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内的纷争
其实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尽管还不知道少掉的那人是谁,考官们已经以标准的进攻阵势朝着楼梯口攻上来了,而光是要应对这些,就够陈易伤脑筋的了。
考官们摆成了“321”的倒三角阵型,由前方三名强壮的队员举起坚厚的圆形盾牌,后面两名队员,再利用长枪,穿插在盾牌间的间隙之中,这样的搭配,即弥补了盾牌的笨重,又赋予长枪安全的输出方式,达到了可攻可守的最佳效果。
而作为指挥官的李敏,则在所有队员的身后,既保证了自身的安全,又能根据战场的变化,随时调整队伍的位置。
不愧都是上过战场的,与学校里教出来的那些书呆子们,差距简直一目了然。
在尝试了一番毫无起色的进攻之后,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德禅师兄,都忍不住爆起了粗口:“这玩意就跟铁王八似得,还伸出了这么长的头…”
德禅师兄的话都还没说完,一旁的陈镇就快笑喷出来了,没想到这个平时不露声色的大师兄,还有这么闷骚的一面。
“大师兄,你这么说可不行,这可是对神明的亵渎啊。”陈镇打趣道。
“够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闹,把后面能搬的沙袋都搬来,准备肉搏战。”陈易的话打断了正在嘻嘻哈哈的二人。
“远程进攻都无效的话,只好放他们上来了,注意,等等你们负责引开其他人,我来对付李敏。”陈易简单部署几句之后,众人便开始反弹行动了。
尽管本次演练的全部武器都是专门定制的木制器材(个别陷阱、医疗器械除外)。但在搏斗的过程中,陈镇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手里的木剑,相比考官们而言,显得轻飘飘的,就像缺斤少两了一般。
这样的“刀”砍在盾牌上,更是不痛不痒,但要是被考官们的武器击中,可就大不相同了。
仅是一个不留神,身后考官用盾牌的撞击就把陈镇,撞得连退数步。要知道陈镇现在面对的,可是三位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
看着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样子,被撞得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的陈镇,也是连连摇头,真服了这“匹配机制”了,怎么轮到他就是这群“能人”。
而德禅师兄这边,情况也是不容乐观,不善使用冷兵器的他,恰巧遇上了两柄配合极度巧妙的长枪,上下齐攻,让他根本无法应对。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才让大师兄有机会,在被淘汰前,看清他对手二人的脸。
“还真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啊,我还想说呢,这两把枪配合的这么天衣无缝,就像一个妈生出来的一样。”德禅师兄吐槽道。
其实师兄刚来那几天真的不爱说话,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今天这样子是躲不过这一关了,在此之前,想通过这种方式,再为团队争取一些时间吧。
而师兄面对的,的确是一对双胞胎,但二人的技艺还远不止大师兄看见的这么简单。
二人都是铁匠出身,自幼的玩具可能就是那些未开刃或是未成型的刀具,因此不单单是长枪,像大伙比较耳熟能详的短剑、长刀、飞刃,二人也是手到擒来,再加上二人自打出生那一刻,便就相识了,那种默契程度,当然也是与生俱来的了。大师兄今天看来是少不了苦头要吃了。
一行人分头行动还没一会的功夫,广播室便传来了大师兄被淘汰的消息,而起因呢,也是因为那柄短刃,原本大师兄还想凭借自己风骚的走位和二人在拉扯一会的,毕竟长枪虽然攻击距离比较长,但由于枪身过重,导致他的进攻手段也是比较笨重的。
大师兄也是很好的利用这一点,与之周旋,但他内心那点小心思,老练的特战队员还会看不穿嘛,在一次躲闪的间隙,考官故意不向师兄身上刺去,而是选择去封住了他的退路,最主要的是,随着长枪一同刺来的,还有一支细长的短刃。
短刃划破了师兄的盔甲,也象征着师兄的淘汰。
等德禅师兄摘下头盔,缓缓走出演练室的时候,在外面等待的,是同样焦急的土其、小露、陈雪等人。
因为距离比赛结束只有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了,陈易一行人已经成为今天演练队伍中,坚持时间最长的一支队伍了,距离他们成功也只剩下最重要的一环了。
但也是在这关键的一环,德禅师兄的淘汰,无疑是让原本倾斜的天平变得愈加强烈了,现在陈易这边剩下的即战斗力也有他和陈镇两人了。
虽然陈雪最近总是一口一个讨厌陈易,但今天这场演练,她从始至终都在默默看着陈易,虽然她希望陈易能够顺利通过,不过更希望的还是他不要因此再受伤了。
演练的大部分时间里,陈雪都是挽着小露的手,提心吊胆的在看,而现在,最后的决战关头,陈雪更是直接将头埋进小露怀里。
因为这次的演练不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具竞争力,里面还有照顾着自己的两位哥哥。
而此刻,在陈镇和德禅师兄的吸引下,陈易也是一把抓住了李敏的衣领,但很显然,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尽管指挥官在战场上,动脑甚过动手,但这也不代表着,对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只见李敏不知从哪个袖口中,变出一把匕首,猛的就朝自己被陈易抓住的衣领扎去。
这种近乎自残式的自卫方法,陈易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快的速度,难道就不怕伤到自己嘛…
不过从此刻李敏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早就料定陈易会松手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果断,不留任何余地呢。
真不愧为战术天才,接下来可能更多的就是二人之间,脑力的较量了。
因为李敏也很好的利用了演练的优势,毕竟不是真实战场,刚刚那一下,就算扎中了自己也不痛不痒的,大不了会被淘汰,但自己落到陈易手里的话,本就没有胜算,但要是也顺势刺中陈易,那自己可就赚大发了,自己与对方最高指挥官一换一,还是在自己队伍原本就有人数优势的情况下,刚刚那一下要真成了的话,自己也将是本次演练最大的功臣。
而陈易,自然也不是傻子,在看清利弊得失之后,自然会下意识的躲开,这也正中李敏的下怀,早就在一开始,陈易就被对方洞穿了。
就在这时,寡不敌众的陈镇也是朝着陈易大喊,快撤。
眼看自己的“斩首计划”被识破,德禅师兄也被淘汰了,再这么死撑下去也无意义了,而且乱战之中,还迟迟不见林硕的身影,抱着不甘,陈易二人只得先朝着楼上撤去。
陈易二人直接爬到了四楼,因为李翰负责的“炸药”就埋藏在一楼,检查无误之后,陈镇“呼”的松了一口气,至少消失不见的林硕,没背着他们整什么幺蛾子,而此时此刻,天台的旗帜也该也在李翰的看守下,没什么问题。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没有专心对付眼下的敌人了,不过陈易还是愤愤的用手敲打着墙壁。
陈易还在回想自己刚刚的失误,或许是因为被李敏的小把戏戏耍而感到不甘心吧。
也许李敏压根也没有扎下去的勇气,他只是想吓一吓自己,不过当时自己要是能再果断一些,换之前在战场上的话,李敏早就“人头落地”了,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胜算可就大了。
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楼下兵器之间碰撞的声音,打断了陈易的忏悔。
“追得真紧啊,看来他们已经不准备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了。”说着陈镇便抽刀埋伏在墙壁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
而陈镇也不敢懈怠,越到后头,越是对双方的一种考验,无论是体能还是精神,谁能憋着一股劲挺到最后,谁就能笑到最后。
而这股劲,正是陈易他们最充裕,也是唯一胜过考官队的地方,因为双方身上背负着使命不同吧…
陈易凭借敏锐的听觉,默默倒数着敌人出现的时间,而陈镇也已经和他对上眼神了。
顺着最后一声的倒计时,那形如龟壳的圆盾,果然出现在二人眼前。
而早已埋伏好的两人早就严阵以待了,埋伏在门后的陈镇用手抵着刀背,恶狠狠的朝走在最前的盾牌手们推去,留给陈镇的刚好都是他们的最难发力的左侧,就这样,为报刚刚被盾牌撞飞一仇,陈镇直接抵着他们三人,像推箱子一样,撞在了门框上。
而失去了这道屏障的众人,也是被陈易突然杀出,吓了一大跳。
只见陈易借着倒下的盾牌为踏板,就像踩了空气一般,一跃来到两位手持长枪的兄弟面前。
虽说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啦,但要是在狭小的空间中,近身站,越是高大威猛的兵器,越是无法施展,而陈易也是很好的利用了这点。
他的短刃在这种情况下,足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就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陈易用刀抵着枪身朝二人的手掌划去。
出于躲闪,陈易轻而易举的便缴了二人的械,要知道,在战场上讲究的就是人在武器在,军人的佩刀就是自己的象征。
“这就是你们兄弟俩的实力嘛,也配用这么长的枪嘛?”说着陈易便不屑的将刚刚没“收来”的武器,丢向一旁。
显然陈易的举动瞬间点燃了二人的怒火,尤其是煅刀习剑之人,更是格外把武器看得珍贵。
只见两人拔出腰间的短刀,眼中像是有团烈火在燃烧,一副势要一决生死的架势。
就在陈易还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做过头,适得其反了,二人的双刀,也已经朝着自己不断挥砍而来了。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走为妙,硬着头皮按照原计划进行了。
就这样陈易向陈镇递了一个眼神,便朝着五楼跑去了,自然,跟着一同上去的还有那两位杀红眼的兄弟。
尽管此刻的李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但留给他的也只剩下兄弟两人朝陈易追去的背影了。
教官队有着人数优势,而陈易要做的便是刻意分散开他们,因为这班人在李敏的指挥下,无论是团队协作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是顶尖的,在加上他们自身过人的能力,光靠陈易、陈镇二人,是根本无法应对的。
若是能将他们的团队瓦解开来,再依次突破的话,就在好不过了,宁愿一对双,也要比被教官们包围,要来的舒服些、还有就是要能吸引走一部分人,留下李敏这个“光杆司令”,就算其再有本事,再有韬略,底下没人指挥,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只不过,虽然截至目前来说,陈易的计划进行的都还算顺利,他成功吸引走了一部分人,相对分散了敌人、可还是忽略了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当前只剩下他跟陈镇两人了…
陈易引了一部分人,一走了之,可剩下一部分人该由谁去吸引啊。
陈易使了个眼神就朝楼上跑去了,剩下全部的难题自然全部都要抛到陈镇身上了。
而刚刚被他撞倒的那群壮汉,现在都已经慢慢缓过劲,站起身来了,而且相较于刚刚在二楼。
除了这班因为刚刚陈镇不讲武德偷袭,而满腔怒火的壮汉们,还留下了“军师”李敏也同样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如果刚刚在二楼那样以一敌三,要抱怨“匹配机制不公平”,那现在这个处境,陈镇又该说些什么好呢…
陈镇在心中暗骂道:难怪陈易会递来那种眼神,没想到陈易千算万算,现在把他这个弟弟也算进去了。回想今天整场演练,好像不管怎么打,自己要应付的“敌人”,永远是最多的,可不带这么坑弟弟的啊…
望着眼前跃跃欲试的壮汉们,陈镇也数不清自己在内心中,为自己捏了多少把冷汗了,总之看着头都硬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