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雨豪得知母亲死亡真相

    杜嫣然没想到上着班居然上成了股东。最初她知道父亲打算把股份放到她的名下时，有些忐忑，是父亲的话让她觉得心安。

    父亲郑重的说：“孩子，你舅舅们终究对爸爸抱着防备之心，目前佳业公司的走向也不明朗，上面的监管正在收紧，眼下只不过维持而而已，说难听点，这佳业公司能否存续下去，是未知数，到时候说不定就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所以爸爸不得不早做打算啊。爸爸看到你单独打拼也能做出成绩，感到很欣慰，你具备成长成大树的能力。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自己的公司，你就尽量切割吧，我现在给你在其他公司的股份，也是给你保障，爸爸这么做，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杜嫣然点点头。以前虽然还小，父母之间的谈话都不避讳她，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爸爸只不过是被舅舅们利用而已，说穿了爸爸就是舅舅们的傀儡。

    现在大舅舅是高官了，对公司有很多利益输送，他所有的事情都不出面，爸爸只不过是他的提线木偶。二舅舅虽说没有直接指挥爸爸，但他在公司也通过各种方式持股，也少不了他的那一份利益。虽然他们也会给爸爸一些利益，但是如果暴雷了，就只有爸爸一个人承担，这对爸爸非常不公平。也许爸爸不让她回省城继承公司是对的，但自家公司为舅舅个人私利存在，她也不甘心，能够为爸爸做些事，她是非常开心的。

    杜嫣然是当事人，虽然她知道舅舅们利用自己的父亲，感到很不舒服。可杜宝佳又凭什么能够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呢？杜宝佳自然是有一定能力的，可如果不是大舅哥的帮助，仅凭他的能力，不足以将公司做到这样的规模。

    在改革开放早期，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好多人的第一桶金，都带着天然的罪恶。只不过，后来有人洗白了，有人进去了。洗白的人心里有数，进去的人都甘愿受罚。随着国家管理措施的完善，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低被发掘出来。

    我们故事里的人也逃不过公证的命运惩罚，当然这是后话了。

    王雨豪让杜嫣然接手了蒋萌的股份，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查下杜嫣然的父亲——杜宝佳的背景。想想还是给舅舅打个电话问问吧。

    当年，自己和姐姐成为孤儿，血缘关系最近的亲戚只有舅舅，可是舅舅并没有收养他们的意思，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接他过去住，他当年还颇为介意。不过后来他也明白了，外公外婆也不在世了，舅舅家里并不是自己说了算，家里是舅妈当家的，舅舅还有自己的一家人要养，凭白多出两口人，一个农村家庭也受不了。而且，毕竟当年父亲死后，舅舅还给他们救济过呢，过年他还在舅舅家待着呢，举家团聚的日子，他还有一点亲情。而姐姐呢？只能留在工厂打工。他也明白，舅舅舅妈并非心狠之人，只不过自己都不富裕，只能对他的现状装聋作哑，但最少他们也给了力所能及的关爱。所以王雨豪对舅舅舅妈逢年过节也会加以问候。

    这次王雨豪给舅舅打电话的时候，舅舅还在工地上干活。农村这种情况很多，除非是儿女特别富有的，普通农民都是活到老做到老，想要给自己挣一些养老钱。他问舅舅是否认识杜宝佳，舅舅没有回答，过了好久，舅舅才说：“我认识杜宝佳，他跟你妈以前孩子，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王雨豪好奇地问：“杜宝佳跟我妈怎么了？”

    舅舅的声音变的黯淡：“这件事，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自从你妈惨死，这个疙瘩就结下了。栓子，你妈不是无缘无故死的，她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一个人的恶行……”

    王雨豪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妈妈的死是事有出因，不是天意。

    舅舅的声音把王雨豪从震惊中拉回：“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本来我打算埋在心里的。可你现在既然问到了，我也不能欺骗你，这些年这件事一直都困扰着我，你们是当事人，我觉得还是得让你们知道来龙去脉。过几天是你妈的忌日，你和你姐回来一趟吧，我们当面聊这个事情。”

    王雨豪通知了姐姐王艳红，姐姐也请了几天假，跟弟弟一起回了老家。

    回家的路上，艳红的心里七上八下。妈妈死的时候，她已经6岁了，多少有些记忆了。她也模糊记得，外婆跟她哭诉的样子，她以为妈妈是生孩子难产死的，所以当初她生馨儿的时候，心里也非常紧张，还好馨儿平安降生。这么多年，跟舅舅家的接触也少，舅舅很多时候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也正为此疑惑呢。

    见到外甥和外甥女都到场了，舅舅好像看到了他们的亲妈一样。他对着王雨豪叹了口气，记忆拉回到40多年前：

    “杜宝佳是我们这里80年代考到省城的大学生，十里八乡谁不认识。他是你妈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之后，他跟你妈谈起了恋爱，他去上了大学，大三的时候两个人订了婚，本来准备毕业就结婚的。之后晓玲怀了孕，杜宝佳却变了心。他在省城找了大官的女儿，把你妈抛弃了。你妈因为未婚先孕，怕泄漏出去，就偷偷去吃的草药打掉了孩子。但是流产不全，你妈晕倒了，就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医生说子宫内有伤。这事就这样泄漏出去了，你妈民办教师的工作也被辞退了。你妈几年之后跟你爸结了婚，生你姐姐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谁知道，后来生你的时候，子宫上的伤口问题造成大出血，就这样没命的。你妈到最后流的血都不是血了，是打进去的药水啊。”

    王艳红听着舅舅的描述，眼泪如同泉水般涌了出来。

    舅舅恨恨地说：“如果你妈不死，至少你们不会成为孤儿。你们童年过得那么惨，就是杜宝佳造成的。”

    王雨豪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舅舅还在说：“雨豪，杜宝佳不是什么好人，他是间接害死你妈的。可惜舅舅没有能力帮你妈讨回公道，现在你有能力了，不能放过这种人……”说完，舅舅就开始伤心大哭。

    他对妈妈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听姐姐说，妈妈对小时候的姐姐非常温柔，爱的深切。姐姐还说，妈妈临死前还托付自己照顾弟弟，后来奶奶也死了，爸爸也死了，她能那么坚强，就是因为妈妈对她太好了，她心里保留着妈妈最初的温暖。

    王雨豪记得小时候，姐姐经常拿着妈妈的照片看。里面的妈妈看起来慈眉善目，非常温柔。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竟然弄丢了那张照片，就再也找不到了，当时姐姐非常伤心，每次提到这件事都叹息。

    王雨豪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以前觉得自己成为孤儿，是上天要让他承受命运的安排。他没有想到，原来所谓的命运，只不过是有些人的伤人之举造成的，并非是天意。想到童年受到的苦难，他宁愿自己没有出生过。

    他努力学习，努力创业，想尽办法挣钱。那是因为没有选择。甚至他对前女友的爱，也是因为毫无负担，还能给他带来助力。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不想回到原来的生活。

    舅舅带着他俩来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是舅妈的亲戚。老人家是以前的村医，舅舅让他叫李爷爷。

    舅舅指着他说：“李叔，这是晓玲的孩子，这是女儿，这是儿子。”

    老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晓玲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就开始抹眼泪：“都怪我啊，我当初以为用草药能打下来的，结果没有打下来，让晓玲受了罪啊。”

    王艳红反安慰老人家说：“李爷爷，不怪你，是我妈的命不好。”

    老人说：“孩子，这件事我在心里放了一辈子。晓玲那孩子，那么年轻就走了，我心里不好受啊。”

    王雨豪恨恨地说：“妈妈是遇到了坏人，该负责的是那个人。”

    老人家感叹道：“说到这宝佳啊，当初谁能看出来他竟是这样的人。他跟晓玲恋爱，直到订婚我们都是知道的啊，一个村里知根知底的，怎么就能作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一个年轻女娃娃，你让她能怎么办？当时的社会风气，这种事能逼死人呢。我也是没办法，都是亲戚，求着我，我才管了这事，没想到竟成了这样。”

    舅舅说：“杜宝佳的父母还在村里住，要不要去看看？”王雨豪说：“他们儿子做下的坏事，他们能承认吗？问他们也是白问。”

    舅舅说：“这件事，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可是，我没有办法为妹妹做什么，想想也没必要把仇恨带给你们。你那天问到了，我想想还是告诉你们实情。”

    杜宝佳一时百感交集，如今害了母亲的人，居然入股他的公司，叫他怎么能平静下来？而这个人过的如此滋润，让他心里更无法平衡。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复仇。

    王雨豪又去了江北省的省城武水市，在那里找到了一家背调公司，对杜宝佳目前的情况进行了背调。

    背调公司的效率不错，很快就给了他结果。

    原来，杜宝佳是80年少有的大学生，刚毕业就跟省城高官家庭的女孩结了婚。他最开始是在本市的城建局上班，后来90年代开始下海，没做几年就发达了，做成了佳业集团，早已经上市。

    高官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已经是当地轻工业局的局长了，佳业集团最开始就是做进口商品起家的，第一笔财富，是靠这个大舅哥得来。

    随后，大舅哥还帮着公司拿到了进出口权。有了第一桶金，再加上进出口权，杜宝佳利用自己在城乡规划方面的人脉，从国外进口机械，再出售给外包的基建公司，这十几年赚的盆满钵满。

    2000之后，除了做城市建设，杜宝佳因为熟悉政策，还做起了进出口业务。特别是做了关于电子产品的进出口业务。

    杜宝佳的佳业集团，对政府出口退税的依赖非常大，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利润就靠出口退税。

    背调公司还说，杜宝佳的生意可能不清白，因为他妻子的背景很强大，舅哥和岳父都是当地的高官。

    王雨豪虽然不了解官场，但他毕竟创业这么多年，他明白这种公司完全就是靠着内部信息做起来的，不是什么白手起家。原来，他不仅辜负了妈妈，还是国家的蛀虫。

    可这个人，所有的点都踩的很精准。无论是甩掉妈妈，攀上高官之女，还是90年代判断趋势下海，以及后来的跟着基础建设的风向做进口机械，包括后来为了赚取出口退税做出口业务。他对趋势的把握非常准确，而且做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

    这个人，肯定不好对付。

    一个复仇的计划在王雨豪心里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