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爷啥时候表演跳楼啊?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天色早已暗淡,柔和的月华代替了灼热的日辉,洒落整座城池,映照出在大街小巷来回穿梭的身影。
往日的喧嚣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嘶吼,和一双双如灯火般的血眸。
偶有清凉晚风吹过,欲要抚平白云的殇,却只留下阵阵呜咽,像是因疼痛悲哭,又像是在歌颂死亡。
当吴良自昏迷中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且周围的装饰布局极为熟悉,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不待他多作思考,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一个面容猥琐的小老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老刘啊,没想到死了都摆脱不了你这狗东西。”吴良气定神闲地坐起身,故作慨叹。
“啊?”来者身形忽地顿住,急切的神情一滞,砸吧砸吧嘴说道:“少爷,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俩其实都还活着?”
吴良戳着柔软的床垫,根本不信他的话,“忒!你搁这跟谁吹牛逼呢?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打得过大胖墩吗?你要是没死的话,我就从这春风楼上跳下去!”
“呃……少爷啊,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不是春风楼,而是城主府呢?”
对于此刻变得脑残的少爷,刘庸习以为常,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耐心解释道。
“嗯?”
吴良脑门上飘出一个小问号,旋即仔细扫量屋内,发现这里虽与他日常居住的春风楼天字一号房相差无几,却也有一点细微的差别,比如他最钟爱的如墙般大小的书架就没有。
一想到失去了上千幅珍藏多年的春宫……咳咳……春暖花开图,他心里比死了刘庸还要难受。
“那你咋活下来的捏?我咋会躺在这捏?”揉了揉太阳穴,吴良不解道。
“此事说来话长,在少爷你走之后,老奴与那巨型怪物大战了三百回合,杀得日月无光,山河动荡……”
话题终于走上正轨,刘庸贼眯眯的眼睛陡然发亮,一时唾沫横飞,说的天花乱坠,使得吴良神经直突突,伸出脚踹了上去。
“给点空间你就要发挥啊?能不能直入主题!”
“哦~”
久违的感觉袭来,刘庸发出一声怪叫,像是沐浴在阳光中,整个人红光满面,语气都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就在老奴将要一枪捅死那怪物时,这厮的帮手居然到了,而且还是俩个炼神境!不过老奴实力高超,手段强大,莫说是炼神境,就算来十个真我境,老奴都不放在眼里……”
“果真吗?”
吴良眉梢一扬,满脸怀疑。
心想才多久不见,这老东西吹牛的能力是越来越离谱,要是给他安排上几粒花生米,再配上一杯老白糟,还不得整几句‘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天不生我刘管家,大云万古如长夜’等等。
“少爷你可以不相信老奴的实力,但不能质疑老奴的逃命手段,不是我吹牛,当年神魔岭一战,大周剑皇也难望吾项背……”
刘庸捋着胡须,摇头晃脑,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像说的都是真的一般。
“至于少爷你嘛,老奴亲眼看着城主府高手将你扛回来的,老奴知道少爷睡觉认地儿,所以才把房间布置的和春风楼差不多,只可惜城主府太穷,连幅像样的玉女吹箫图都没有,不然可以挂在北墙上,让少爷感受到家的温暖。”刘庸忽地昂起头,邀功似的说道。
“还得是刘管家深得吾心!好活!看……看……看见我的剑了吗?”
吴良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手伸进被窝里掏了掏,结果除了大象鼻啥也没有,便是生硬的转开话题。
“啥剑?”刘庸挠挠头,面露茫然。
“就是那柄生锈的,看上去砍不死人的青铜剑。”吴良审视屋内,同时打开小信储物空间,寻找着他心爱的大宝剑。
“哦~少爷是说那根烧火棍啊?被老奴扔灶房去了。”刘庸恍然大悟,毫不在意的答道。
“?”
吴良歪着脑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浓眉大眼的老管家,一个巨大的问号缓缓飘出脑门,旋即他猛地从床上弹跳而起,气急败坏地飞踹上去。
“你个狗东西!差点被你纯良的面孔给欺骗到了,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管家!把老子斩杀上千活死人的神兵利器当做烧火棍?你是真该死啊!我他妈看你才像根烧火棍……”
踹了一阵,房内的惨叫声就停了下来,吴良气喘吁吁地叉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持续着文化输出:“见着个看似没用的东西就扔,你他妈就不能先问问这是个嘛玩意儿吗?谁家烧火棍是带柄的……”
“我提前问过少爷呀,那时候你说‘嗯嗯嗯’,而且少爷小时候的神兵利器最后还不都是成了烧火棍。”刘庸缩着脖子,委屈巴巴的嘟囔着。
“我他妈……”吴良只觉气血上涌两眼发晕,几步踉跄坐在床上,他长舒一口气平和心态,旋即怒目圆瞪:“你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快去把本少爷的剑给抢回来!”
然而刘庸并没有立即行动起来,而是扭扭捏捏地呆在原地,欲言又止。
“你想说啥?”吴良皱眉,不耐道。
“就是想知道少爷啥时候表演跳楼啊?老奴第一次见,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刘庸不好意思地答道,回应他的是一记飞踢。
“卧槽?你这狗东西!快滚啊……”
城主府,灶房门口。
一名抓着袍角,咬着下嘴唇,眼角泪光闪闪的伙夫,像是被迫与恋人分别的情郎,依依不舍地望着前方的背影。
“剑剑啊!你怎么黑成这样!是为父来晚了!让你的把惨遭奸人毒手!告诉为父究竟是谁!”
而那人则在摩挲着手中乌漆嘛黑,完全看不出是青铜打造而成的长棍,他的内心跑过万匹吃绿草的小马,眼里满是心疼,随后蓦地转身,揪着伙夫的衣领咆哮着。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它!为什么!”
“呜呜呜……我没有……她是我的……”
伙夫眼中含泪,嘴巴撅起,强忍着委屈,害怕的瑟瑟发抖。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两个大男人抢一根烧火棍!真是世道多变,人心不古啊!”
灶房内的几位大厨皆是放下手中的活计,聚在一起啧啧称奇。
“你他妈……”
吴良正欲发作,刘庸的声音忽地响起,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微风,转瞬冲至近前。
“少爷且慢!剑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