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无意穿堂风,偏偏引山洪
大夏法律有明文规定,百姓侮辱殴打官员者,当枭首,并流放家眷。
侮辱寻常官员尚且如此,那要是对官居二品的东厂厂公口吐侮辱之语呢?
虽说他们未曾殴打林飞,都是被林飞殴打丢进河里的份吧,可以其权力之大,捏死他们就跟捏死几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甚至不需真的犯下什么罪名。
只要林飞看几人不爽,就能直接要他们的命。
就这么简单。
因此苏瑶等人是真的骇然欲绝,唯恐林飞将他们全拖下去“咔嚓”了,一个劲认错告饶……
“算了,不必小题大做。”林飞笑了笑,随意道:“都掌嘴一百,留在醉花楼做一个月的龟公得了。”
张墨言等人都怔住了,瞪大双眼,不知该喜还是悲。
既不必被砍头,也不必面临牢狱之灾,自然是好事。
可是在醉花楼做一个月的龟公……对于一群家境优渥的公子哥而言,这实在太过屈辱了。
以往他们还是客人、是姑娘们的大爷,而今却成了青楼地位最卑贱的龟孙子,没准还得伺候熟人,甚至是和自己不对付的仇家……
光是这么一想,就足够令张墨言等人恐惧了。
“愣着干什么?厂公这么轻易就放过尔等,还不谢恩?”有名掌刑百户的锦衣卫冷喝出声。
“多谢厂公大恩!”众人暗自叫苦不迭,却还得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向林飞谢恩。
“厂公……奴家也要掌嘴一百,做一个月的龟公吗?”苏瑶嗓音轻颤,做出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还刻意前倾着身子,双手撑地趴着、抬起头来,以保证居高临下的林飞,能将她胸前傲人饱满之处一览无遗。
嗯,她的确有很大的本钱,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本钱。
换个男人在此,只怕当场就得看直了眼,为之呼吸急促,恨不得与她发生点什么。
可惜林飞已品尝过两位地位尊贵的人间绝色,更对她的秉性相当不喜。
他承认苏瑶那对大白兔相当不错,让人很想把玩一番,却不等于他会为此心软。
有公式做题就是快。
“姑娘放心,本督向来不会重男轻女,对你格外重罚。”林飞一副宽慰的模样,和颜悦色道,“你当然是和他们一样了。”
苏瑶圆瞪美眸,满脸难以置信的慌乱神色。
“厂公发话了,为何还不照做?莫非要我等帮忙?”百户锦衣卫适时开口,向几人施加压力。
“不必不必!”张墨言等人吓了一跳,也不敢站起身来,跪着便急忙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
待得一百个耳光抽完,他们的脸已是肿若猪头,痛得龇牙咧嘴。
苏瑶前去招呼一向对自己爱慕有加的客人,那人竟是吓得叫出一声“鬼啊”,并叫她滚开,再不见半点曾经对她色迷迷、神魂颠倒的模样……
而很快,赵刚勇也带领另一队锦衣卫到来,向他履职、报告了其发现。
“我们搜查了宋镇海的府邸,并无任何发现。但在宋一山的府邸上,却查出了大量来路不明的财物,粗略估计其价值当在六十万两白银之上!”赵刚勇简明扼要地开口,并递交上一指厚的文书。
“哦?”林飞眉头微挑,大致翻看文书,便是瞳孔微微一缩。
在这些文书上,赫然记载着不少宋家的罪名。
包括贪墨受贿、诬陷他人、徇私舞弊选拔自己人为官等事项,虽无确凿证据,但涉及的时间、人名、官职、钱财等信息,却皆有记录。
而最早的记录,竟已是在三年以前……
“也就是说,女帝登基不久,就已经在着手让锦衣卫暗中调查朝中官员了?”林飞心头一凛,未曾想低调数年的锦衣卫,暗中竟一直在为女帝办这些事。
只怕朝中不少官员,都有罪证或犯罪记录,被女帝掌握在了手心!
她虽然不显山露水,却一直把控着如此杀器。若是哪位大臣敢与其为敌,女帝便可凭此罪证,名正言顺地将其除掉!
“不愧是一国君主啊……当真不能小觑。”林飞暗叹一声,对女帝刮目相看。
他不动声色地将文书收好,向赵刚勇问道:“你觉得宋镇海是真的为官清廉无私,还是将所有风险都交给了宋一山,以免自己遭劫?”
赵刚勇也没什么顾忌,直言不讳道:“肯定是后者!他的儿子和孙子是什么德行,难道他真会不知道?若是清廉无私,怎会不严加管教与约束?”
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这般道理。
林飞笑了。
连赵刚勇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又岂会不知?
“那咱们就陪宋家耍耍,看看这只老狐狸还有些什么手段。”林飞撂下轻飘飘的话语,向着醉花楼门外走去。
见得他要走,老鸨急忙上前赔着笑脸相送,并欢迎他下次再来。
“对了。”林飞听得老鸨的声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道:“白露薇不错。”
极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因他的身份而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是要让白露薇做花魁啊!”老鸨当即会意,暗自惊喜。
白露薇既得厂公垂青,何愁厂公不再来醉花楼?
厂公要来醉花楼,又何愁京城公子哥不对此地趋之若鹜?
“厂公慢走,他日再来,我一定让白姑娘全程作陪。”老鸨笑着说道。
而在林飞走后不久,白露薇才提着长裙,匆忙焦急地来到大厅。
“林公子呢?!”她只知林飞得罪了宋青柏,恐怕将要大难临头,遂急声向老鸨问道。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啊,可不兴这么叫!什么林公子,那是厂公大人啊!”老鸨急忙说道。
厂公?
白露薇蓦然睁大一双秋水明眸,只觉内心激荡万分。
原来行事不羁、才华横溢的林公子,就是令她心驰神往的诗仙林飞;
也是文武双全,为大夏夺回一千二百里地的英雄;
更是执掌东厂,权势滔天的东厂厂公。
“我在厂公面前唱了他写下的《水调歌头》,他还将亲自谱的曲子教给了我?”白露薇又惊又喜,竟觉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露薇,我可真是羡慕你啊,能得到厂公垂青,以后就是醉花楼的花魁了!”老鸨感叹道。
白露薇再次怔住了,轻咬嘴唇,竟是有些红了眼眶。
她提着裙子快步来到门外,痴痴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却不见林飞的身影。
白露薇只觉内心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块。
林飞倒是走得潇洒干脆,却不知有位姑娘从这一夜起,便明白了何谓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