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复燃
崔胤等人饮宴之时，上官恒照例去拜见帝后，却看见棺木旁满是鲜血。上官恒正震惊之时，棺盖缓缓打开，帝后显得有些虚弱。
“您？”
上官恒倒从没见过帝后的这个样子，原本白皙的肌肤竟显得有些透明而毫无血色。
“慕容信摧毁了我初创的汲取力量的法阵，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帝后缓缓说道，随后从棺中坐起。
“我需要人死于非命的人，只有死于非命的，怨气冲天的人，才有利用的价值。你懂我意思么？”
“我毁灭了，你们就要跟着毁灭嗯？”
帝后凝视着上官恒的眼睛，上官恒完全不敢与她对视，直让上官恒感觉一阵寒气透骨。修为如他般高深，也不禁打了个哆嗦。深深行礼后，才缓缓开口。
“冬宴大典，即将举行。”
“到时文武百官，王公贵族都会聚集在郊外望月台与皇帝共同祭天，有很多士兵巡卫。”
“那些士兵若是死于邪祟之手，名正言顺，也能把罪责推到慕容信身上。”
上官恒低头沉思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忽然他又抬起头看着帝后。
“但不能我们动手，需要您的力量，才能让一切显得天衣无缝。”
“我果然没看错人。”
帝后满意的轻舔嘴唇，仿佛已经品尝到死人的怨气一般。
“记住，怨气越强大，我越强大。我越强大，你们就越强大。”
上官恒告退，但没走两步又忽然回头。
“薛权长兄早亡，目前薛家掌权者几乎只他一人。他又未曾接受您的神力灌溉，久恐生变。因此请大人只对普通卫兵和薛家人下手”
“若是薛权死于此次动乱，那么我与独孤家便可以更加掌握朝政，高枕无忧。”
帝后轻笑一声，看着躬身行礼不愿起身的上官恒，燕国灵气稀薄，这里的人在她眼里如同草芥一般，毫无威胁。
“我会让母亲给我更多力量的”
“你走吧。”
上官恒躬身告退，走出祠堂时，正见上官璇急匆匆从旁走过。
“璇儿，这么急干什么去啊？”
上官恒问道，上官璇看见他，眼中不禁发亮。
“正找您呢！爹爹答应我今年要去看祭天大礼的，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上官恒本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转念一想帝后已经和他达成协议。
上官恒的算盘打的响亮，当今皇帝对上官璇颇有情愫，而上官璇又对慕容信很有感觉。如此以来很容易让两慕容产生裂隙，无论拉拢慕容信，还是控制慕容槐，决定权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上官璇并不会功法，但上官家别支的青年现在也已经成为了“速成高手”。在她出生的时候，上官恒就已经认定了她是连接一个新的势力的重要纽带。
现在他的命和帝后已经牢牢绑在一起，帝后只要存在，他就永远存在，至于其他人，只是垫脚石而已。而他苦心拉拢世家，也无非是培养“兵器”和“养料”。
“爹爹既然答应，就绝不会食言，距离开始还有两三天，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的。”
“祭天不是儿戏，璇儿一定要紧跟在我身边。”
上官恒说道，忽然他似乎想起什么一般。
“你小时候最喜欢缠着我要一起去放烟火，正好今日无事，不妨去府内空地放放烟火？”
上官璇欣喜离去，今夜月色朦胧，上官府偌大一片雪景。上官璇披着一件大袄，看着父亲点燃的烟花在空中炸出缕缕流光。
在上官璇眼里，他虽然严厉，但慈爱又富有哲理，不知为何有些人对他避之不及。也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想要的事情。他也对世家的过去闭口不谈，至少在她面前是的。
上官璇久读诗书，不想见到厮杀，尽管她知道家族的过往。她更不想看到自己家族的屠刀挥向慕容信，只是这些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有一些人，生来难道就是作为棋子被丢弃的吗？”
“只有杀戮，才能安定一切吗？”
“慕容氏，上官氏，独孤氏，薛氏会一直刀兵相向吗？”
这一刻上官璇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一句都没有说。她轻轻裹紧身上的大袄，自己的亲人，家丁越聚越多，大家一起暂时享受这短暂的安宁和喜悦。
慕容信等人醉的很尽兴，当然醒的也很快。林陌萱用草药居然可以调配出醒酒汤，不然大家得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能缓过劲来。
“还真是多谢令爱了。”
“这几天还要张罗祭天大典的事情，这要是大醉到明天中午就要耽误不少事情。”
崔胤笑道，挑着一只灯笼为众人送行。
“到那时，还要麻烦林都尉和慕容公子去周围以确保安全。”
“祭天大典？就是皇帝要亲自去祭天，然后文武百官都要去的那个吗？”
燕衡问道，他是醒酒汤喝的最多的，几乎都要水饱。
“正是。”
燕衡看看慕容信，又看看崔胤，最后看了看高游。
“我们也想去。”
“就一个台子，上面下面都是人，有啥好看的。”
慕容信说道，他对这些事不怎么感兴趣。他们几个又不是贵族，怎么可能进得去。自己也只能在周围当保镖。
“我们去城内繁华区域都不多，更何况跟着那么多文武大臣去那祭天台？”
“我听街边说书的人说，那台子是用黄金铸造的，每根柱子都镶嵌着不同的宝石，那上面随便一个碗都价值连城”
苏嵇说道，他也对这个很感兴趣。
听到苏嵇如此描述，崔胤和高游都不禁一笑。百姓的谣传居然如此离谱，也有可能是那说书人为了吸引人而信口开河。
“好吧，既然你们真的想去，那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给你们准备好卫兵的衣服，到时候跟着我走就行了。”
崔胤说道，那几个人大喜，连忙行礼道谢。
“行了，去一趟你们可能就失望了，要是真按那说书人说的在这么奢华，把我等的皮扒下来也造不出来。”
崔胤摆摆手，在陆月的陪同下送别众人。
到了祭天的日子，慕容信和林世堂很早就提前到了这里。两个都尉必须要保证这里的安全，万一皇帝在这出了什么事那自己的脑袋肯定就要落地。
从皇宫到望月台不远，两侧也是一片草原。从城门遥望望月台，此台确实建造的宏伟雄壮。自地面往台上共九阶，暗合九重天之意。台左侧放着燕先祖慕容英所佩之剑，台右侧檀木长桌之上摆放一块六寸瑄玉。
慕容信和林世堂两个人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异象之后，找了块大石头靠着坐下。先是看着士兵把牺牲用品扛上阶梯，接着又有一队士兵小跑着从城门到望月台站成两排。
慕容信看见了自己那三个兄弟，但也只能稍微挥一挥手。
“接下来他们就要来了，不能让他们看见我们在这闲着。”
林世堂说道，接下来两个人就在这附近漫无目的的转悠。
“每年都是这样，也弄不出点新意来。”
林世堂抱怨道。
“猪啊牛啊羊啊的，我要是老天爷我早就吃腻了。”
“你要是老天爷，就该让他们给你献祭几缸子酒，还少造杀孽了呢！”
慕容信打趣道。
“你小子，混熟了是吧，都拿我开涮了。”
林世堂捡起一块石头丢向慕容信，这时司礼官宣告祭天开始，他们几个就找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坐下。
“这么无聊？”
慕容信问道，林世堂揪了根草，一片一片的撕下来。
“可不是嘛我听人说，这里以前是你们祖先打仗的地方，死人就都埋在这了。”
“不错，那是我先祖的最后一战，此战之后无人敢来犯我燕国，先祖于是就把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埋在这里，望月台一来是祭天，二来也是祭祀这些英灵。”
“这些英灵要是看见燕国现在这个德行，早就出来把这些世家给活吞了。”
林世堂说道，随后躺在草地上打算小憩一会。忽地他感觉地面有些轻微发颤，他又坐起来。注意到慕容信的脸色不对，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地震了？”
“老祖宗不会真显灵了吧？”
林世堂问道，这时慕容信正闭眼打坐，屏息凝神。
“不，不对！这种熟悉的感觉”
“什么？”
“这是我们之前在郊外遇到的那个邪祟！又回来了！”
原本一片绿茵的大地颤抖的越来越严重，慢慢的居然冒出细微红光从泥土间的缝隙中破出。恰如之前二人在城郊外遇到的情况一样。
“不好！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