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管野战医院
医院外,待陈易与队员们商议好外围的哨点时,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但好在原本驻守的军队要等天亮之后才会撤走,今晚主要还是以熟悉地界为主,难得能忙里偷闲,在一切准备工作完毕后,陈易也是安排一众人抓紧时间休息,毕竟从灵都一战后到现在,队员们基本上没有好好合过眼。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也不是光靠意志力就可以支撑的。
在做完最后一番检查过后,陈易也是彻底放松的倚靠在大树下。他还在回想有没有漏过哪些细节,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明天就是接收难民和伤员的日子,军队这帮人怎么偏偏在这紧要关头,着急要走呢?
身后,陈镇递来了一支刚卷好的烟卷,火柴轻轻划过盒边的红磷,瞬间释放出淡淡的火花。只见陈易用绽放开的火苗缓缓对准嘴里的烟卷,随后慢慢地吐出一口细长的白烟。
细细的品尝过后,二人相视一笑,陈易将烟递给了陈镇。尽管在野外,这是军队明令禁止的,但又怎样,这里又没有外人。
这里是医院的最东边,迷雾森林的边界,再往前便是鬼瘾村的势力范围内,也就是这次战争的主要战线,尽管三明镇一路高歌猛进,但随着战线不断拉长,鬼瘾村的负隅顽抗,让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越来越不讨好了。
可以说,目前所处的位置,便是所有哨点的核心区域了,战场任何风吹草动,在这都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因此,陈易不仅在此亲自驻防,还特意留下了陈镇,以及队伍中比较憨厚能干的大个(由于比较肥硕,又是队里的伙夫,因此外号“肥仔”)。
很快,夏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便洒在陈易睡眼惺忪的脸上,陈易揉眼看了眼时间,尽管只睡了几个小时,但对于身处危机四伏的前线而言,这已经算是十分难能可贵了。
陈易一脚招呼醒了此刻仍鼾声正浓的“肥仔”,说道:“走吧!该去跟军队的人“告别”了,带你去改善改善伙食”。
陈易等人驻扎不远处,便是军营,原本驻防在医院里的所有干部与军人都将在此集合,奔赴前线。而陈易等人则是要与他们做最后的交接。
果然,不出陈易所料,军队出身的他知道军队的伙食远要比特战队里要好太多,仅仅是一顿早餐,便用大锅煮起了牛奶,桌上还摆放着不少个头紧实,挂着晶莹透亮油花的包子。尽管来的路上一再交代,但此刻饿了一晚上的“肥仔”早就不受控制的冲上前去了。
远处,陈烬、陈辉正与军队的几位干部寒暄着,陈易正要上前,却在看清陈烬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后,突然愣了神。
几位军官干部似乎也注意到了陈易,其中为首的领导也是热情的与陈易打着招呼:“很久不见了,陈易,现在还可以吗?”长官满脸的笑容,贴心的拍了拍陈易衣服上的灰尘。
这是陈易军营生活的班长,只不过当初的两道拐,事到如今也已是一颗闪亮的金星了。其实陈易在军队中的造诣并不差,可以说拥有远超于在特战队的前程,但由于不善阿谀、不会讨好的性格,现在呆在特战队脚踏实地才是最好的结果。
见陈易没有搭话,陈烬立马笑着附和道:“多亏当初您们栽培,现在出了军队,才能在特战队小有所成。”
长官像是听见了自己喜欢的话,满意地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尝尝部队里的伙食,接下来医院就交给你们这班年轻人了,好好干,你们未来的路都还很长。”
言罢,长官背着手招呼众人离开。
看着几位干部走远,陈辉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能在明争暗斗的官场里走这么远的人,多少都带着些不为人知的小伎俩,这种人最不好招呼。
待陈烬等人坐上餐桌,此刻的肥仔早已吃的满嘴流油了,但他仍不停夹着猪肉馅的大包子,在看见众人后还不忘先将浸满豆浆的油条塞进嘴里,随后吞吞吐吐的站起敬礼:“队长们…好…对对不起…实实在在太久没尝过油水了。”
看见这一幕,陈易实在控制不住,心里已经开始规划如何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扔出去。
还好有陈辉打着圆场,“不愧是陈易手下的兵,有啥说啥,性格敞亮。”陈辉一边说一边摆着手示意肥仔坐下。
看众人吃的都差不多了,陈烬低头瞄了眼时间,便开始对大家伙补充今天的任务,“今天上午的难民数量众多,但西大门目前仅有陈诚和三名特战队员,陈易你俩上午先来西门帮忙吧,一定核查好身份,避免有奇怪的人漏进来。”陈烬刚说完,便又拉着陈辉到一旁交代着什么。
陈易接下任务正准备出发,只是在看向身旁,一手摸着自己圆滚滚大肚子,一手用签子剃着牙的肥仔,顿时又泄了气,陈易苦笑,这小子真是自己带出来的兵嘛…
西大门是进入医院唯一的通道,陈烬在原本一道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一道关卡,等陈易二人抵达时,关卡外已然是一副人山人海的壮观了。
看见陈易的陈诚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三哥,你看一下,这是难民表的名单。”尽管难民名单会尽可能写的详细,但由于时效性,再加上战争中存在的不定因素,名单看不看意义都不大,陈易只是简单扫了一眼:“157人,随着时间推移,人数一定远要比这个数量多”。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陈易对着陈诚、肥仔说道:“先开始检查吧,通知陈辉准备足够多的临时帐篷。”
由于事发突然,突如其来的战争让附近村落的村民根本没有机会反应便深陷其中,大多数的村民都只是穿着单薄的衣物,背着干扁的行囊。陈易明白他们才是这场战争最大的受害者,看着他们历经磨难,好不容易看见的希望,陈易不想在耽搁他们的时间。
在陈易的安排,村民们有条不紊的通过检查进入院区。其中一位步履蹒跚、满脸沧桑的老人引起了陈易的注意,老人右手拄着拐杖,有点止不住的颤抖,但左手仍紧紧握着女孩的手。女孩的年纪看起来与陈雪相仿,应该是老人的孙女,可能是因为逃难途中太过混乱,女孩的鞋跑得仅剩下一只,另一只脚已是黢黑一片,夹杂着红血丝。
陈易正想上前搀扶,一旁同样心细的肥仔早已快人一步,接过老人背后的行囊。看着眼前一幕,陈易也是在心中默默肯定了这位平时有点好吃懒做的下属,像是我带出来的兵!
忽然,陈易心中闪过了一阵寒意,右肩的伤口也像是复发般的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这种钻心般的感觉,让陈易不得不蹲下掩饰自己的疼痛。
蹲着的陈易谨慎着环视了一圈,除了老人与他的孙女从身边经过,再无可疑的迹象了,待疼痛逐渐舒缓过来,陈易慢慢起身,察觉到不对劲的陈诚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尽管此刻的陈易强撑着说没事,但那种刺骨的寒意,与两天前面具人留下的太相似了,再加上自己的伤口也离奇般有所反应。虽然不能直接给这班难民判“死刑”,但陈易确信,这群人当中一定混杂着不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