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章: 能不能别离婚?(表白1)
阳城的夏季一到九月尾,就开始变得凉爽起来,尤其是晚上,偶尔卷来的夜风,则裹着凉意拂来。
光线并不明亮的停车场内,两位长相姣好的青年之间,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方时巍盛满星星的眼睛中仿佛闪着泪花,光线太暗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坐在副驾驶的他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里。
“回答我,是不是?”方时巍很生气,但最多的是绝望。
李宥文右手还搭在没来得及关的车门上,深沉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张了张口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是。”
李宥文继续说:“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我承认那天我们的相遇也并不是巧合。”
“所以从一开始和你相遇,就是个骗局是吗?”
方时巍有些激动,他用力扯开宥文刚给他系好的安全带,准备下车,奈何宥文守在车前,并没有如他所愿。
宥文默认似的垂下了头,他表情有些颓废,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知道你那天相亲后,我特意守在那里,门牌号也是我故意遮挡的,害路痴的你走错了房间。”
“你调查我?”时巍更加气愤。
不然宥文怎么会知道他是个路痴?又怎么知道他要去相亲?
原以为他捡到的是无家可归的帅气老公,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个圈套。
宥文抿着嘴没有回答,调查谈不上,毕竟他从十二岁,就开始时刻关注时巍的动态,所以每一步他都做的堪称完美。
但是今天他才发觉,原来神经大条的方时巍,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他只是告诉时巍,和程小南认识,时巍就发觉自己被利用了,这就是商人敏锐的洞察力吗?
完了,这么聪明的方时巍,他更喜欢了。
李宥文看着没有了往日乖巧可爱的时巍,有些慌:“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利用你的念头。”
时巍冷哼一声:“如果今天没有见到程小南,你还要继续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利用你,和你结婚是因为交易,但我也没想从你这里捞到什么好处。”李宥文他真的慌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解释清楚,时巍就要和他提离婚了。
他和时巍结婚,并没有其他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时巍能爱上他。
时巍此刻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冷着脸,语气依旧像是淬了冰:“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跟我结婚?是你暗恋对象没钱砸给你吗?”
时巍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刮在宥文的心口上,李宥文知道被他误会了,可是他又该怎么解释呢?
宥文突然觉得自己心如止水,既然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不大胆的告诉时巍,我喜欢你,我暗恋的人就是你呢?
就算被拒绝,也只会落得一个离婚的下场,反正他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了。
“他砸了,不止一次,经常往我卡里打钱,他就是个蠢货。”李宥文咬咬牙,眼神坚定的看着时巍。
程小南说的没错,方时巍就是个蠢货。
李宥文幽暗的眸底闪过一丝痛楚,眼神中透露些许无奈:“我知道他很迟钝,可是我没想到他会误会我。”
时巍听到后烦躁极了,宥文提起暗恋对象时就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时巍很嫉妒。
时巍忍不住冷嘲热讽:“误会什么?误会你和我方时巍结了婚?”
看着面前生气有些炸毛的方时巍,宥文实在没忍住闷声一笑,在时巍气急的目光中,突然在他饱满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这下总算是彻底安抚住了炸毛的小猫咪,哪怕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宥文也能瞧见某人红彤彤的耳尖。
宥文动作轻柔的含住他温凉的唇瓣,时巍一瞬间天旋地转,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顺从的闭上眼睛,却忽略了宥文眼睛里闪着灼灼的情意。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贴着,并没有加深这个吻,过了好一会儿,宥文这才堪堪放开他的嘴唇,目光柔情的看着脸色绯红的时巍。
宥文深邃的眼眸中蓄满了柔情,他从善如流的压低声线:“方时巍,如果我告诉你真相,可不可以不要跟我离婚?”
他低哑的声音说的很轻,轻到时巍怀疑自己幻听了。
真相是什么?他迫切的想知道,可是同时他又怕自己接受不了,真的会和宥文离婚。
时巍脸色一阵苍白,声音也不自觉发颤:“真相,到底是什么?”
时巍突然想起来小舅舅宋灿宇对他的忠告。
如果他真的骗你,你能舍得放手?
当时他怎么回答来着,他信誓旦旦的说:我爱他,能拥有他已经很知足了。
可事实是这样吗?当谎言被拆穿,自己真的还有勇气继续拥有他吗?
之前他还有疑惑,但是现在他敢肯定,当所谓的重逢是一个圈套时,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相信了。
李宥文弯了弯唇角,狭长的眼睛里被柔情所侵占:“方时巍,我喜欢你,一直以来我暗恋的对象也是你,和家人决裂也要喜欢的人还是你,那天相遇也是我设计的。”
李宥文:“这就是真相,在你眼里我们只是一场交易,可在我眼里是我一辈子都不敢奢求的美好。”
他已经全盘托出了,只求方时巍不要跟他离婚。
不远处的路灯晦暗不明的亮着,寂静的夜,银辉毫不保留的洒在宥文身上,给两人之间平添了几分暧昧。
尤其是方时巍,他听到宥文的告白后直接僵在了原地,只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如何呼吸,心跳剧烈的跳动着,仿佛在窜出来一样。
同样很紧张的还有宥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更不想让你误会我。”
李宥文双手垂下两边,心里好像憋着一口气,没有得到回应是他想过最好的结果。
他自顾自的拽过时巍解开的安全带,再次帮他系好,正当他关上副驾驶车门的那一瞬间,时巍突然伸手抵住车门。
车内的灯光是暖橘色调,照射在时巍漂亮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时巍紧盯着宥文的眼睛,语气苦涩:“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相信你了,喜欢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也觉得不重要了。”
话音刚落,李宥文浑身一颤,果然被拒绝了吗?
不等宥文有反应,时巍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是了,一开始他欺骗了时巍,又突如其来的表白,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勇气去相信,更何况是时巍?
宥文转身朝车的另一边走去,落寞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寂寥,席卷而来的夜风,也给他平添一丝失望。
书上说两个相爱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境和误会,最终都会排除万难,圆满相爱。
可是,他们并没有相爱,也不是小说,得不到圆满。
“哎哟,我跟哥哥发信息打电话都不回我,这咋回事儿啊?”
“别白费力气了,他肯定在陪老婆,见色忘弟的恋爱脑。”
“我去,这么劲爆?哥哥谈恋爱了?”
一位矜贵张扬的少年凑了过来,仔细看,少年和李宥文的眉眼长得极其相似。
李伯秋摇曳着手中的红酒杯,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最后又砰的一声砸在桌面上。
他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少年:“李晔,你还是太年轻,哥哥他不是谈恋爱,是已经领证过日子了。”
“卧槽,二哥你不会骗我吧?”李晔惊的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二哥肯定在骗他,二哥和大哥从小就不和,互相诋毁早已成了常态。
李伯秋怒火中烧,微眯着眼眸阴冷的说:“谁他妈闲的骗你。”
“对了,你怎么突然从国外回来了?伯母知道吗?”
李伯秋脸上的表情转化的很快,这时脸上又挂上了一副不理解且疑惑的神情。
少年这才慢悠悠的再次坐下,吊儿郎当的表情挂在脸上,朝着李伯秋笑的一脸猥琐:“人家想你了二哥,特地为你回来的。”
李伯秋其实是觉得自己有病的,经常在宥文面前蹦跶且犯病,但是跟李晔一比,他的病症一下子就轻了许多。
犯病,他还是比不上李晔。
李伯秋无语至极:“好好组织语言,我不想动粗。”
听到这里,李晔明显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忍不住缩了缩脑袋:“二哥,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暴力。”
少年坐直身体,五官优越的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正经:“我看到新闻了,我爸有私生子,我妈要和他离婚,所以我才回来的。”
他老爹在外面怎么玩都行,但是把私生子玩到台面上,他李晔是忍不了的。
李伯秋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那你回来打算怎么做?”
李伯秋现在还毫无头绪,李宥文又恋爱脑上头,李晔虽然不靠谱,但是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上了。
李晔轻挑眉尾:“敢在京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绑架我妈,李越那个私生子还没有只手通天的本领,要么就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不同于宥文,李晔看起来比宥文好相处多了,虽然生了一双瑞凤眼,但其实是个人冷心热的二货。
李伯秋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分析问题,确实有些惊讶,但是听到他分析的结果后,又突然后悔了。
李伯秋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他:“所以呢?我们该怎么做?”
“二哥,其实我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听听?”李晔满脸星星眼望着他哥。
李伯秋有点不敢相信:“怎么?打算用爱感化他?”
李晔的脑回路比李伯秋的还要绕上几圈,他突然觉得李晔回来还不如不回来,一点忙都帮不上。
李晔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闪过一丝精明:“你说李越为什么非要回家族?”
“为了钱呗。”李伯秋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李晔这几年在国外读书,把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李晔性感的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二哥,你太肤浅了,以我和他同龄人的想法和看小说的经验来看,一般这种小三生的小孩,多数都比较缺爱,正像你说的就得用爱来感化他。”
谈钱也太肤浅了,钱能弥补这么多年缺失的父爱吗?
“啧,缺爱就可以伤害别人吗?”
李伯秋不太认同李晔的说法。
就算是缺爱,也不应该拿大伯母的安全来做赌注。
李晔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所以这种人都比较极端。”
李伯秋侧眸:“怎么感化?爱情?友情?还是亲情?”
这可把李晔给问住了,他只知道这种人容易缺爱,但不知道该用什么爱来感化他。
李晔无助又好笑的抓了抓脑袋:“要不试试爱情?我看小说里面男主缺爱,都是女主从天而降来拯救他,来达到救赎文的效果。”
“真的?”李伯秋有些动摇了。
如果能感化李越那个蠢货,李伯秋肯定先暴揍他一顿,再让他跪在大伯母面前认错,让想想都有点迫不及待。
李晔故作深沉的敛着眸子,表情严肃:“真的,我看很多小说都这样写。”
李晔是个小说狂热爱好者,什么类型都能看,遇到好看的还喜欢发朋友圈分享,这也是他看小说多,总结出来的经验。
李宥文双腿交叠,优雅极了:“爱情这东西…”
这时,熟悉的铃声响的很突兀,李伯秋慢悠悠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
“哪位?”
“李伯秋你在哪儿?”
熟悉的声音令李伯秋心头一颤,卧槽,他居然把宋淮安给忘了。
“我,我马上回去。”他有些慌乱的站起身,随手扯起搭在一边的外套,越过李晔准备离开。
李晔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二哥慌张的样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慌了起来。
他也拿上外套跟在李伯秋身后:“哥你去哪儿?不和我谈爱情了?”
李晔这句引人遐想的屁话,不出意外的话又被宋淮安听到误会了,宋淮安紧紧咬着后槽牙冷言冷语:“不用了,继续去谈你的爱情吧。”
李伯秋有些懵逼,主动打电话给他的是宋淮安,打过来又生气的还是宋淮安。
李伯秋也有些烦躁,他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又听到手机那端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安安,我上次穿的那件t恤放哪儿了?”
李伯秋有一瞬间的恍惚,木讷的询问:“你和谁在一起呢?”
“和我好兄弟,怎么你有意见吗?”宋淮安的语气不是很好,甚至是冷漠,尤其是好兄弟这个词汇,他咬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