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便宜爹洒便宜泪
这一夜,殷招舟正抱着楚绿衣睡觉,睡前楚绿衣问他和月兰兮斗嘴,是否是喜欢她。
殷招舟被她的这说法吓了一跳,转眼一想,得意的说,若是如此,你是何滋味。
楚绿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手一顿,原本笔直的一笔画歪了。
殷招舟转头,看她手里歪歪扭扭的树枝,开心的笑了一下,“这枝条啊,该这么画。”
说着从她身后怀抱着她,握住她的手,“懂了吗?”
他转眼看她,她脸颊早就染上绯红,可爱至极。
他忽然莫名想起另外一人,她请求帮忙,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大惊,怎么会在此时想起她,太不应该了。
就在此时,外面一片混乱,莫如风沙哑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他们二人。
明月楼失火了!
“你说什么!”
殷招舟大惊。
“回庄主,明月楼走水了,火势很大!”
“那兰姨娘呢?”
楚绿衣披着外衣,焦急询问。
莫如风头低的更低了。
殷招舟扶着楚绿衣回到床上,说我去看一看。
楚绿衣拉住他。
“我也要去!”
“现在山庄不安全,我让莫如风守在院子,也让秀琴过来伺候你,你就不要去了,会让我担心的。”
她答应了,她不想给他添乱,但还是说,“那你一定要及时派人告知我啊。”
殷招舟看她希望的眼神,点头。
他快速去了明月楼,此时,明月楼火势小了不少,他看到楚照临正指挥着众人救火。
“照临,怎么样了,人救出来了吗?”
楚照临黑着脸,看向一旁救出来的人,其中,没有月兰兮的影子。
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如何和月丞相交代,这可是丞相府嫡长女啊!”
“你竟然担心这个,而不是在意她的生死?”
“这不是差不多吗。”
楚照临狠狠推开他,难以置信的摇头,“她是她,与她背后的家族无关。”
殷招舟踉跄了一下,“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应对月丞相吧。”
“你走什么,人你不救了?”
他看着倒塌的楼,“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楚照临回头,原本辉煌气派的楼如今成了废墟一片。
“庄主,那夫人那边……”
殷招舟很不满,“真是晦气极了,夫人那边先压下来,日后,我会和她说,现在要想想怎么和月丞相说,他未免不会借题发挥!”
两人说着,连忙去了前院。
他在书房焦躁不安,却没想噩耗还没结束,天亮时分,月丞相来了。
“岳父大人,您怎么过来了,也没提前通知一声,好让小婿做好准备……”
月丞相笑嘻嘻的说,“没事,我也是一时兴起,就是昨晚兰兰她娘给我托梦了,让我来看看她,兰兰她人呢?”
“她昨晚睡的太晚,我让她多睡一会儿。”
“哪有做人媳妇的,这么晚起床,简直不成体统,虽是妾,也是贵妾啊,也该侍奉主君的,我去看看她,说说她去。”
他说着气的胡子都飞了,背着手嚷嚷着要去明月楼。
殷招舟极力阻止他。
慢慢的他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贤婿啊,是兰兰出了什么事了?都是我管教不善呐,你可千万别……”
他以为是月兰兮犯错了,一副慈父模样,替她求饶。
“怎么会呢。”
“那,莫不是……老夫膝下就这么几个孩子,兰兰是最顶顶疼爱的,要是她非要嫁给你,我怎么会让她做妾……她是不是生病了,严不严重啊?”
月丞相要哭未哭,满眼的担忧伤心难过。
“这也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他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带老夫去看看她吧。”
殷招舟没有了阻止的理由,只能陪在他身边,准备见招拆招。
一路上,下人都风风火火的,手里端着盆,拿着笤帚,不远处,还时不时传来烧焦的味道。
年纪已大的月丞相,步伐矫健,神采奕奕的往前走。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烧毁过后的废墟,“这这……”
他难以置信。
“这是明月楼?”
殷招舟认命般撇过头,不看他。
“那我的兰兰呢,她在哪啊?”
“兰兰她,没有出来。”
一片寂静,月丞相停息了瞬间,他一动不动,像是耳朵聋了一般,重复道,“什么?”
殷招舟心一横,打算将事情经过托盘而出。
“昨晚,明月楼起了很大的火,兰兰她没有出来。”
月丞相颤巍转身,似乎向所有人求证,他两眼无神的盯着废墟,只觉得心里直突突的,眼前一片漆黑。
“我的儿啊!”
他哭的瘫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朝前爬。
“庄主,我们找到兰姨娘了!”
莫如风过来通禀此事,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身着华丽的老者周围。
那老者跪在地上,泗涕横流,突然他听到他这么一说,哭声戛然而止。
“真的?快带我去啊,我要去看看我的兰兰啊!”
莫如风在前面指引着,去了一处院落,出来的下人自觉的排在两侧。
院落不比明月楼,位置在山庄的阴面,一进去,就感到寒意刺骨,再加上上面悬挂的白蕃,更加阴气十足。
月丞相被人扶着,越到房间,他越是双脚无力,几乎是被人拖着走了。
一间房子,里面躺了一个人,面无血色,毫无生机。
月丞相呆呆站了很久,他不可信的上前,多希望这人不是月兰兮。
可这眼眉,这嘴唇,还有右耳上的痣,无一不是说她不是她。
“兰……兰兰啊!”
他突然爆发,趴在她身上,痛哭起来,无一人,不动容。
“你死的好冤啊,为什么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他重重捶床板,仪态尽失。
“咳咳……,”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父亲,你怎么过来了?”
他动作一顿,猛的抬头一看,我正温柔的看着他。
“你……”
吃惊,痛苦,兴奋,心虚,难堪,不同的颜色在他脸上上演。
“唉,岳父大人,怎么不听我说完呢。后来啊,我救救出来兰兰了,她完好无损。”
“没事吗?”
“对啊,难道父亲希望我有事吗?”
“怎么会呢。”
他嘴角抽搐,将不甘收起来,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来。
我与殷招舟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