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个子不大，脾气不小！

    第一时间获悉最新鲜的资讯，且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讯息。最重要的是，这一切记录都是加密的。苏禾眼见着那位老爷爷的叫价从一千万暴涨到五千万，还有上升的趋势。她强迫自己回神，压下心底升腾而起的疑惑，视线随着车窗外的风景移动着。窗边树影摇曳，灯火通明的老年之家疗养院，此时一片寂静。苏禾脚步跨得很急，朝最顶层的护理中心走去。秦蓁心似油煎，在病房外来回踱步，一见到苏禾，眼底浮起一团希望，扑上来道：“苏禾，你终于来了。我刚刚给老爷爷做了例行检查，发现他腹水严重。”

    “加上他有多种并发症，我看恐怕等不到他的子女过来，人就不行了。”

    老人之家收养的都是没有儿女赡养的老人们，大约有三四百人。苏禾最近忙着新爸妈的事，她不得不临时顶替。事无巨细，简直忙得焦头烂额。苏禾眉头稍微向上抬起，昂然步入：“你把检查报告给我看看。”

    秦蓁慌忙递上一沓报告，她按照苏禾的指示照葫芦画瓢，对于这些疑难杂症只是略懂皮毛，一旦有突发状况便乱了阵脚。这报告有厚厚的几页纸，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看得让人眼晕。苏禾翻了几下，抿了抿唇，很快便得出结论：“乏力体弱且脉细，腹水伴全身性水肿，常见于急慢性肾炎、心力衰竭、营养不良性水肿。”

    “这种状况宜调养利水法，你去抓些中药来。党参五钱、焦白术三钱、云茯苓三钱、陈葫芦瓢二两、木通四钱，水煎服，每日一剂可以缓解。”

    她坐在床边，眼睫如鸦羽，遮盖了她眼底的担忧。老人家双眼深陷，朦胧无神，由于多日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身子已薄如蝉翼。秦蓁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神色复杂道：“苏禾，这老人家我们到底是该治还是不该治，万一他真是江湖上通缉的恶魔，我们岂不是变相地助纣为虐了？”

    万一是个国际通缉犯什么的，那可就……“医者仁术也，”苏禾眼眸透亮清澈，语气不容置喙，“况且，他不会！”

    这老人家病症和身世一样复杂，原本苏禾以为他是不想要连累子女才离家出走、自寻死路的。可是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秦蓁眼帘低垂，语气又收敛了几分，半晌才缓慢道：“这里不安全了，我们是不是要抓紧时间给老爷爷找一个好去处，先避避风头？”

    苏禾眼眸微弯，像是藏了星星般：“不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密树掩映，长长的街道上，耳边风与蝉鸣合奏。苏禾早早地便让师傅停了车，剩下的路程步行回去。父亲忙着公务上的事情，早早地便返回海市了。几个哥哥谈生意的谈生意，比赛的比赛，只有六哥苏成金暂时逗留在娄市拍献礼剧，每周会像个小家长似的回来几次。所以，她一切行程必须保密，可不能在六哥面前露出了破绽。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在亲人面前失了分寸。她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家庭的关爱，她不想让这温暖转瞬即逝。走到院墙门口，苏禾稍稍后退几步，朝手心里呵了一口气，便脚尖使力，三下五除二翻到了墙头上。从这个角度望去，六哥房间的灯已经熄了，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当她准备一跃而下时，只听一声低笑从大门处传来：“小妹，你大晚上的是去哪里了，我可等了你好久了。”

    只见六哥手插兜倚着墙，舔了舔后槽牙，神态懒散地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撞，苏禾一时哑口，如见鬼魅，一时之间手毛脚乱，强撑了几下，直接从墙头栽了下去。她刚准备利用惯性来个空中翻转，然后完美落地。身子却重力地悬在了半空中，回头一看才发现t恤后背的部分被钉在了围墙枪头上。布料弹性极好，只听得一声撕拉声便停止了。苏禾胡乱地踢着腿，却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脖子被领口拉扯着，鞋底在墙面上摩擦。她艰难仰头，六哥正朝她靠近，他长裤裹腿显得身形修长，领带松垮地歪系着。他捏了捏下巴，一脸懒散地微眯着眼，唇角的笑都快要溢出来了：“看样子，这围墙得找人加固了，不然总有不听话的家伙偷跑出去！”

    苏禾脸色赤红，声音也逐渐沙哑：“苏成金，你……你一个大明星得学会表情管理，鱼尾纹都笑出来了。快点放我下来！”

    六哥非怒反笑，审视了她好久，大掌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肆无忌惮地揉了揉，像在逗弄一只小动物：“没大没小，苏成金是你叫的吗？”

    苏禾抬起左手，他朝后退了一步，打了个空。她便腾出右手摸了摸头，几番拨弄，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拖腔带调地喊他：“六哥，请放我下来！”

    六哥这才探直身子，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松了下来。苏禾一落地便原形毕露，她背着手捂住背后那尴尬的小洞，迈着碎步朝前奔去。。嘴巴里还念念叨叨着：“苏成金，我看你是苏妖精！”

    身后的笑声终于放肆了起来：“小妹你放心，明天哥就给你添置一些质量好的运动衣，保证你翻墙头爬水沟，一点儿也不费劲儿！”

    苏禾顿了顿脚步，被气噎住，斜睨了他一眼，继续捏着拳头朝里面走去。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以高冷形象示人的哥哥，私底下居然是这副德行。苏成金盯着她的背影，这妹妹个子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他忍不住被这小小的背影萌到，尤其是刚刚愤怒的表情，简直就像一只气炸了的小河豚。和老宅的那个妹妹相比，实在是太有趣了。苏禾走进大厅，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傍晚十一点了，连佣人都歇下了。餐厅的方向透来饭菜的香气，她歪头用鼻子凑了凑，肚子也顺应时机，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她用手指试探了下碗的温度，还是烫的，看样子是刚做好。气节事小，饿死事大，她拿起筷子刚准备大快朵颐。岂料一口下去，咬了一口带血的鸡腿。呸呸呸，她差点儿被这血腥味冲到，扣着嗓眼子呕吐了出来。六哥眉眼间全是关切，伸手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我好心给你做的饭菜你怎么都吐出来了？”

    苏禾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倒像是全然不知情。她气也消了大半，无奈小声嘀咕：“就你这烂厨艺，倒像是我亲哥！”

    她样样精通，就是厨艺这一道门槛怎么都跨不过去，正因如此，被秦蓁整日吐槽。“一想到你一个全才大拿居然是个生活白痴，我心里可就平衡了！”

    折返回房间，她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银行卡以及附言：【小禾，以后每月的零花钱都会打你这张卡上，必须要在月底准时消费完，密码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