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亲生的
第一次登门，难道不应该带些礼物吗？看你两手空空，当苏宅是你的临时旅馆吗？”
苏成瑶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却暗想，小景这个朋友她真的没白交。小景她是苏振海司机的女儿。十年前苏振海去谈合同时，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小景父亲冒死救了他一命，却因此落下了右腿残疾。苏振海视他为救命恩人，当即承诺，会把他的女儿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久而久之，她便在苏家横着走。也正因如此，她和苏成瑶交好，成了她的嘴替。碍于这个身份，即便她出了差错，大家只敢在私底下议论，从来不敢当面质疑她。苏禾扫了她一眼，嘴角弧度清浅：“谁说我没有带礼物了。”
小景上下打量了她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怎么，你是把自己当礼物送回来了吗？苏家有瑶瑶一个妹妹就够了，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定是在外面混得不好，才回苏家骗财产的。”
“看她这身打扮就是个乡巴佬，根本就配不上苏家的门头。”
大厅里安静了几秒，哥哥们愤愤不平，要给苏禾讨回公道。“小景，你别越俎代庖，小禾是我们的七妹，这财产本来就有她的一份。”
“苏禾这次回来也是临时的，是我们几个执意要为她准备惊喜，一家人还要准备什么礼物。”
“别说是一部分财产了，就算是整个家产都给她，我们兄弟几个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苏家不缺钱，也不缺钱生钱的能力，亏欠了苏禾这么多年，如果用一点点小钱就能弥补了，那么他们甘之如饴。小景两边面颊涨得通红，嘴唇和下巴激动得直颤：“那你们把瑶瑶放在哪里了，她又做错了什么，孩子抱错了是你么大人的事，凭什么要她来承担这个后果？”
“什么财产都是苏禾的，那瑶瑶该怎么办，你们是想把她赶出去吗？”
这话惹得苏成瑶又是一阵鼻酸。这些年，她虽然在苏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因为容貌不像，没有半点苏家人的影子而被外人诟病，一直处于自卑中。此时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处境，既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寄人篱下，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只有小景这么勇，能无所顾忌地把说出所有她想说的话。原本喧嚷的声音瞬间寂静下来。苏振海从人群中缓慢地走出来，将她拉到了角落里，眉目间满怀歉疚：“瑶瑶，事已至此，爸爸也不能再瞒着你了。”
“苏禾才是我们苏家的亲闺女，当初我带着孩子她妈去避暑山庄度假，谁知道回来的路上她羊水破了，我们只能找就近的一家小医院住下。”
“孩子生下来几天，到了后半夜，不知怎么的发生了地震，慌乱之中，我们抱错了孩子。”
他声音低哑，眼底情绪复杂。苏成瑶心底最后一丝防线被彻底击垮，如五雷轰顶一般。她还想自欺欺人地过一阵子，只要苏家不说，她就可以一直装下去。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摊牌了。“至于你的亲生父母，我们……”苏振海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道，“我们也在网上发布了帖子，花重金寻找，也对比匹配了不少可能人选做了亲子鉴定，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我和孩子们一致决定，让你继续留在我们苏家，毕竟养育了这么久，对你视若己出，这份感情是难以割舍的。”
“至于小禾，我们亏欠了她二十多年，我只想用下半辈子好好弥补这个我犯下的错。你也要体谅我们，多和姐姐沟通，多理解她，知道吗？”
苏成瑶心底极度不爽，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偏心吗？原本是被几个哥哥娇宠的小妹，现在这份关心被苏禾分走了九成九。她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沦落到连呼吸都是错，还要看佣人的脸色，这种差距真是一落千丈。苏成瑶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心中早有一杆秤，自然会权衡利弊。她刚哭过的眼眶透着红，一副我见犹怜且讨好的样子令人疼惜。“爸，我一直把你当作亲生父亲，我真的……”她眼睫颤动，情到浓时豆大的眼泪恰到好处地从眼眶中滑落，“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们啊，你们对我这么包容，从来都是无微不至，我不想……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
“傻孩子，”苏振海轻笑一声，扳过她的肩头道，“以后你依然是我们苏家的孩子，你要离开，爸爸还舍不得呢。”
“这是小禾，以后就是姐妹了，你们俩要好好相处。”
苏禾被推着往前走，她眼睛只在苏成瑶身上落了两秒，便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愤。加上她身后站着几个剑拔弩张的小跟班，看样子她在苏家的日子才刚开始。苏成瑶强挤出一抹笑意，上前一步伸出了手道：“小禾姐姐你好，我是瑶瑶。”
苏禾简单地和她握了手，便抽回了，淡淡回应道：“你好。”
她一向淡漠，对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都保持着疏远距离。可是这样的举动在苏成瑶这里，就变成了甩脸子、不友好。她习惯了大家的阿谀奉承，稍微有一点冷落便让她如坐针毡。苏成瑶咬着唇，心底五味杂陈：你等着吧，不就是有血缘关系吗，我就不相信一个天降，能比二十多年的感情来得深厚。你等着吧，以后有你好果子吃。她心底算计着，却眉眼弯弯道：“既然我和姐姐是一天生日了，那我们待会可要一起许愿，希望能让我们苏家越来越好。”
“等我点完了就可以关灯了。”
苏成金单手插兜，一只手迅速地点燃了蛋糕下面的二十只蜡烛，语气带着点不正经的慵懒说，“七妹，三个生日愿望你可得给我留一个，要祝我越长越帅！”
苏禾小脸微微一皱，一本正经道：“生日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指不定会朝相反的方向发展。”
人群轰然大笑。苏成金嗤笑，挑着眉眼不驯地望着苏禾：“你这丫头，不和我犟嘴会死吗？”
这样的欢愉却让苏成瑶眸光暗淡几秒，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失态了。她心底妒意横生，待会就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苏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