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面具人
陈烬低头看了眼手表,虽还未至二更,但夜空早已完全暗了下来,夜色笼罩着大地,似乎要将它吞噬。
“这天看着怪瘆人的”,在这个临时用篷布搭起的指挥所里,众人借助微弱的烛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身后便传来不断道歉的声音…
是陈易,尽管披着厚厚的雨衣,等他出现时,还是浑身都被雨水浸湿了。
陈烬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前面的椅子,示意陈易先坐下。尽管此次的会议是由陈烬临时召开的,但还是一下子聚齐了这么多位领导人。
医疗队里各位资深导师,以及陈辉、陈诚、老罗等人,看着小小的篷布下,如此大的阵势,陈易不由的捏了把冷汗…
此时陈烬也开口了:“想必大家都有所察觉了,我们这次护送任务,出现的各种反常现象。如果只是简单的天灾,我们无法避免,但要是人祸,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将会无比危险”。
见众人没有说话,陈烬接着补充道:“碍于我们对周围环境还不够熟悉,为了保证所有人员与器械都能安全抵达,今晚会增加更多的警戒哨,同时也要辛苦医疗队跟我们一起执勤了”。
“陈队,你这么说就生疏了,军医合作一直是我们的传统(每支特战队都配有医队医护),再说我们医疗队最开始接到的就是“上前线”的指令,岂有整天好吃懒做的道理!”,医疗队一位年轻的代表拍了拍桌子说道。
一席话之后,现场的氛围瞬间被点燃了,大家伙都纷纷鼓掌表示支持,最为震惊的还得是坐他对面的陈易。
原本眼精的陈易并不看好眼前这位蓬头垢面的年轻人,甚至觉得有些许不靠谱,没想到给人这么强烈的反差。
但更为精明的,还得是陈烬,趁着当前士气高涨,便立马组织陈辉,给众人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就这样,凭借着极高的效率,众人纷纷开始向自己的岗位赶去。
雨中,陈镇撑着伞与陈易并肩走着,他俩将被派去离营地最远的泥流河下游。
正当陈易百无聊赖的把弄手里的飞刀时,陈镇难得开口说道:“听镇里老人说泥流河的前身好像是一条美丽的长河,盘绕着整片森林。”
“是啊,可惜现在到处打仗,被摧残的已经没什么生机了,”陈易答复道,就当陈易还在想陈镇突然说这个有什么深意时,身后老罗急促的呼喊打断了他们。
“你们年轻人腿脚就是快哈,”看着好不容易赶上,老罗像是放下心来般扶着腿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老罗紧握在手里的调令,再看他急着连伞都不撑,陈易打趣道:“老罗,你该不会是放心不下我们哥俩去这么远,特地赶来照顾我们吧。”
陈镇也笑了,其实两人都清楚,老罗急匆匆的找陈烬要来调令,是为了能多照应被派去河流中段的女儿,但哥俩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随着这位有趣的老父亲加入,也让今晚枯燥的值勤增添了些许色彩。
“前面就是泥流河了,就在这拉起警戒线吧。”陈易话音刚落,老罗和陈镇便熟练的拉开手里的细线,缠绕在几棵大树之间,线与线的尽头挂着的,是一连串的爆炸铃。这可以说是特战队的惯用手法,尤其在朦胧的雨夜,膝盖高的细微银线更难以被察觉,只要有入侵者不慎触及,便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在三人的协作下,陷阱已巧妙的融入森林中,就在陈易、陈镇检查着有无差错时,老罗不知从哪弄了两顶斗笠盖在了两人身上。这是通体用棕榈叶手工编织的,后端还带着披风,可以包住整个上半身,在这遍地都是棕榈树的森林里,这可是堪比“吉利服”的存在。
看着眼前的两人,老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就不这么显眼了。”
而陈镇、陈易呢,摸着手里结实的斗笠,要不是这次行动,二人绝对察觉不到,看似一脸糙汉相的老罗,还有这么多心细的一面。
远处,因连续注入了半晚上的暴雨,原本死气沉沉的泥流河,也变得湍急起来,听着潇潇的雨声,以及潺潺的流水声,不由让人放松警惕。
在一片茂密的树丛中,陈易看了眼表,已经过了三更天了,凌晨时分是人一天中最疲倦的时刻,陈易向身后同样伪装着自己的老罗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老罗,剩下的交给我和陈镇吧。”
老罗没有说话,只是轻微摇了摇头,说不累是假,但老练的老罗也明白,越是容易掉以轻心的时刻,便是越容易放下错误的时刻。狡猾的敌人往往也会袭击对手最疏忽的时候。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老罗轻微但清晰的一句:“有情况。”,打破了树林中的平静,只见原本湍急的河流上竟冒起层层了浓雾,在微弱月光的折射下形成一道道惨白,迷雾中透露着一股杀人的气息
老罗飞快起身,想要点燃手中的信号棒,但此时的雨更大了,狂风携夹着骤雨朝两人席卷而来,天空中还时不时闪烁着亮光,容不得二人反应,远处浓雾中飞来的银针已经打落了老罗手中的信号棒。
见形势不对陈易起忙拔剑护着身后的老罗。
“好细的针,”老罗咬牙捂着受伤的手臂说道:连伤口都看不清,”但此刻老罗粗糙的手臂却不断涌出着鲜血。
“敌人的洞察能力很强,看来咱俩已经暴露了,”陈易死死盯着眼前的浓雾说道:“这么差的视野能够一针见血,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正当陈易分析着此时的局面,远处浓雾里又有几支银针以急速向二人飞来,并有一抹漆黑的身影从银针后一起钻出,朝二人袭来。
来不及多想,陈易只得挥动手里的长剑。看着被剑击飞的银针,仍冷冰冰的扎穿身边的大树,正当震惊之余,一枚细长的冰锥又朝陈易袭来。
尽管吃力的防守着,冰锥仍划穿了陈易的衣袖。
一番交手后,陈易知道自己的实力远不及对方,只不过在看清对方戴着的面具时,陈易内心痛苦的记忆,猛地被惊醒。
这是一张刻成白色罗刹的面具,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气,而这副面具上刻有的鬼神,与两年前一斧砍死自己父亲的鬼神相极其相似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向来沉稳的陈易像是突然陷入癫狂般朝着眼前人嘶吼着。
老罗正想制止,被怒火冲昏头脑的陈易 已提着长剑朝对方刺去。
眼前,手无寸铁的面具人却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只见溅落在手里的雨滴,突然又凝结成一道冰锥,这一下不仅准确挡住了陈易的长剑,还借势扎进了陈易的右肩,但陈易这次的进攻目的好像压根不是为了刺中对方,只见他强忍被贯穿肩骨的痛苦,狠狠抓住对方。在树后观察已久的陈镇也立马心领神会,拔剑向面具人的身后袭来,就当众人都以为得手之际…
仅电光火石之间,面具人身后瞬间立起多道冰柱,挡住陈镇的同时,又一把踢开了眼前的陈易。
陈镇还在一脸困惑,明明是从视野盲区展开进攻的。即使这样,陈易精心布置的计划还是瞬间被破解了
在老罗的搀扶下,陈易艰难的爬起身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罗,此刻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焦灼之际,老罗突然想起了最早牵起的爆炸铃,就算没被人踩中,只要用刀划开,也会触发爆炸,至少要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到总部。
而一旁,在与陈镇对峙的面具人似乎也看透了老罗意图,在连续几下闪开陈镇的进攻后,跳到身后的树上,只见其驻立在原地,像是在念叨着某种咒语。
就在众人都还未反应之际,原本还是不停落下的雨滴,竟突然凝结在半空中,形成一根根晶莹的银针,朝着老罗的方向一股脑扎去。
就在同一时间,反应迅速的陈易也快速起身,试图帮老罗挡下这串银针…
但由于银针过于尖细,再加上数量之多,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全部抵挡,就当陈易挡下一部分银针,想要回身提醒老罗时,剩下的银针已全部透过老罗的身体。
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等老罗反应过来时,后背出的血,早已把整件蓑衣都已染红了,望着脚下满满一滩鲜血,老罗一脸的难以置信,就当他还想用手摸摸自己的后背时,身后传来的一股沉重负担,让他狠狠的倒在了血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