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舌战
皎洁的月光下，烈烈海风中的船头甲板上，军旗招展。
殷玄机看着甲板上众人，然后将目光透过窗户看向熟睡中的梵心与梵觉，他轻声微笑着开口说：“问道，你可看见我身后这八人？”
梵问道闻言抬头望去，他看见白将以及站在其身后的七个人，七个人黑纱遮面，只能看见他们明亮深邃的眼睛，却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但是从他们身着黑色长袍上纹绣的日月星辰可以辨别出，那是七星台的七子。
还有传言中的那个人，白将，上代七星台掌印。
因为人的寿命有限，七星台七子也不例外，所以保证七星台正常运作，七星台七子每隔一个甲子也就是六十年就要更新换代。
传闻，七星台是大夏成立之初，太祖殷仓飞升之前，由大夏太祖殷仓亲自设立建立的机构，神秘诡谲。
他们在皇城内长生山顶建立塔，共七层，又名七星塔。每一层都住着一位星主，每位星主皆只观测相对应的一颗星辰。
对外，人们只知道七星台是大夏用来观星占卜，布阵行挂等独属于历代大夏皇帝的国家机构。
可是，梵问道明白七星台绝不简单。当年，他游遍大夏，在多处上古遗迹中都发现了七星台活动的痕迹，甚至在国外各处圣地都有其活动过的迹象。
活动的地址都是些比较神秘诡谲的地方。比如，大夏的陨仙谷，巫咸古国的万毒古窟等。
这些地方一般人是找不到，而且是一般人进不了的，更不要说一个只听命于大夏皇帝的神秘机构，他们却可以冒天下大不违自由出入各种圣地，所以在梵问道看来七星台绝不简单。
梵问道心里不断思考摸索着，没有开口回答。
殷玄机却又开口道：“七星台是我殷家太祖殷仓飞升前创立的，太祖殷仓成仙以后，怕我大夏帝国后继无人，若有强敌环伺，难有神力护卫，更难保万世千秋之功业，便用圣法强行凝聚天地玄气于皇城长生山之上，创立这七星阵。每次有危机来临之际，七星台七子便可以用太祖殷仓留下的七星阵法借星辰之力引动天地玄气，攻击来临之敌。
玄气，乃天地仙术之本源也。我们普通人根本无法感知和利用。在太祖殷仓手札中记载，玄气威力之大，常人不可量之，不可观之，不可控之。
可惜啊，七星阵只能用七次，普通人无论用什么方法再也无法催动。
呵呵呵，没想到啊，几千年来今天本尊却要用他来对付你，梵问道，你该知足，死在太祖手上，你们梵家也算死得其所。”
“嘶”不知是谁发出的一声暗叹，整个空气都冷下来许多。
殷玄机笑吟吟的看着梵问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梵问道还是开了口，却听他说：“尊上，这个世界没人是该死的，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宣判另外一个人的生死，太祖殷仓不行，大夏皇室不幸，尊上您更不行！”
殷玄机闻言依旧却哈哈大笑，没有说话，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看了看连如海和梵金山道：“金山，你看你，你教出的好儿子，他都在胡乱说些什么？啊，哈哈哈。”
梵金山气定神闲道:“尊上，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既然你我皆本为客，您又何必要动自己拳头威胁他人的生命呢？吾子说的没错。”
殷玄机肃然变脸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人生若只是犹如白驹过隙，谈何畅快宇宙之间，唯有长生，方有翱翔天地的资本。你儿子偷了本尊的修长生的仙法，本尊为何不能用自己的拳头夺回来？”
“道祖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归于天地，尊上您为何要说那仙法是您的东西。”梵金山淡定回答道。
“哈哈哈，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之物皆乃本尊囊中之物，他人取之，犹如窃贼。”殷玄机有些发狂的说。
梵金山看着有些狂放的殷玄机却实轻蔑一笑，道：“尊上，且不说你欲窥得天机，且取天地之阳，意欲长生乃天地规则之大贼也。你如今又想杀吾全家，独占天地之本源，作为一个君主，你以为你是对的吗？道家有云，大道三千。你却偏偏走了邪路，如此卑劣，真小人也，若真有得大道上仙，你以为他们会收了你吗？”
听到这里，殷玄机不怒反笑，讥讽道：“你梵家标榜自己为天下圣人之家，以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如今为了一己私欲不也枉顾十五万生命意欲和本尊鱼死网破，你有何脸面与本尊谈论人伦纲常！”
“此十五万兵乃我梵家，十五万死士。我梵家若被灭，他们立刻会揭竿而起，到时候无人可以掌控局面，天下更是大乱，更多百姓会遭遇战火荼毒。”说到这里梵金山有些伤感。
殷玄机闻言更加狂放大笑，说道：“哈哈哈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你们东洲人没有一个人会活着离开这里，除非交出本尊的东西。”
听见两人如此对话，连如海大为之震撼，对于修道他本就嗤之以鼻，晓不到如今皇上唯一一个如此缥缈无根的事情竟要下此狠手，他连忙双腿跪地求情道：“尊上，你修道四十余载难道真的要为了这荒唐事情，杀了金山吗？”
殷玄机眼中射出一丝阴冷，道：“金山，你先带如海下去，这不关他的事情。”
梵金山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友，心痛不已，那个戎马一生的傲娇大王却如老狗一样匍匐在地上为自己求情。他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连晋，终是狠狠地一握自己的拳头。
梵金山刚要有所动作，连如海大急道：“尊上啊，您到底是为什么啊？事到如今您还需要避开我吗？对于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问道他犯了什么错，您就饶了他们一家吧！”
殷玄机对连如海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对梵金山说：“金山，你陪如海下去，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连如海死脾气上来了，眼看要闹，梵金山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发出了一个弱书生不该有的气力，狠狠的瞪着连如海道：“你跟我走！”
连如海一时有些震惊，他一生行军打仗，杀人无数，什么时候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牵制住过，这一下就冷静了下来。心想，皇上都来了，虽然说的局面有些焦灼，毕竟儿子连晋还在场，自己在这里或许会使得局面更加焦灼，在他看来皇上只是恐吓，他得到自己的东西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过这些人的。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下去，他还得好好劝劝自己的老友梵金山，让他们把东西交出来就好了，于是耷拉着脑袋跟着梵金山走了。
临走之际经过连晋身边时还踹了自己儿子一脚，狠狠的使了使眼色，意思盯着点，别出什么事儿。
连晋却目不斜视，没有看自己父亲连如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如往常一样刚毅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