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上的古坝
深夜,在城煌庙的阁楼内,似乎集聚了很多人,但现场却没有任何灯光,仅有一丝淡淡的月光洒落楼中。
“那几个家伙,最近老实些了嘛。”为首的人发问了。
仔细看才发现,仅有为首的人是背对着众人,而其余人皆是以半跪下的姿势,依附在一旁。
其中一名手下回答道:“是长官,他们像是闹了很大的矛盾,陈雪已经搬出来住了,陈易的话,好像也是彻底屈服了,在镇上的酒馆里喝的烂醉,一点都没有当初的气势了,倒是他那个弟弟,还有点麻烦,最近一直往个军官家里跑。”
“让他折腾吧,看谁会愿意帮他,败军之将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只要陈易足够老实就行了,他才是那帮人的顶梁柱,只要陈易倒下了,他们就不会再挣扎了。”长官冷笑道,“一群底层人…你们下去吧,好好歇歇…等一下,这个庙,一股死了人的味道,把它烧了吧,聪明一点,不要再像陈烬那次一样。”为首之人语气异常平静,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深夜的城煌庙中,燃起了熊熊大火,来不及抢救,等到了第二天,古老而又神秘的古寺庙也彻底沦为灰烬了,镇上人都说,庙宇是老一代人最后的念想,也是老镇长最后的遗产,自从三明镇建立以来,寺庙就一直在这,现在人去楼空,老一代人最后的念想也随之消散了。
最终,政界给出的回应是古庙年久失修,再加上大火是发生在深夜,难以调查,合并完成一句话,就是这块地即将坐落一栋全新的现代化建设的政府大楼。
另一边,走在出镇路上的陈易,似乎早早察觉到了不对劲,三明镇一直以来都是镇长(老派)、政界(新派),共同管理的,镇长及各大家族掌管着镇内的大小事务,以文为主,而政界主要是培养军队,以及特战部队,为镇子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才,维护治安秩序,以武为主。
原先文治武管的形势特别平衡,三明镇也因此一跃成为加西岛上比较核心的经济中心,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镇长的年纪越来越大,手底下各大家族势力的也不断扩大,野心最终也慢慢充斥在每个人心中,文治的秩序开始慢慢崩塌,而政界在三明镇中的掌控势力却在日益扩大,随着军队化管理,镇上越来越多重要的职位都被换为部队出身的军人,随着失衡愈发严重,在加上老镇长的突然离世,也就形成了如今政界在三明镇只手遮天的局面了。
这些明里争,暗里斗的画面,陈易已经看得透透的了,只是此刻他也无暇顾及这些。
在陈烬的笔记上有记载,在地图上灵都往下的位置——古坝村,有他曾经结识的一位故友,在特殊情况能够给予帮助,这也是陈易此次到访的目的,而之所以在陈氏宗祠里,会把笔记烧掉,也是因为笔记上的内容,确实太过重要,也足够有用,每一个字都已经刻在陈易脑中了,笔记的内容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古坝村,这个名字陈易有些熟悉,只是当地陈易从未来过,之所以称为古坝,是由于一座绵延起伏的大山挡住了进村的道路,同样挡住的还有大自然传输来的雨水,以及本村人想要发财致富的方向。
据说有能力的人都想方设法的搬出来了,留在坝上的都以老人及小孩为主,坝上最多的便是一副荒无人烟的景象。
等陈易翻过大山彻底感受到时,他才明白,原来传说不当当全是谣言,坝上的情况,可能比他听闻的还要复杂周围环境遍布着黄沙四处飞扬,踏进坝上的第一刻,便是扑面而来的炙烤感。
陈易甚至有些怀疑笔记的真实性,他费了这么大牛劲赶来,不会无功而返吧。等陈易找到古坝村落时,时间已经是正午了,明明是初秋,但这里的气候与三明镇确是两个极端,适应了风沙肆虐的当地人,此刻甚至赤裸着上身,任凭风沙以及紫外线肆虐着自己,而陈易尽管做足了准备,但他仍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内,咸湿的汗滴不断浸过自己的伤口,带来强烈的刺痛感,以及身体长时间水分流失带来的口干、眩晕感。
正当陈易四下为难,好不容易找到一块阴蔽处坐下时,眼前一串熟悉的数字再次给了他希望,“古坝村落贰拾壹”,这是门牌上的号码,与陈烬本上记载着21,不会是同一个地方吧。
来不及多想,陈易急忙起身,只不过这这宅子,不好形容,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风沙的洗礼,院里院外都透露着一股岁月的气息,陈易轻轻的拿开屋门,为什么要用拿门来形容呢?是因为屋门仅剩下完整的半扇门还在使用,而另一半呢,完全是一块毫不相干的木板掩盖在一旁。
经过庭院,陈易径直走向屋内,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尽管房子的外围看起来破旧不堪,但客厅却打扫的格外整洁,就连地板都由厚厚的水泥重新加固了一遍,这让陈易想起了,陈镇和陈雪打理的小木屋,或许屋子的主人也像他俩一样,对待生活格外用心,应该没有找错人。
陈易在客厅内观察了许久,才有一位年迈的老人,从厨房里缓慢的走出来,老人看起来有些失聪和眼花,她一直要扶着墙壁才敢徐徐前进,但面对陈易突如其来的拜访,并没有显得特别惊讶。
还没等陈易开口,老人便扯着嗓子问道:“你是来讨水喝的嘛,年轻人,桌子上有水。”
陈易这才注意到摆在桌子上那个生锈的铜水壶,顾不上其他的,陈易举起水壶大口的往嘴里灌水,这可能是他有史以来喝过最甘甜的水了,而老妇人似乎也看出来陈易是外来人。
“真稀奇啊,大家都千方百计的想要往外面跑,你怎么还大老远从外面到坝上来啊?”老妇人朝陈易问道。
而陈易恰好借此表达了来意。
“土其啊,我的孙子,他的爸妈去外面了,这个家只剩下我和土其了,土其现在在地里,你先留下来吃饭吧。”老妇人刚说完便又朝厨房内走去。
陈易还有些不适应,或许这就是当地淳朴的民风吧,而陈易也完全被当做客人了。
到了饭桌上,陈易注意到,老妇人今天中午吃的,是类似于烤面包的“馕”,以及当地特有的骆驼奶,而给自己吃的却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担心不同的饮食习惯,陈易的午餐是一碗刚下的面条,里面还卧着一个个头不大的鸡蛋,尽管看起来特别朴实无华,但不知为何,陈易端在手里却是格外沉甸甸的。
陈易开始摸索口袋里带出来的现钱,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交给老人,但好在这一刻,那个名叫土其的人,回来了。
老实说,第一眼看见土其的时候,着实把陈易吓了一跳,陈易印象里,土坝村的居民们,个子还是身躯普遍都比较矮小,瘦弱,可土其除外,他足足有近两米的身高,且体型壮硕,手臂快要赶上陈易大腿一样粗,看起来格外的结实。
而面对这么突然到访,穿着打扮奇怪的陌生人,土其的眼神也立马变得严肃且谨慎起来:“你是哪里来的人!”说罢土其便护在了自己奶奶身前。
而陈易在惊讶之余,也立即反应到自己的不礼貌,他急忙掏出刻有“陳”字的腰牌,解释道:“陈烬说,看见腰牌你就会明白,我是他的弟弟。”
“你是陈家的人!”土其的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陈易甚至可以感受到土其的眼神中要冒着光,“你说你是陈烬的弟弟,那你是陈辉咯?难道你就是陈易。”土其欣喜的朝陈易问道他似乎憋了有很多话想要一口气说完。
“对了,陈烬大哥近来怎么样了,他好久没有来坝上做客了,我跟他得有好几年没有再见过了。”
陈易的眼神突然变得落寞…
“我是陈易,”随后陈易便向土其还有老妇人讲了近些天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