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9）

    昨夜还好好的刺客，今早儿就这么离奇地殒命了，就连仵作都检查不出来是何原因，最后只能归结为畏罪自杀。

    永元帝听闻此消息，更是气得吐了一口血，昏迷不醒。

    太医诊断他是由于早年身体亏空，精气不足，再加上如今怒火攻心，只得慢慢养伤。

    戚皇后在椒房宫出不来，后宫权力就转交到了姚贵妃的手上。

    姚贵妃嫌恶地瞧着躺在床上的糟老头子，反正她膝下无子，这皇位给谁都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她也不想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去。

    她还不如回长秋宫，好好逗逗才一岁大的奶团子呢。

    想到这里，姚贵妃立刻起身离去，连头也不回，只留下一群宫人在那里看顾着永元帝。

    为着监理朝政的问题，大臣们一直吵来吵去的，最后还是李祈燃更胜一筹，主要还是因为他是皇后嫡子，再加上戚家兵权在手。

    回到明王府的李祈溟怒火中烧，将手边的一切都砸了出去。

    嫡庶？嫡庶！这让李祈溟格外愤怒和嫉妒，他绝不能容忍自己输在了对他来说荒唐的嫡庶有别上。

    相对于李祈溟面色愠怒，李祈燃却是喜上眉梢。

    监理国政，着实是一件大好事，如今永元帝昏迷不醒，戚皇后的闭门思过也就形同虚设，又有谁会去多那个嘴呢？

    新年一过，日子转瞬即逝，就到了上元佳节。

    缘着永元帝病情未愈，皇子、大臣们自然也不能多加庆贺。

    李祈燃想着这上元节夜晚甚是热闹，还有灯会可赏，更何况心意相通之人皆借着此时出来相会。

    他与阿灯虽说不是心意相通，但是自己的小心思李祈燃还是知道的。

    这天傍晚，李祈燃便暗戳戳地瞧了阿灯好几眼，以阿灯的敏锐力早就发现了，但是就是按兵不动，想看看李祈燃究竟能忍耐到何时。

    阿灯的恶趣味李祈燃尚且不知道，他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如何张开这个口。

    谁曾想，德福倒是率先开口了。

    “王爷，今日乃是上元佳节，外面的灯会这时候正欢喜着呢，今日各家贵女也会出来，正巧呢。”

    德福此话一出，阿灯也顾不得逗弄李祈燃了，满心都是暴虐的情绪。

    什么贵女，李祈燃必须是他的，并且只能是他的！

    阿灯浑身不好的情绪已经被李祈燃察觉到了，他还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锁起来，把他囚禁起来，这样他就永远是你的了。阴暗的想法在阿灯脑内肆虐，他拼了命的才把这种不可见天日的想法压了下去，但周身还是一股低气压。

    李祈燃倒是美滋滋的，德福开了口，那他也就不用抓耳挠腮了。

    “那不如就去看看吧。”

    岂料在阿灯眼里，就是他想成亲的意思。

    阿灯现在陷入了一个怪圈，总是在自我厌弃和暴虐中来回转变。

    忍了一路，当他看见那些打扮得宜，姿态万千的各家千金时，阿灯还是忍不住了，将咽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王爷，是想要成亲了吗？”阿灯吞吞吐吐的，将内心的疑问吐给了李祈燃。

    这让李祈燃也很疑惑，“当然没有啊，阿灯何以见得本王想成亲？”

    李祈燃的一番话，让阿灯瞬间心情大好，那些阴暗的想法也被愉悦的花花掩盖住了。

    李祈燃见他没头没脑的笑了出来，这才反应过来，是德福的那番话让阿灯误会了。

    看着李祈燃对自己语无伦次的解释，阿灯也卸下了心事，开始专注看灯会了，不过意外总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一个精致的荷包直直扔进了阿灯怀里。

    在上元节的灯会里，若是看上了谁，就会将自己手里代表着心意的东西扔给那个人，贵女们是绢花，公子们则是荷包。

    阿灯和李祈燃同时抬眼一看，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倚在栏桥上。

    “王爷可否稍等一下，奴马上就会回来。”

    阿灯挤过人群，向那位公子走去。

    李祈燃看到阿灯的背影，一颗心像浸泡在醋缸里，酸酸的。

    也是，像阿灯那般美好的人，哪里会有人不喜欢他。

    那位公子在看到阿灯走来时放亮的眼光，等阿灯同他交谈完已经转为了失落。看到这里，李祈燃又放松了下来。

    待阿灯重新回来后，李祈燃迅速将他带离了这里，转而去了别处。

    他不会知道，阿灯同那位公子说的是：“多谢公子抬爱，只是我已有了心上人，那人就如水中皎月，让我不敢冒犯。”

    人流如织，裹挟着他们走向更深处，湖面上倒映着斑斓的灯火，璀璨夺目。

    阿灯和李祈燃放下种种身份的束缚，在这人声鼎沸当中，两人挨得越来越近，李祈燃红了耳根，悄悄牵上了阿灯那比他小了一圈的手。

    美名其曰：“这里人太多了，要是走丢了可怎么办，我牵着你就没事啦。”

    阿灯浅笑几分，便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

    两个手十指相扣，就像两颗心一样，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