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狗急了也会咬人
十一月，马上要入冬了。
风带着寒意兜头刮来，冻得云想一哆嗦。
上次陆远舟送她害她上学迟到被班主任罚做了一套英语试卷。
好在他没有无聊到每天都六点多起床来搞这种恶作剧。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陆家司机接送她。
寄人篱下就得看人脸色，云想没有去怪他什么，但是也不想看陆远舟的脸色。
在陆家忍气吞声熬了几天，好不容易到了周末。
云想打算先凑合一下租个离学校近的房子，到大学开学再退了。
离学校最近的出租房是那种老式的居民楼，房子老旧，条件差，连电梯都没有。
租房的都是一中的学生，大多是高三了为了方便复习租在这里的。
房东带她看了唯一一间还没有租出去的屋子，由于采光条件差，屋子里又潮又暗，一股子霉味儿，时不时还有蟑螂出没。
“姑娘你咋这个时候才来看房，现在就只有这间还没租出去了，别人都是高二下学期或者高三刚开学的时候来租，条件好的早就没有了。”
房东大妈打开灯，那电灯忽明忽暗，滋啦作响，云想觉得它下一刻就要爆炸了。
“这房子我给你打个折，不算水电三百块一个月。”
云想到屋子里走了一圈仔细瞧了瞧这房子。
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卫生间里没有浴霸，洗澡得冷死人。
厨房太狭小，抽油烟机上积满油污，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过了。
窗户上满是灰尘，她试着关窗却怎么都关不严实，冷风嗖嗖地往屋子里灌，冷得她一激灵。
云想摇了摇头说：“谢谢您，我还是再看看吧。”
房东大妈也知道这屋子条件确实很差，倒也没说什么。
走出居民区，云想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离学校最近的居民楼是没有空房了，只能去远一点的小区看看。
她打开手机上的租房软件看了看，附近的两个小区倒是还有几间空房，就是价格贵了不止一倍。
毕竟小区里的公寓房和老式居民楼不一样，条件肯定好很多，云想这样安慰自己。
她打开地图搜了一下，照着导航走。
南州一中附近挺繁华的，前面不到六百米就有一个购物广场，平时很多学生都会来这里逛。
云想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大冷天的，她急需一杯热咖啡来暖手暖心。
“远舟？看什么呢？”沈彦伸手在陆远舟眼前晃了晃。
坐在对面的陆远舟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说：“你的提议我会考虑，周三之前给你答复。”
咖啡店是陆远舟一朋友开的，他偶尔会过来坐坐。
刚巧沈彦说有事跟他谈，他懒得再去其他地方，就索性约在了这里。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宋云想。
那个他妈养了十五年的女孩。
女孩走到服务台买了一杯咖啡，捧在手心就往外走。
“这公司主营项目未来一定能……”
沈彦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远舟打断，“先不说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陆远舟抛下一脸迷惑的沈彦，不慢不紧地跟着云想出了咖啡店。
云想走出广场，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拿着手机看导航。
风一阵一阵地刮，云想拢了拢衣服，总感觉身后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她警惕地往身后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走到一处小巷子的时候，云想停下来皱了皱眉，看了看导航又看了看眼前的这条巷子。
导航显示这是最近的路线，穿过这条巷子前面就是目的小区。
可是这巷子看起来不太安全的样子。
这导航怎么把她往这种地方引啊。
暮色降临，云想琢磨着天快黑了走远路绕过去不知道要走多久，还是抄近道吧。
应该也没什么事。
她刚走进去没多久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云想转过身，是同班的李维维。
还好，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李维维？你怎么在这儿？”
李维维慢慢走近，“呵，跟你两条街了，总算让我找到机会了。”
来者不善。
果然，她的身后又走出两个小太妹，一个染着红头发抽着烟，另一个染着黄毛纹着纹身，嘴里嚼着口香糖，时不时还吹个泡泡，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云想心下紧了紧，看着李维维往后退了两步，说：“你要干嘛？”
“搞不懂王辉喜欢你什么，班主任也是个偏心的，看你成绩好连你早恋都不管，还迁怒我，我干嘛？我当然是来找你算算账啊。”
云想被几人包围，想走也走不掉。
“你别冲动，有事好好说啊。”
李维维并不买账，口气恶劣地冲那两个小太妹喊：“给我打。”
说完她自己也冲了上来。
云想脑子转得快，三两下就把这事儿捋清了。
昨天前脚王辉刚给她表白，班主任后脚就把她叫去办公室教育她不要早恋。
云想觉得莫名其妙，跟班主任说了她家里的情况，并且语气冷硬地说自己父母刚过世没多久，怎么可能有心思早恋。
班主任也是她说了才了解她家里的情况，瞬间感觉自己真该死啊，一个劲儿地道歉。
想来是李维维暗恋王辉，嫉妒王辉对她表白，去班主任那儿告密她和王辉早恋，班主任没弄清楚情况就把她叫来办公室教育，最后发现自己搞错了，知道她父母刚过世更加愧疚不已，一气之下又把李维维叫去训话了。
李维维气不过，这才有了现在这出“算账”。
那两个小太妹上来就对她又抓又踢，云想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扬起手中的咖啡，朝那个踢她最狠的李维维泼了过去。
“你敢泼我！”
李维维发了狠地揪她的头发。
云想抬起一脚踢到她腿上，李维维一个趔趄栽了个跟头。
一场混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
陆远舟挑眉看着巷子里扭打在一起的几人，校园霸凌，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几个高中小女生扯头发，别说还真有点意思。
宋云想在他眼里就是个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的受气包，上次他故意害她上学迟到她也没敢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后来不坐他的车而已。
此时此刻的宋云想倒是和她印象里的那个小女生判若两人。
不知为什么，那天宋云想在庄雪坟前痛哭到声音沙哑的模样忽然窜进了他的脑子里。
再看看眼前这个被三个人围殴的小女生。
啧，真惨。
陆远舟冷眼旁观，他可不想上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她被打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况且她的对手也是女生，小女生之间的恩怨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插手。
她们打了多久，陆远舟就在巷口看了多久，这么精彩的好戏可不容错过。
打到那三人都无力再战，云想从地上爬起来，模样狼狈至极。
她脸上挂了彩，身上多处疼痛，头发跟乞丐一样凌乱。
她并未在意，只是想着看房计划得搁置一下，先去医院看伤要紧。
云想理了理头发又继续向前走。
其他三人倒在地上累得精疲力竭，云想可没有手下留情，那三人也是受了一身伤，看她站起来要走也没有再阻拦。
李维维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嘴里骂骂咧咧的。
云想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她转身朝着巷口看去。
冷风穿巷而来，空无一人。
“喂？远舟你干嘛呢，晚上过来聚聚。”
陆远舟的圈子里大多都是精英人士，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哥不多，周泽算一个。
陆远舟慵懒地开口：“我在巷子口看小狗打架呢。”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外套兜里，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
提起宋云想的时候，他就像想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声音都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看小狗打架？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周泽听得云里雾里的，很难想象这是从陆远舟嘴里说出来的话。
“哪里无聊了？有趣得很。”
原来小狗不是任人欺负的软骨头，小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电话那头的周泽打趣道：“心情挺好啊，得，别看什么小狗打架了，今晚九点老地方聚聚。”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