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生
“陈师傅，这是新型合金，你打不破的，过来歇会儿吧。”刘瑞龙看着满眼血丝，已经精疲力尽的陈将山，再次出言劝道。
“我再试试……”
此刻，陈将山也没了一天前的豪情壮志，不过因为忧心燕五，所以还是决心咬牙试试。
只是，此刻的他，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事，实则拳头骨骼已经受损，他也知道自己打不开这大门了，只是……他还想试试。
过了半个小时，眼看着陈师傅的手肿了，众人赶忙将他拉住，在门外坐下。
美其名曰等着燕五出关，实则，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因为不愿意相信燕五死了，所以想要守在门外。
突然，一阵啜泣声将众人吸引，是木安词。此刻的他双目紧闭，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合眼，在不久之前终于不支，睡了过去。
看样子，这是做噩梦了。
“呜哇……”
突然，木安词睁开眼睛，哭得稀里哗啦。
季若河虽然也很疲惫，但是年纪相差不大，而且现在是同舟共济的时刻，所以上前一番安慰。
“谢谢你，季姐姐。”木安词情绪稳定些，红着眼轻声道谢。
“傻姑娘，我们是同伴，本来就应该相互扶持的。”季若河柔声说道。
“陈伯，你说僵尸咬过会留下尸毒，而且中毒者基本不能活下来，是吗？”木安词突然看向陈将山。
“嗯，是这样的，但是——”陈将山点了点头，但是想到燕五，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徒弟会这样死去，还想说出其他可能。
只是，木安词没有给他机会，她就开口说道：“我梦见他变成了僵尸，但是却不愿意吸我们的血，他很难受……”
说着，木安词再次流出眼泪。
对于燕五，其实她对其的感觉很复杂。因为他杀了安龙翔，所以她心有芥蒂，觉得他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
但是，短短几天的相处，她却发现，他不是刽子手这么简单。他的情绪反复无常，至少对自己是这样的。但是她却能够感觉到他的善意，他并不算坏人。
这就让木安词很纠结，所以在燕五被僵尸咬的时候，她只是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那个时候，她发现，燕五虽然看上去凶恶，但是他的本质究竟怎样，她根本没有看清楚。
燕五很神秘，就像一部未解之谜。
再到燕五移交权限，却不愿众人打开房门，那一刻她对于他有了新的看法。
燕五很像坏人，但是，他并不是坏人。
安龙翔在想什么，其实她在学校就知道，只是因为没有经历血与火，只是觉得安龙翔贪恋美色而已。
现在想想，如果实在没有了律法约束，而且还是安家掌握绝对力量的时候，她跟着安龙翔离开，后果必然不好。
反观燕五，他却不同，虽然强行带走了自己，但是从始至终从未强求什么，甚至很多时候他感觉燕五甚至没有拿正眼看自己，似乎自己的美色只是摆设。
……
种种情况叠加，木安词突然觉得燕五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她不希望燕五死掉。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做梦了，梦见了燕五变成了僵尸，但是仍旧保留着理智，不愿意伤害他们任何一人，反而将自己独自关在了房间当中承受煎熬。
所以，她哭了，莫名地感觉心痛。
听了木安词的话，众人的心里都很难受。其实，陈将山已经在捶门的空闲跟他们都说过这件事了。
他们虽然不愿相信陈将山的话，但是如果燕五真的变成僵尸，从这扇门出来，他们都不会手软的。
包括陈将山本人。
因为，他们真的知道，或许是安慰自己，如果那个时候，出来的就不再是燕五。
但是，木安词的话，让他们开始反思。如果燕五不是从前的燕五，但是他还是燕五，那他们该怎么办？
杀掉僵尸？还是继续拥护燕五？
杀，是连着燕五一起杀。拥护，他们就要时刻提心吊胆，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变化。
究竟该怎么选？
最终，陈师傅给出了答案：“小安，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说的情况是不会存在的。”
“为什么？”这次，开口的不是木安词，而是季若河，能够看到她的眼底带着一抹期待。
“因为，僵尸无魂无魄，若是产生意识那也是很久之后才会出现的事情，至少目前应该不会。”
陈师傅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的幻想与纠结。
“这……陈师傅，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刘瑞龙闻言说道。
“僵尸出现，我就已经想到了，只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没说。但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传说应该是真的……”
随着陈师傅娓娓道来，众人也明白了陈师傅的意思。
僵尸，其实只是一个统称，传说中，僵尸分三个层级，初级僵尸，中级行尸，高级飞尸。
这三类僵尸，初级的有个别名，叫做跳尸，他们的眼睛分别是红橙黄三种颜色，黄色的僵尸最强。
行尸也很好区别，眼珠的颜色是绿青蓝三色，蓝色的最强。
而飞尸，眼珠的颜色分别是紫色，黑色，白色，其中白色的僵尸最强。
而能够产生意识，最起码也要紫色的僵尸才行。但是，紫色在传说中都很少见，那是需要天时地利，更是需要僵尸本身拥有足够的资质才能到达的品阶。
所以，燕五如果变成了僵尸还拥有意识的可能性很低，比他生还的可能性还要低。
“这么说，他活着的可能几乎没有了？”木安词很失落地问道。
“那也不尽然！”陈将山闻言，坚定地说道，“小五的面相我看过，绝不是短命夭折的面相，他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
“真的？”这一次，众人看向陈将山的神色都充满了渴望，他们现在只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嗯！”
……
时间流逝，已经是末世的第三十三天，也是燕五消失的第九天。
末世第一年，日夜轮转周期为二十八天，十四天日照，十四天月临。
这一天的凌晨，仍旧火红的太阳高高悬挂，高温将整片天地化作烤炉，幸存的人们因为物资短缺，不得不走出躲避的地方，在各个角落寻找着吃食。
末日堡垒当中，众人还是守在燕五的房门外。
除了刚开始的几天，他们情绪低落，有些压抑。现在看起来都很放松，席地而坐，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陈师傅，是不是真的？武道修炼到宗师竟然能徒手接子弹？”离渝阳的舌头都大了，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亲眼所见，燕——总当时子弹都打光了，也没能伤到那位宗师。”闻言，刘瑞龙红着脸，一边摇摇晃晃地摆着酒杯，一边说道。
“那敢情好，陈师傅您教教我们，说不得哪天我们就都成武宗了，哈哈……”离渝阳笑道。
“教你们也没什么，只是宗师啊，谈何容易。”陈将山闻言摇头，“想要修炼到宗师，天资与勤勉缺一不可。不过习武强身，的确能多几分力量度过末世。”
“那就说定了，我们都跟着您老学拳，这样也多一分自保的本事。”刘瑞龙提议道。
“当然可以，霍家拳存在的意义就是将武学发扬光大。本来……”陈将山闻言点头，只是看向紧闭的房门，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众人见状，也是默然。他们虽然故作轻松，但是燕五却是绕不开的话题，毕竟他们每个人，都与燕五有些很深的联系。
突然，陈将山站起身，看着那扇新型合金打造的大门，目光似乎透过它，看到了里面，他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炁，我感应到炁了！一定是小五，他还活着！”
“什么？”闻言众人皆是激动地看向那扇大门。
燕五的房间内，
空无一人的卧室当中，突然有一股热流凭空出现，在大床之上盘旋，炙热的气息让空间都变得扭曲。
突然，大床上，出现了一个人形凹陷。凹陷出现之后，那股炙热的气息似乎找到了目标，蜂拥而至。
很快，房间内恢复了平静，大床上凹陷的地方，就像是解开了隐形面纱般，燕五的身体一点点展露了出来。
“滴滴滴……”
随着燕五的身体显现，一阵电子音传来，紧接着是智能主脑的声音响彻整个堡垒：
“探测到永久权限拥有者生命迹象，权限下放取消。很高兴您能回来，智能主脑将竭诚为您服务。”
“耶……”
门外，听到主脑的声音，众人发出一阵欢呼，季若河更是暗中抹了抹眼泪。
屋内，燕五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感觉，自己还没死！
不过，不等他多想，一阵极度不适的感觉传来。那是来自身体的渴望，对于水的渴望。
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登时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渴望水了，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干瘪无比，只剩下皮包骨头。若是有人看见，一定会认为他是一具干尸。
“唰唰唰……”
燕五冲进浴室，赶紧打开了开关，让水流冲刷在自己的身上的同时，他张开嘴任水流顺着口腔划过喉咙，进入到自己的体内。
不过，这点水显然是不够的，燕五直接埋头在水龙头边上，打开开关猛灌起来。
半个小时后，燕五的身体恢复如常了，皮肤比以往多了些光泽，也细腻了很多。
他满足地躺在浴室的地上，闭上眼睛，任由花洒喷涌的水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