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谊
“站住！”铁肺一声大喝，御物朝着他们追赶而去。
“大哥，传送门已经完全封锁住了，只是外面的铁甲犀牛……”悲伤的情绪席卷而来，铁肾知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关闭传送门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已经不是大哥了，以后，此间事务全权由铁肺决断。”铁肝决绝的说道，他的决定向来是不容置疑的。
“四弟，不要耽误时间了。”话音落下，铁脾就驾驭着灵器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边。
白雾弥漫，洪波萧瑟，平静的湖水荡漾着道道涟漪。
铁肾目光呆滞注，背影显的落寞而又孤寂。
“大哥……”铁肾唤出开山斧，这柄开山斧是铁肝耗费十年心血专门为他打造的，他紧握斧柄，心中思绪万千，“大哥！”
铁肝听见了他的呼唤，他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要是让他们跑了，我拿你是问。”铁肺的语气冰冷，不屑的睨了他一眼。
在片刻的迟疑后，铁肝回头看了一眼正摩挲着开山斧的铁肾，随后飞也似的朝着三爻和鼠爷逃窜的方向追去。
“铁肾，连大哥的命令也不听了吗？”铁肺冷漠的目光如刀剑般刺痛着他，
“你当初明明告诉我，他们身上有治好铁肝大哥顽疾的宝药，我才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可你为什么还要夺走他的地位？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他就会……”
“就会什么？就会得不到神树的认同？就会在痛苦中死去？”
“我早已经给了他三枚生命源果，但他只服用了一枚，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无所谓。“而且，关我什么事？为了我们族群的未来，牺牲他一人又有什么可惜的！”
铁肾左手紧捏成拳，他不服，不服为种群奉献了自己几百年时光的大哥落得如此下场。
“我帮你抓住那只寻宝鼠，你要治好大哥的病！”他愤怒的举起开山斧说道。
“哼！别开玩笑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铁肺对他根本不屑一顾，“以你的实力根本帮不上忙，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就敢如此大放厥词，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好好管教管教你。”
铁肺目光凌冽，他左手虚掌探出，只是轻轻一用力，铁肾连同开山巨斧就一齐倒跌而飞。
“懒得和你废话！”铁肺头上的独角爆发出璀璨光芒，刹那间就化作一道流光，和其余两人一同朝着逃跑的三爻和鼠爷追去。
铁肾重重的摔在东方的矮丘上，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一座小小的土堆映入他的眼眸，和铁肝大哥的种种过往如云烟般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
“小肾啊，我去猛犸的地界少说也有十天半月了吧，怎么你的修为不见半点精进呢？”铁肝边说边将从猛犸领地带回来的食物摆上石桌。
由于铁甲犀牛的领地中食物匮乏，经常会出现同类之间相互蚕食的惨状。铁肝成为领地中的掌权者以后，为了不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他和神树达成了某种契约：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向神树奉献上一些蕴藏着强大能量的精血，而在神树将精血中的生命能量吸收以后，就会将沾染了精血的泥土转化成富含各种营养的食物。
“大哥，你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了。”少年模样的铁肾说道。
他是四人之中最早到达二阶的，但平时修炼十分懒散，被后来者捷足先登，实力也只能排在四人的最末尾，而修炼最为勤奋的铁肝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他们的领头羊。
“没事，这是我修炼的功法，需要不断受到刺激从而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铁肝过于仁慈，尽管实力强大也不愿剥夺其他生命生存的权利，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给神树献上自身精血所留下的。
“我这一次去换到了很多的食物。”他笑着说道，语气十分柔和。
铁肾张大了自己的嘴巴，用自己的手指了指桌上的食物，“所以这些都是给我的？”
“没错，你放心吃，猛犸象们很喜欢我们的观音土。”铁肝宠溺的注视着正在埋头苦吃的少年。
少年的额头有一块银色的小小凸起，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大哥，你也吃。”他的嘴里还包裹着食物，说话含糊不清。
“怎么啦？”虽然没有听清铁肾的话，但他还是选择回应以微笑。
“你也次。”铁肝的嘴里多出一块鸡腿。
“你要多吃一点，你的角才会长出来。”他将鸡腿连同骨头一同咽下，这是铁肝这几天中唯一一次进食。
他的思想和行动实在是过于伟大，他为这个族群奉献的又何止只有时间。铁肝只在身体实在难以支撑的时候才会吃上一口食物，有时候食物不足，他就只能吃一碗观音土。
“想让族群中的每一只铁甲犀牛都不需要依靠蚕食自己的同伴就能活下去。”铁肝望着平静的湖面突然说道。
当然，其中不包括他自己。
“大哥好厉害。”铁肾朝着他比出了一个大拇指，“那我以后就靠你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铁肺的身体日渐消瘦，最终因为过度的劳累患上了疾病，最为严重的一次他直接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大哥，你快吃一口啊。”铁肾眼中噙泪，苦苦哀求。
铁肺将其制止，“大哥已经快要行将就木了，何必在浪费食物。”
正是因为铁肺的这份果决，铁肝才决定让他来继承自己的衣钵。铁肝相信只要他们兄弟三人上下一心，铁甲犀牛种群就一定能够延续下去。
“留给你们吧。”他摇摇头，一口回绝。
“不好了！”铁脾边跑边说，“我刚刚巡逻的时候突然发现，东丘出现了一道石门！”
铁肝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铁肺，你先留下。你们两个先去看守着石门，不要让一阶的铁甲犀牛们进去。”
“大哥，我不想去。”铁肾哭诉道，他的身高已经和成人无异，额头的凸起已经长成了一根小角。
“大哥的命令都不想执行了吗？是不是知道我快死了，所以就不想听我的话了！”他语气冰冷的恫吓道。
“大哥……我这就去。”铁肾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径直朝着石门跑去。
他朝着铁肺挥了挥手，将自己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全盘托出。
“你居然这么愚蠢！你这种人怎么能做我铁肺的大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铁肺不敢相信自己平日里最尊敬的大哥居然如此窝囊。
铁肝虚弱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角，“我知道我蠢，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最好的办法！”铁肺怒嗔，“以后这大哥，就由我来做。”
……
回忆戛然而止。
奇怪的触感从他的脚部传来，铁肾挣扎的从地上爬起。
“这是？”
一根神树的枝条早已悄然缠绕上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