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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番外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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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剧组《流年》的闲余时间里,孟寒闲来无事就拿着毛笔写字。写来写去,不外乎是茨维塔耶娃的那首诗《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写得多了,唐小年笑称:“姐姐,你这写得我都心动了。”

    孟寒沾了沾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画着,说:“那就赶紧找个让你心动的人去吧,至于我,你就别想了。”

    两人不止这么一次胡侃,唐小年很是上道:“可是我对姐姐情深似海。”

    孟寒笑了,正想说话,抬眼,看见唐小年身后的人,手中的笔也跟着落了。

    笔落在纸上,溅起了墨渍。

    唐小年一边着急她身上的小黑点,一边见她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后,她也不由得转过去。

    这一看,她就有些明白了。当下,什么话也没说,悄声退出房间。

    孟寒低头看着纸上未写完的“绵绵不绝的……”

    周淮生已来到身边。

    他看了看宣纸上的内容,拿起掉落的毛笔,也不在意溅出的墨汁,将未写完的字补上。

    他的字偏遒劲,字里满是风骨。

    这次为了附和她的字形,落笔之间,倒是柔和了很多。

    写完,他将笔搁在一边,孟寒说:“虽然旁边多了块黑点,不过再添几笔,画成梅花,这张纸可以裱起来挂墙上。”

    周淮生牵起她的手,“梅花后面我来补,现在去洗一下身上的墨汁。”

    他难得来一趟,孟寒也不多耽搁,寻了衣服,进了浴室梳洗。

    晚上没有戏,下午,孟寒带着周淮生去了附近的一座小镇。

    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夕阳西下,斜阳漫在青石块地上,沿路两边是修剪得宜的绿植。

    孟寒说:“这里有处农舍,做的东西不错,我们去尝尝。”

    周淮生淡声道:“是谁和我说,这里的菜色不好?”

    她丝毫没有被抓住小尾巴的知觉:“我不这么说,你能过来吗?”

    他倒是笑了:“确认我不会打扰你拍戏,让你分心了?”

    直击灵魂的拷问,孟寒陷入沉思。

    进了农舍,孟寒点好菜,两人坐在二楼的窗户旁,望着窗外的景色。

    她理性地分析刚才他问的问题:“你来吧,我容易分心,你不来吧,我又想你。”

    周淮生给她倒了杯茶,为她解忧:“来还是照常来,我不过夜便是。”

    孟寒瞬间脸红,声音也呐呐的:“说得好像我是为了那啥才让你来的。”

    他听了,倒没觉得是什么羞耻的事,摩挲了会茶杯,他抬眸,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有了他这句假借古人的回答,孟寒倒也不苦恼了:“你说的啊。”

    吃完饭,两人散步回去。

    天色昏暗暗的,草丛里偶尔有虫鸣声。

    忽地,远处传来一阵钟声。

    起初,孟寒觉得是幻听,仔细辨认了会,才发觉是真的有钟声。

    周淮生拿出手机查了下,说:“附近有座寺庙。”

    孟寒觉得神奇。

    写了好几个月的一首诗,此时于她更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十一月《流年》杀青。

    孟寒和周淮生安排出两天时间,飞去当时拍戏的那座小镇的寺庙祈愿。

    周淮生不信这个,但也许是那晚的偶然,让他觉得去一次未尝不可。

    因为地方偏僻,寺庙很小,周边也没什么旅舍,两人在快天黑的时候下山。

    地处南方,山间一片翠绿,山风虽冷,但走走停停,倒也还好。

    两人刚走到山脚下,山上传来一阵钟声。

    远远杳杳,回荡在山林之间,时光分外悠长。

    孟寒说:“像不像那首诗?”

    周淮生说:“像。”

    何止像,说是贴切更合适。

    他握住她的手,“以后每年都来一次。”

    她笑:“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侧过脸看了她一会,说:“每年都过来祈愿。”

    “祈愿?”

    他握紧她的手:“嗯,祈愿生活一直如此。”

    -

    生活确实一直如此。

    来年开春,孟寒刚结束一个杂志拍摄。

    周淮生休了一周假期,将她带到了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如他所言,是一处很不起眼,或者说是很寻常普通的平房住宅区。

    孟寒觉得惊奇,因为周淮生与这边格格不入,如果不是看见屋里挂在墙上的照片,她不会相信,周淮生的童年时光会是在这里度过。

    她站在照片前,看向周淮生:“这是小时候的你吗?”

    “嗯,”周淮生走过来,同她一样看着,“是不是不像?”

    “不,”她说,“简直如出一辙。”

    “哦?是吗?爷爷说我小时候比较听话。”

    孟寒扬扬眉:“那就是你现在不听话了?”

    周淮生将照片摘下来,揽住她的腰,说:“现在也听话,就是不是爷爷想要的听话。”

    说了等于没说,孟寒分明不同意:“我怎么觉得你和小时候一样狡猾,眼睛里全是算计。”

    闻言,周淮生淡然接受:“谢谢夸奖。”

    这自信,这脸皮,孟寒觉得自己学不来。

    住了三天,孟寒差不多把这一片的巷子都熟悉了一片。周围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老太太早晚会跳广场舞,老爷爷们则是下象棋,或者泡茶聊天。

    跟她们聊了几次,孟寒才知道这带房子已划入拆迁范围,安排下来应该是在年末的时候。

    晚上,两人吃完饭,孟寒没像往常去二楼露台休息,她站在水池前,周淮生洗完一个碗,她就接过一个,倒扣在一旁的架子上滴水。

    洗完碗,周淮生带她去了书房。

    房子即将拆迁,意味着承载了周淮生童年时光的一片自留地也要消失不见。

    她不禁发愁。

    正琢磨着要怎么安慰他一番,下一秒所有的想法在见到周淮生手里拿着的东西时,全部消失殆尽。

    周淮生手里拿着的是一款戒指。

    准确地来说,是一款银戒。

    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孟寒瞬间失语。

    周淮生说:“这是读初二那年跟着爷爷打的。前两天我按照你的尺寸又修了一下。”

    听闻是他自己打的,孟寒不是不惊讶。

    他牵起她的手,同她娓娓道来:“那年家里一位哥哥结婚,爷爷带我去参加婚礼,问我羡不羡慕那位哥哥,之后他带着我打了这枚银戒。前后打了一个月才打好,当时整双手都是水泡,他老人家就说,记住这一个月的辛苦,日后选择伴侣一定要慎重。一旦决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没有后悔的机会。”

    话语平缓,眉眼温润,孟寒听得心砰砰地跳。

    银戒离她的左手中指只有厘米之距,他淡淡笑着:“孟寒,以后的人生你想和我一起往下走吗?”

    孟寒眼里聚满了泪光,她点点头。

    戒指套进她的手指,他低下头,在她手上亲了亲。

    那晚,他们在二楼的卧室,不知疲倦地奔涌在情|欲的浪潮里。

    到了后半夜,孟寒窝在周淮生的胸口处,她抬起手,看着手上多出来的一枚戒指,笑得有点傻乎乎的。

    周淮生在她额头亲了下,说:“这枚到时放着收藏,回北城,再换一枚正式的。”

    孟寒说:“这难道不正式吗?”

    周淮生说:“是有点。”

    她笑笑不说话,转而仰起脸,在他喉结处撕咬着。

    “十四岁的周淮生打的银戒,很正式了。”声音隐隐约约,细细碎碎。

    他揉着她的肩膀,低着声音:“还有力气吗?”

    她瞬间停住,半晌又语出惊人:“今晚的目标就是让你缴械投降。”

    他闷声笑着,笑了好一会,没有半分动作。

    孟寒抬起头,含着怯意:“我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

    他抚着她的脸,倾身凑近:“不好意思,我一向把你的话当真。”

    孟寒低低一声惊呼,随即便淹没在新一轮的潮涌里。

    夜,深沉如墨。

    天快亮的时候,她推周淮生:“我投降!”

    周淮生使了下劲。

    她又是一阵闷哼,头埋在枕头里,到底是没力气了。

    周淮生捞起她去浴室梳洗。

    浴室温暖,水珠沿着墙壁滑落。

    孟寒抵在他的肩头,说:“开心吗?”

    周淮生给她擦身子,怔了下,说:“嗯。”

    穿衣服的时候,她又开始胡闹了。

    周淮生看着在他身上兴风作浪的孟寒,慢条斯理地提醒:“白天想在床上待一天?”

    蠢蠢欲动的人瞬间一缩,安静了,乖乖地任由他穿衣服。

    周淮生摇头失笑。

    他换了一套床被,孟寒打了个哈欠,柔弱无骨地靠在他的身上。

    周淮生抱着她上了床,替她抚平被子。

    孟寒累得极倦,但是还是亮着眼睛看着他。

    他留了盏淡黄的壁灯,躺下,与她脸对脸。

    过了一会,孟寒眼睛还是睁着。

    他问:“怎么了?”

    孟寒默了一会,环住他,问:“生活一直如你所愿吗?”

    他看了她几秒,伸出手,将她揽进胸口。

    就在孟寒实在抵不住睡意的召唤时,头顶传来一道温声的声音。

    “一直如愿。”

    她唇角弯了弯,贴着怀里的温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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