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平安归来
“他生性凉薄又多疑，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倒也是意料中的事。”阿蛮对此半点也不意外。
她当初之所以拼了命地想要逃出这牢笼，就是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留在皇上身边，必然也逃不过一个惨死的结局。
当初她被打入冷宫之后，就一直在想要如何逃脱。
但她无权无势，又因为平日里一直在皇上身边，没有结交好友。
所以到她出事的时候，无人帮忙，根本就想不出办法来。
是太后找到了她，说可以帮她离开。
太后知道皇上对她的在意，唯恐有朝一日她想清楚了，回到皇上身边，讨得皇上欢心，再生下皇子，这后宫就会被她掌控。
阿蛮庆幸的是，那时候她并没有完全相信太后的话，所以才得以逃出太后设下的圈套。
顺利离开了皇宫这个牢笼。
给皇上留下了无尽的思念与悔恨。
“皇上如今已经被淮王用蛊术控制，并非是原本的他了。可他若是还认得你，这蛊术就还有被破解的希望，你可愿意帮忙？”洛璎拿不准阿蛮的心思。
不知道她对皇上究竟是爱是恨，更不知道答应入宫是为了弥补遗憾还是想为当年受苦的自己报仇。
“难怪这几日他瞧着很是奇怪，常常会说些我听不懂的胡话，原来是这样。”阿蛮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却带着苦涩的意味。
“若是再这样下去，朝政就会被夜予淮把持，一旦他登上皇位，大周只怕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洛璎看到她脸上的神情，顿觉有了一丝希望。
当初她就是靠着琳琅，才能从慕容烨的巫术下逃生。
想来皇上也能凭着对阿蛮的爱，从蛊术的控制之中抽离。
“你为何笃定，淮王不能当好这个皇上？”阿蛮抬眼看向她，眼中的苦涩已经转为了戏谑。
“淮王心机太深，杀念太重，不会是明君。”洛璎不相信夜予淮这样的人能成为明君。
“那你觉得谁能是明君？夜景湛，亦或是夜延均？”阿蛮眼底的戏谑更深了几分。
“不管是夜景湛还是夜延均，都比他更合适。”洛璎直言不讳。
阿蛮笑了笑，“这倒不是假话。”
洛璎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嘲讽的话来，“你也这样认为？”
“夜予淮的确不适合坐上皇位。我曾与他交锋几次，他是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阿蛮当初帮皇上夺权，暗地里也没有少与夜予淮交锋。
自然比洛璎还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是夜景湛还是夜延均，都会成为明君。我倒是好奇，你会怎么选？”阿蛮喝了口茶，抬眼看向她。
“我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夜延均铺路，倒是没想到会被夜予淮利用。”洛璎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夜景湛得到皇位。
哪怕是到了现在。
“原来你心中从来都只有一个人选，这倒是稀奇了。我还以为，你很爱他。”阿蛮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你是怕会重蹈我的覆辙？”
洛璎摇了摇头，“你有兴趣听听我与他的故事么？”
阿蛮当初道听途说了不少，但听得并不真切。
于是点了点头。
洛璎将她与夜景湛的相识相知相爱，到后面与他离心、相恨的故事，一口气说了出来。
阿蛮听得目瞪口呆。
“我还以为，我已经够惨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惨。但到底，他还是愿意爱你的。不然也不会为你分担痛苦，甚至愿意为你引蛊。”
“那原本就是他亏欠我的。”洛璎倒不觉得这有什么。
夜景湛原本就亏欠她，她只是将她应该得到的收了回来而已。
“所以，你现在爱的，是司尧臣？”阿蛮难得对一个人这般感兴趣。
“对司尧臣，我或许有动心过，但更多的是愧疚。我不该将他卷进来。哪怕他是自愿的。”洛璎很清楚，她对司尧臣或许有过动心的时候。
但那也是因为愧疚。
要不是她将司尧臣牵扯进来，他又怎么可能会与夜晟一道坠落悬崖？
“我倒是很替他不值，噬心蛊都发作了，你还是不承认爱他。得亏他已经死了，要是他还活着，得多难受？”阿蛮为司尧臣鸣不平。
“其实我一直觉得，要是当初救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他也还是会爱上的。他原本就是个缺爱的人，会爱上给予他温暖的人，并非是什么意外的事。”洛璎心中清楚，司尧臣对她的爱并不纯粹。
若非是因为她救过他，他们之间纵然擦身而过，也不会有什么火花。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被其他人所救，也有可能会爱上其他人？”阿蛮若有所思道。
“很有可能。”洛璎笑着回答，“那并不代表他不爱，他同样也可以爱得很深。”
要是司尧臣当初遇到的人不是她就好了。
“我会帮你的。”阿蛮忽然压低了声音，字字句句说得格外真诚，“难得遇到你这般有趣的人，以后我若是跟着你，人生何愁没有乐趣？”
“你要跟着我？你可知道我以后会做什么？”洛璎不由失笑。
“我知道。”阿蛮讳莫如深地说道。
洛璎这才想起，她在皇上身边多年，说不定早就已经识破了她外公的身份。
也知道她此番回京的真正目的。
她心头不由泛起一抹冷意。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到时候只要你能给我安稳的日子过就行了。”阿蛮放下茶盏的同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动静。
洛璎眉心一皱，“看来，是来找我的。”
她在房间里与阿蛮说了太长时间，由不得外头的人不怀疑。
“先别急，我出去看看。”阿蛮推开门，发现外头站着的，竟是夜延均。
他说他东宫里丢了个人，来这里找找。
“十皇子要人都要到我这里来了，罢了，就还给你吧。”阿蛮让洛璎出来，跟着夜延均出了寿康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洛璎还以为是麻烦找上门来了，却没料到竟是他。
“阿璎姐姐入宫也不说一声，可知道这举动有多危险？”夜延均抓着她的手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