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大军回京，廿四祭天
嘉靖三年廿四，俗称“小年”，应祭灶、扫尘、洗浴，以辞旧迎新、迎祥纳福。
《释名》有言：“灶，‘造’也，创食物也。”
灶神掌灶火，管饮食，逐渐延伸为察人间善恶，以降旦夕福祸。
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
因此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帝都之内热闹非凡。
百姓商贾无论贫富，都忙前忙后地准备酒肉水果等祭品，金银纸张等祭物，整个帝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而身为万民表率的圣天子今日更会举行祭天大典，除固定习俗祭祀灶王外，还有着一项重要的任务。
帝都东门，人生鼎沸，人头攒动。
大明圣天子高坐于天子车辇之上，翘首以盼，身后是满朝文武，衮衮诸公！
百姓们何时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兴奋地蜂拥而至，顷刻间便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他们赶来此处，一是看看英姿勃发的圣天子，另外就纯粹是因为好奇了。
整个大明天下，有谁值得圣天子率百官于城门相迎？谁有这么大的牌面？
王琼看着不停攒动的百姓，苦笑着对身边的夏言抱怨道：“公谨，你说陛下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啊！”
“让我等朝堂重臣来欢迎也就算了，毕竟人家的功绩摆在那里，但是陛下竟然亲自相迎，这……怎么说都不合礼数啊！”
夏言撇了撇嘴，没好气地笑道：“礼数？陛下最厌恶的便是这些条条框框！”
“陛下如此大张旗鼓地欢迎我大明有功之臣，自然是为了振奋人心，予以激励。”
“不得不说，此次安南之战，傅玉龙这些小子打得漂亮，完美至极，他们值得起我等如此相迎！”
王琼含笑点头，不再出言。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不知哪个莽汉暴喝了一声：“快看！来了来了！”
来了吗？
天子车辇之上，正在思考北境之事的朱厚收敛了思绪，举目望去。
只见不远之处，扬起阵阵烟尘，傅玉龙率领的三千虎贲一马当先地映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三千虎贲魁梧的身形，精湛的骑术，有序的阵型，无形之中又在百姓眼中展示了大明铁骑的悍勇雄武。
扛旗之人正是李大牛，帅旗在他手中不偏不倚，纹丝不动，迎风招展。
此刻几人齐头并进，正在说笑打趣。
沐绍勋看着一脸严肃的傅玉龙调笑道：“可以啊傅小子，陛下竟然给你封侯，是不是马上就可以跟本公平起平坐了？”
“狗日的运气真好，你别是陛下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傅玉龙没好气地骂道：“你就闭嘴吧，小心被陛下听了去，直接缝上你的臭嘴！”
沐绍勋闻言讪讪地笑了笑，随后转移话题道：“大牛，你的功劳不比傅小子少，才得了个伯爵，你就不想揍这个小子一顿？”
岂料李大牛憨厚地笑了笑，感慨道：“能够封伯俺已经很满足了，还不知如何报答陛下如此厚恩！”
傅玉龙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举目远眺，却发现东城门口的阵仗有些不对！
“沐大帅，以往班师回朝的时候都是这般迎接大军的吗？”
沐绍勋放眼望去，也被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呆滞地答道：“是个屁！连迎接的人都没有！”
“你们看那个人好像陛下啊！”
李大牛却突然插了句话，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沐绍勋擦了擦眼睛，努力望去，惊呼道：“我的个乖乖，什么像陛下，那就是陛下，你没看见陛下坐在天子车辇之上吗？”
圣天子亲自来迎接我们？
三人面面相觑，陷入了短时间的震惊，随后急忙策马狂奔。
身后的虎贲大军紧随其后，迅疾如风。
朱厚见状嘴角含笑，径直走下了车辇，于车辇前等候。
沐绍勋三人待距离城门大概十丈之时，急忙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朱厚身前。
三人单膝跪地，主帅傅玉龙高声喝道：“启奏陛下，莫氏已诛，安南内附，臣等幸未有辱皇恩！”
朱厚上前亲自将傅玉龙扶了起来，亲切地拉着他的手，同三人寒暄了一阵，直到冯子明与戚景通率领的大军抵达。
朱厚拉着傅玉龙走到人山人海的百姓面前，高声喝道：“此次出征安南，傅氏玉龙率三千虎贲，奔袭千里夺下升龙，歼敌两万余人，随后马不停蹄地奔赴海云关，歼敌一万余人，立下赫赫战功，打出了我大明国威！”
“朕曾说过，新军不看门第出身，不看宗室血亲，只重军功！”
“故今日祭天大典时，朕会为此战有功将士举行授封仪式！”
傅玉龙等人闻言激动地跪地谢恩，随后仰天发出了诚心实意的嘶吼：“陛下万岁！圣天子万岁！”
“陛下万岁！圣天子万岁！”
“陛下万岁！圣天子万岁！”
圜丘之上，祭灶结束。
满朝文武凝神静气，注视着圜丘之上的那位圣天子。
他们心中清楚，今日之后朝堂之上将会多出一股势力，而且这股势力死忠于圣天子，那便是新兴军功集团！
朱厚从黄锦手中接过诏书，转身直面百官。
“一年之前，朕于此地祭天革新，法古用兵，创立新军！”
“一年之后，朕的悍勇虎贲转战千里，踏平安南，为我大明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
“今日朕兑现承诺，封赏有功之将士！”
朱厚摊开诏书，抑扬顿挫地高喝道：“愿安南国主黎譓明大义、识大体，仰慕大明天朝，自愿举国内附，今封黎譓为‘顺义侯’，世袭罔替，赐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蟒服一件，丹书铁券一副。”
黎譓“感激涕零”地跪地谢恩，至少在众人眼中如此。
即便他心中大声咒骂明廷的阴线狡诈，道德败坏，但他却也只能在心里面骂骂，不敢做出任何不悦之举！
朱厚见黎譓脸上的僵硬笑容，不由感慨不已。
“黔国公沐绍勋统筹大局，殚心竭虑，为国分忧，赐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蟒服一件！”
“傅玉龙身先士卒，转战千里，战果斐然，封‘武安侯’，以武治世，威信安邦，世袭罔替，赐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蟒服一件！”
“李大牛悍勇绝伦，冲锋阵前，战功赫赫，封‘忠勇伯’，忠贞不二，勇冠三军，世袭罔替，赐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蟒服一件！”
“戚景通……”
“冯子明……”
“莫复山……”
“阮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