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弃婴九娇
孙婆子说：“这几天有的吃呢，八钱够吃的，我也长胖了。”郑瘸子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平哥今早去地里除草，在槐树井的岔路上捡到一个女娃娃，依着家里的都说养不起，锅贴都饿得饥一顿饱一顿，七八岁的倒像是四五岁的。捡回来不是祸害人家娃吗？”
郑老旺连忙说：“老叔，我家这都八个孩子了。找一口吃的转眼就没了，给养了八头狼似的，”
郑瘸子忙解释：“老旺，你误会了，我是想让你家的奶几天那娃，你是没见，那娃娃小的一团，还没一只小猫大，饿的都不会哭了。”
孙婆子马上点头：“这行！，我就代老旺答应了。大小和咱家八钱做个伴。”
见孙婆子答应，郑瘸子喊一声：“平子家里的，进来吧，你弟妹答应了。”
就见院门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郑瘸子的儿媳妇严氏，一个是郑瘸子的孙子锅贴。
严氏一进来就把怀里抱着的襁褓交给孙婆子，孙婆子一打开襁褓，就见到小小一团，嗅到孙婆子的奶香，挣着身子在孙婆子怀里乱拱。
孙婆子叹了口气：“也是个命苦的娃。”把奶头一凑，那孩子叼住奶头一阵狠吸，疼的孙婆子直皱眉。这是饿了多久才这样。
旁边的八钱不干了，哇哇叫着扑到母亲怀里也吵着吃奶。却不是真吃，而是含着乳头警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婴。
孙婆子知道儿子的性子，也不阻止，等女婴吃完了一边，就把八钱和女婴换了个位置。
孙婆子奶水还是很足的，这归功于最近老郑家伙食不错，两个吃完，女婴明显吃多了，奶水都从嘴角酿出来了。才打个饱嗝，闭上眼睛睡着了。
可是严氏一接过去，女婴就醒了，哇哇大哭，这会儿吃饱有了力气。小胳膊小腿奋力蹬踹。
孙婆子把八钱交给林大妮，接过女婴说：“看不出，这娃和老婆子挺有缘的。”
严氏正巴不得丢开这个心头刺，连忙奉承：“是呢，弟妹和这娃挺像呢，养大了直接给八钱当媳妇。”
孙婆子想想家里的情况，点点头，喊林大妮：“大头家的，给你大娘瓦两斗精米，不能亏了你大伯家。”
严氏连忙拒绝：“不亏，不亏，你家收养这娃才是亏了呢，现在粮食比人金贵。”说着不时的看郑老旺，还怕郑老旺不答应，两口子打起来，那她就成什么人了。
旁边和大头、大蔫、大炮聊天的郑瘸子帮腔：“老旺家的，你好心收养哇就行，还给什么米，现在谁家都不好过，别为难了娃娃们。”
郑老旺拍拍郑瘸子的手背：“叔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也是有才拿出来的，别说有这娃的事，就是没有这娃，看到锅贴饿着，咱也一样省出一口给孩子。”
这时候林大妮拎着一个粗布口袋，里面是半袋子粮食，递给严氏说：“大娘别嫌少。这是老七他们今天刚刚卖了白菜捎回来的。赶紧回去给锅贴熬点米粥喝，你看这孩子瘦的。看着都心疼。”
严氏还要推辞，锅贴可怜巴巴的拉着她的衣角，口水直流：“娘，我想喝米粥……”
严氏也是个豪横的性子，就冲着孙婆子点点头：“谢谢他婶了！锅贴，你可要记住你婶的恩情，一辈子都不敢忘！”
郑瘸子拍拍郑老旺的肩膀：“大侄子！什么都不说了！以后看机会。”
一家人刚刚把郑瘸子一家送走，小花就拉着林大妮撒娇：“娘，娘，我也要喝香香甜甜的米粥。”
孙婆子说：“大头家的，多下一碗米，粥稠点，大伙儿都解解馋。”
林大妮点点头：“还有早上门口捡来的两只鸡，加点萝卜熬一锅菜汤。”虽然都是稀得，不是粥就是汤汤水水的，起码有口吃的。不像有的人家已经断顿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还好现在漫山遍野的都是野菜，最起码有口吃的。
五月十五拜山神，这地界可没有什么端午节，而是把五月中旬当成了祭拜山神的日子，每年到了这一天，家家户户凑上纸马香课，由族中最老的大辈子带着，穿上最好的服饰，三里五乡，的齐聚在五马峰的山神庙前。
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然后就是延续连天的露天集市。还有那些活力旺盛的年轻小伙围在一起摔跤比武。更多的则是手拉手漫步树荫花丛的小情侣，
就像赵大爷说的：春天来了，到处是朝气蓬勃，又到了动物们繁衍后代的时候。
今年的仪式还是由项王镇的乔家老爷子主持，嗯！就是乔振华的三叔。
老爷子今年已经八十一了，这个年月能活到七十已经是古来稀，活到八十，那就是老神仙。
老爷子红光满面，一头银发飘飘，额下的胡须更是到了腰际。
虽然老爷子步履稳健，连个拐杖都不拿，旁边还是跟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扶着。
要的就是仪式感。
老郑家自然是全家出动，就连新加入的女婴九娇都被谢芬娥抱了出来。这小丫头经过几天的狠吃，现在已经肉乎乎的，白白嫩嫩的一个肉团子，谁看了都忍不住凑上去亲一口。
至于八钱，人家已经学会走了，一般人都是在一岁左右开始走路的，这小子四个多月已经可以摇摇晃晃蹒跚学步了。现在更是抱都不让孙婆子抱，只是拉着母亲的手。
但是在吃上小八钱一直维护者自己的霸权，一看到九娇吃奶就也凑上去，霸道的含住另一个。充分展示自己的存在。
所以时常看到，孙婆子都是揽着两个。一个一言不发的狠吸；一个装模作样的吧嗒嘴，做出吃得很高兴的样子，其实一口也没有吸。
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地动山摇。所有人都跌坐在地上。面前的卧牛山崩塌了！
雄伟的卧牛山和险峻的五马峰不一样，卧牛山形同卧牛，绵延百里，山势平缓，卧牛山的主峰向四周裂开，中央形成一个木桶样子的水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泉水很快把水潭注满，从五马峰看下去，泉水溢到谭边就不再溢出，整个水潭绿的发亮，好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
乔老爷子第一句话就是：山神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