照整个年级的学习成绩排座儿的，就是说我们年部学习最烂的那几十个人，都在这个考场里了，好多人磨磨蹭蹭两个半小时才交卷，就是为了能看别人的卷子一眼，抄上一点儿，可是他们就没想过大家既然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抄的东西还有意义吗，对的可能都抄成错的了。我第一次就想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才会第一个交卷，抄来抄去的，没有意义。

    说到这，我有点想念我那个笨蛋同桌了，她和我一个考场，我记得有一次考数学，我十分钟交卷，考了18分，她磨磨唧唧两个半小时交了卷，结果考了6分，让我笑话了好久。不过好在她别的科目还学了点，总成绩都一直比我高一些，所以每次她都是班里的倒数第二，我给她垫底儿。

    她虽然很笨，学习不咋地，但是我曾经也对她动过心，不过她不喜欢我，没给过我机会，这都是后话了，留着后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