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个随行护卫,就吓破你的狗胆了?
林飞并不在意苏瑶的反应,看向白露薇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请白姑娘作陪吧。”
白露薇款款起身,侧身行礼道:“公子请。”
林飞遂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与她一同登上画舫二层。
在清幽的厢房中,白露薇摘下面纱,露出了清丽绝美的容颜。
看得林飞也是暗叹一声,由衷感慨道:“姑娘当真是人间绝色,难怪能名满京城。”
“公子过誉了。”白露薇莞尔一笑,点燃熏香,又一手轻挽衣袖为他斟酒。
一言一行,都透着清雅柔美之意,尽显温文尔雅,令人赏心悦目。
她与林飞相对而坐,饮酒闲谈。
林飞这才知道,眼前的名妓看似风光无限,却也有着旁人不知的难处。
不同于需得上床接客的苏瑶,白露薇来自因西凉入侵而家破人亡的蓉城白家,乃是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
正因知书达理,懂廉耻,不愿自甘堕落,被人贩子卖到醉花楼后,她仍坚持卖艺不卖身。这虽然让她在京城风流人士那里,博得了一个清雅的名声,却也让一些人为之恼怒。
其中便包括宋青柏。
相较于主动献身的苏瑶,白露薇在他眼中看来,自然是“不识抬举”、“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所幸兵部尚书之子王守义虽不敢来醉花楼,却在与宋青柏的交谈中,透露过他有意纳白露薇为妾。否则以宋青柏那欺男霸女的德行,只怕早就用强将她拿下了。
“这花魁会看似煞有介事,实则早已内定了花魁的人选。宋公子一心想捧苏瑶做花魁,谁又敢和他作对?”白露薇浅浅一笑,似是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之事,饮下杯中酒。
林飞玩笑道:“那若是我捧你做花魁,又当如何?”
白露薇哑然,旋即便笑道:“公子莫要说笑了。这花魁之争,莫不是以真金白银做缠头,往青楼女子身上砸去。便是公子家境再如何优越,与宋公子等人相争也太过破费,实属不智。”
“再者我与公子不过萍水相逢,又何必为我得罪宋公子?”
林飞一笑置之,并未告诉她,事情其实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若是他真想让白露薇当花魁,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凭什么呢?就凭他是东厂厂公!
别说安排一个小小的花魁了,便是将醉花楼拆了也同样是一句话的事!
眼见林飞不语,室内沉默下来,白露薇遂轻声道:“公子,我新作了一首曲子,可否点评一番?”
“请!”林飞来了兴致,也想见识这位名动京城的艺伎,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白露薇遂嫣然一笑,怀抱琵琶,拨动琴弦。
琴声清脆,若珠落玉盘,让林飞当即便联想到了白居易的千古名作《琵琶行》。
白露薇的琴艺果然非同凡响,便是林飞这个门外汉也为之暗自惊叹。
可听得她的唱词,林飞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只因白露薇唱的不是别的词,正是他在朝堂上吟诵的《水调歌头》……
平心而论,白露薇作的曲子不错,哀婉清丽。她的声音也清澈空灵,整首曲子唱来,便给人以仙子于月下徘徊起舞之感。
可林飞早听惯了王菲的《但愿人长久》那个曲调,总觉得违和感十足。
于是在白露薇唱罢一曲后,他先是称赞了她的琴曲与歌声,随后又说自己知道这首词的另一个曲调。不妨教给白露薇,让她唱来给自己听听。
白露薇的音律造诣果然没让他失望,很快便学会了,唱给他听。
“啧啧,这声音简直是大夏王菲啊!”林飞暗自点头,只觉格外满意。
他正想开口称赞两句,可见得窗外景象,却是微微眯起了双眼,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只因在月色下的河岸边,有一群列队整齐、沉默肃杀的身影出现,并悄无声息地蛰伏于岸边林木之中。
飞鱼服,绣春刀!
正是听命于东厂的最强组织——锦衣卫!
“白姑娘,在下还有事在身,改日再来造访,告辞!”林飞淡淡一笑,长身而起。
白露薇颇有些错愕。
向来只有客人争破了头要与她独处,便是时辰到了也想尽办法挽留她再停留片刻,甚至不惜砸上重金。
而今却有人这么快就要离去,且对她毫无半点眷念?
……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后,宋青柏与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带着一群佩刀的官兵从大街闯入醉花楼正门。
“果然来了!”老鸨看到这阵仗就是眼皮一跳,急忙陪着笑脸向前相迎。
“人呢?!”宋青柏来势汹汹,环顾四周不见人影,便一把揪住老鸨的衣领,“我问你,刚才打我的那个杂种在哪?”
“他是刑部要捉拿的犯人,涉嫌贩卖私盐的大罪!你要是敢把人放跑了,老子将你当作同党论处!”
老鸨吓得浑身一软,旁人也是变了脸色,暗自心惊。
都说宋青柏嚣张跋扈,可眼下才算是亲眼见识了,他的手段有多狠毒。
想收拾谁,就直接就扣上一项罪名,这他娘的谁受得了?无权无势的人,岂不是死得惊不起一点浪花?!
“他在河上的画舫,去看花魁大会了!”老鸨急忙开口道。
“什么?”不单是宋青柏愣住了,宋一山也是一怔,随后皱起眉头。
此人将要大难临头,竟还有闲情雅致去看花魁大会?
“岂有此理,简直是不把本少放在眼里!”宋青柏怒火中烧,“跟我走!”
“慢!”宋一山却是断喝出声,对老鸨拧眉问道:“那人可曾透露过自己的来历?”
老鸨连忙说林飞是个外地人,还声称自己没犯下任何罪行,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不必逃走。
听得宋一山神色诡异,心想这年轻人没见过世道险恶果然不行,竟能无知愚蠢到这般程度……
“不知死活的东西,犯下大罪还敢如此嚣张,真当我刑部搜查不到他的罪证吗?”宋一山冷笑出声,再无顾忌,气势十足道:“走,随我登上画舫,捉拿要犯!”
“是!”一群官兵应下声来,气势汹汹地向河岸走去。
可就在此时,却有一个声音悠然传来:“不必登船了,我已经来了。”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林飞已缓步自河岸走向后门,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我的个亲娘嘞!他是真不怕死,还是脑子有问题,居然敢主动送上门来?”不少人心头大吃一惊,觉得这事简直匪夷所思。
“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朝廷钦犯,竟敢如此嚣张,简直是不把我刑部放在眼里!”宋一山怒喝出声,做足了场面功夫,好似真在缉拿要犯。
“宋一山是吗?敢问我犯了什么罪?”林飞淡淡笑道。
“你贩卖私盐,还敢装腔作势!本官已在你的住处搜查出大量私盐,铁证如山,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宋一山领着官兵,向他逼近。
“若我不从,又当如何?”林飞顿住脚步,微微眯起双眸,流露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贩卖私盐且拒捕,自应当场杀之!”宋青柏面露残酷而兴奋的笑意,已迫不及待想弄死林飞了。
林飞却是笑了。
那笑容中的戏谑与讥讽之意,让宋一山瞳孔一缩,心头莫名感到不安。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林飞悠然开口,身侧树丛中便走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看向宋一山,当即冷声问道:“宋一山,你可认得本将?”
见得他的容貌,宋一山瞬间变了脸色,九十度鞠躬,深深埋下头,将双手高举过头顶行礼道:“卑职参见御林军统领大人!”
哗!
全场一片哗然,任谁也没想到此人便是御林军统领,急忙齐刷刷跪倒一片。
宋一山心跳如擂鼓,惶恐道:“敢问王统领,您身边之人是……”
王弃疾寒声道:“我是他的护卫,你说他是谁?”
轰!
此番话语,在众人听来无异于惊雷炸响。
大内御林军统领、正二品官衔的将军、陛下亲信将皇宫守备尽数交付之人……居然只是此人的护卫?!
“噗通——”
宋青柏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