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绝望的太子
大夏皇宫深处，东宫。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灯火通明的大殿内传出来。
太子殷司躺在床上，自从东海回来，他便卧床不起，他要求所有房间内无论白天黑夜必须点亮所有灯火，仿佛害怕所有黑暗一般。
看着幽幽火光，殷司想起那日东海之战。
那日殷司正在军帐中来回踱步，他有些急躁，因为他想不通眼下的局势。
父皇已经秘密来临，自己该如何自处。
“咚咚咚”，军帐外传来一声几声战鼓巨响。
殷司一愣，已是深夜，为何开战，随后大声喊道：“来人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军人快速出现在军帐内，单膝跪地道：“殿下，虎威王号令，全面进攻。”
“谁给他的权利？”殷司大声喝道，显然比较愤怒。
“虎威王手持尊上玉牌，是，是皇上的命令。”
“好吧！知道了，你下去吧！”听见是父皇的独有玉牌，他知道这是自己父皇的命令，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这件事的掌控权。
殷司走出军帐，外面已经战火四起，战鼓擂动。
奇怪的是，远远看去梵问道阵营的军队似乎被一种奇异的淡蓝色光芒笼罩着。
他拿出圆盾王列文曾经送给自己单筒望远镜，朝着梵问道阵营望去。
屠杀，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殷司看到，梵问道的士兵一排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己方阵营的士兵则举起大刀对着那些无动于衷的梵问道士兵大肆砍杀，好像砍瓜切菜一般。
血腥的场面，让殷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殷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举着望远镜在战场中寻找，突然他看见七星台七子在军阵外布阵，好像在施法。
他明白了，这些一动不动的士兵是被七星台镇压。
传说七星台可以借星辰之力催动天地玄气施法。
这时，殷司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直接被拉入军帐内。
殷司正不知所措的慌神间，看见自己的父皇已经坐在主位上，见拉自己进军帐的是白将，殷司不由有些反感。
殷司见自己父皇神色间隐隐有些怒意，正在琢磨着什么，没有理会自己。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跪下去说：“父皇，为什么要杀那些兵卒，他们主将败了就算了，父皇放过他们吧！”
殷司心里明白，这场战斗肯定是梵问道已经败了，否则不可能进行如此残忍的单方面屠杀。
可是殷司不忍心，他不想有这么多无辜的人死，没有必要，更何况自己父皇一心向道，难道道家思想如此残忍吗？赶尽杀绝？
殷玄机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白将却开口劝慰道：“太子殿下，莫要劳心。成王败寇，若不赶尽杀绝，岂能显我大夏威能。”
“放肆！孤在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殷司怒不可遏，一个将生命当成儿戏的人让他感觉无比厌恶。
这一声暴喝却是打断了殷玄机心中所想，他阴沉沉的笑道：“呵呵呵，太子，你好大的天威啊！”
这时，连晋带着满身血污也走进了军帐，对殷玄机拱手一礼道：“尊上，梵家亲眷上下一百八十六口，皆被臣宰杀，需要臣去追击梵家余孽吗？”
殷玄机陷入了沉思，少顷，他抬头对连晋说：“不用了，你下去休息吧！太子，本尊命你立刻前往码头，督军杀俘，将十五万东洲兵将杀尽，尸体随即抛入海中。”
冷漠的话语传入太子殷司耳中那一刻，他心里掀起了狂涛巨浪。
“可是…”
“可是什么，你要违背本尊的命令吗？”
太子依旧不为所动。
这时，殷玄机起身，缓缓走到殷司身边。
“啪”一记耳光打在正在愣神的殷司脸上。
殷玄机阴着脸说：“就你还想做皇帝！仁慈是好事，妇人之仁却是弱者的标志。”
“还是臣去吧！”连晋开口说。
“不！”殷司虽双眼无神，他却阻拦道：“不，孤去！孤去。”
殷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战场上的，他想起连晋说他已经杀光了梵家的人，那么，老师也被他杀了吗？老师死了。
那一晚，毫无人性的屠杀一直持续到天亮。
那一晚，血色染红了东海。
从此，东海的鱼儿再无人问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东海的鱼是用东洲人的血肉养大的，无人敢食。
那一天回来之后，太子殷司便卧床不起，他亲眼目睹了真正的血流如海，他看见那一个个倔强的士兵双眼怒目自己，他看见一个个不甘心的士兵无法动弹的身体被人狠心砍杀。
一个个场景，一道道目光成为了杀人的梦魇，每天折磨他，终于他病倒了。
太子殷司始终想不通，想不通自己的父皇为什么这么残忍，甚至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难道自己一直只是这个道士的傀儡吗？
他想不通连晋为什么如此无情，连自己老师，亲妹妹，手足兄弟也可以痛下杀手。
在殷司心里曾经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父皇虽然痴迷修道，天但是对下百姓还是非常好的，对自己和弟弟妹妹们也非常的和蔼，他什么时候变了？变成了杀人的恶魔，或者说他一直都是，恶魔殷玄机而非那个慈眉善目的道士。
百官和睦，他们在一起相处的非常好。
就这样下去，有一天他会登基大宝，成为皇帝，他会更加善待自己的子民。
可是这一切，在那一晚屠杀中已经毁灭。
“吱呀！”一声，东宫的大门被推开，打断了殷司的回忆和思绪。
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殷司努力的抬头看去，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是礼儿啊！孤还好奇为什么不见通报？”
来人是十三皇子殷礼，他得知太子染病，所以来看看，主要是想知道那晚的具体情况。
殷礼恭敬一拜道：“皇兄，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礼儿有心了，来，让皇兄看看你，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
长兄如父，因为殷玄机沉迷修道，他很少见几个孩子，反倒是他这个长兄太子殷司对几个弟兄，妹妹关爱有加。
所以，对殷礼可爱博学的这个最小的皇子，他更是喜爱非常。
殷礼乖巧的走到殷司身旁，却直接了当的开口问：“皇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如此伤神？”
殷司被戳到痛处，胸口竟然犹如巨石压胸，“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随后伴随着太监们的惊呼，这个两人为人的殷礼看见殷司眼中的痛苦与绝望。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