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北境战事，牵动人心
帝都，繁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距离大军出征，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来，北境的战事可谓是牵动着整个帝都各方势力的小心脏，尤其是身为圣天子的朱厚。
抛开安南之战不谈，此次河套之战无疑将会影响大明帝国接下来百年的国运！
这是满朝文武的共识！这更是整个天下的共识！
自仁宣二宗决计罢兵、全面收缩战略防线以来，大明苦于北虏之患久矣！
若是此战大获全胜，成功收复河套，那对于大明而言具有无法估量的益处！
其一，自此大明北疆将再无北虏之患，国库财政可以节省出一大笔供养边军的开支，转而用于支持国家内政建设，着力发展民生。
其二，朱厚这位圣天子的威望与贤名将会攀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自此他这位“圣天子”将会实至名归！
自此他将真正做到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自此无人胆敢在朝堂之上对他加以掣肘，他是大明唯一至高无上的帝王！
其三，自此大明将亲手击碎诸蕃邻国眼中羸弱衰败的假象，虽不能一举重回“天朝上国”的地位，但也足以令其不敢再肆意侵略扰边！
此战，无疑乃是大明的国运之战！
开春之后，纵使春节有许多习俗活动令人忙得不可开交，但对于农民来说放纵狂欢的时间却也很有限。
因为元月开始便要准备种子：农事将兴，此月具农器种子。
只待“春冻解，地气始通，土一和解”，便是下田耕地的最好时机。
一年之计在于春，无数的百姓，都开始投入到春耕的工作之中。
但倘若细细查看，百姓们的脸上却始终带着忧愁之色，时不时地停下手中的事务眺望着北方。
他们在思念家人，儿子、丈夫、兄弟、父亲……
大家的心神，都已经随风飘到了遥远的北方，关心着长城之外的战事。
不得不说，春季出兵可谓是极大地耽搁了春耕时令，不少百姓对朝廷颇有些不满了。
所谓“沙场秋点兵”，你见过哪个朝廷打仗非要选在开春进行得？这不瞎胡闹嘛！
此次北上出塞作战，集团军便调了整整二十万人，而为了支援这些将士北上作战，为此抽调运输军备与粮食的民夫和青壮，多达五十余万！
为了让大明二十万将士，能够有足够的给养，不至于饿肚子。
自大战开始后，无数的物资与海量的钱粮如流水般被拉出了国库。
当国库再也挤不出一枚铜钱后，东华银行总部库房便不得不打开了大门，堆积如山的黄金白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库房之中。
如此多的物资，如此多的钱粮，全部投入到此战之上，一旦大明战败，后果对于大明而言将会是一场无法接受的灾难性打击！
就连两宫太后都时常派人过来询问北境消息，显然她们都有些坐不住了。
整个帝都唯一清闲的人就只有朱厚这位圣天子，仿佛根本没把北境之战放在心上，除了上朝外，所有的时间全部花在了吃喝玩乐上面，整个皇宫都能听见他与囡囡的欢声笑语。
帝都北城大门，哒哒的马蹄声突然响起，不由吸引了众人注意。
年前圣天子便已下令，严禁任何人在帝都之内纵马！
此人是谁？好大的胆子！
守城营长双眼一眯，心中怒气顿生，正准备命士卒将其拦下，但当他看到马背之上的骑兵穿的军服时，急忙怒吼道：“散开！他是北境将士！为其放行！快散开！”
等骑兵冲至近前前，众人才注意到他满脸疲惫之色，双目充满血丝，这幅模样令很多人心中一阵惊慌不安。
难道北境之战，败了？
未作停留，骑兵径直冲入城中，高喝道：“让开！紧急军情！让开！”
帝都百姓闻言纷纷避让，但他们的一颗心却是提了起来。
紧急军情！
如今只有北境大战，此封紧急军情来自何处不言而喻！
骑兵一路呼啸而过，吸引了无数百姓商贾，他们跟在其后一路来到了紫禁城门口。
慢慢地，闻讯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忐忑不安地看着巍峨森严的皇宫不肯离去，因为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个结果！
北境之战，究竟是胜了，还是败了！
骑兵一路奔驰到皇宫门口，随即翻身下马怒吼道：“紧急军情，快呈报上去！”
话音刚落，骑兵就因疲累而晕倒在地。
门口的锦衣卫见状径直上前扛起他便向着军机处值房赶去，他们心中清楚定然是出大事了，否则哪里会出现这等阵仗！
兵部尚书兼军机大臣王琼正埋头处理着政务，满头银发之下是掩饰不住的倦容。
他近日压力很大，可以说是大的不行。
前线大军的粮食补给调运皆需经过他这个兵部尚书之手，逐一核查确认后才下发路引。
王琼害怕那些该死的蛀虫会在此时做一些手脚，趁机贪墨前线将士的军粮，因此凡事他都亲力亲为，以保证前线大军补给充足。
身体上的疲惫还是次要的，更令他寝食难安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此战无论胜利与否，他这位兵部尚书都要卸任了。
胜了，王琼此生也再无遗憾了，趁着还能走动，他也想出去看看大明的大好河山。
败了，那必须有人承担起这个责任，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也不能是圣天子！
陛下还年轻，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即便此次战败，王琼相信这也绝对不会击倒这位胸中万千沟壑的圣天子。
而背锅之人，自然非他这位兵部尚书莫属！
为这位自己亲眼看着成长的圣天子背锅，王琼非但不觉得有丝毫委屈，反而与有荣焉。
“诸位大人！紧急军情！”
锦衣卫小旗径直入内将注明“马上飞递”字样的公文亲手递给了王琼，费宏、罗钦顺、夏言等军机重臣闻言尽皆不由自主地起身看向王琼。
王琼深吸了口气，径直拿出公文浏览之后，心中的忐忑不安悉数化为狂喜！
他不敢相信地再重新细读了一遍，随后欣喜若狂地出言道：“北境大捷！北境大捷！诸君，北境大捷啊！”
“好！好啊！”
费宏双手颤抖着上前接过了公文，热泪盈眶地喃喃道。
罗钦顺等人同样激动地不能自抑，浑身颤抖。
费宏擦去了眼泪笑道：“面圣！王大人该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
“对对对，面圣！”
王琼颤巍巍地起身接过公文，随后小跑着向外冲去，浑然没有注意到，他那张疲惫不堪的脸上，早已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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