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年过往
旅行者有些魔性。
他就像是稻妻那些轻小说故事里的主角一样，有着极好的运气和强大的实力。
偏偏他还总是到处掺和，搅了愚人众不少事情。我左思右想，给散兵去了封信，希望他好好的盯着这个人，别再让她弄坏我们的计划。
散兵是我来的第三天才到的。我手里还带着刚打包回来的“土豆船”和“阿萨拉芝士球”，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那里，桌上还放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土豆船”是烤制而成的小吃，土豆洗净加入芝士和树王圣体菇一并烘烤而成，趁热食用尤为享受，因此在须弥街头很受欢迎，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吃的时候小心不要被烫到嘴巴。
“玛萨拉芝士球”是在须弥本地早有流传的兰纳罗料理，以特殊方式加入香料。出锅时带着诱人的香气。芝士球口感绵长，咬开小口，融化的芝士便即刻涌出，配上炖至软烂的土豆，吃下后非常有饱腹感。
一方水土一方美食，之前来须弥也是跟着女士匆匆忙忙的来又匆匆忙忙的走，还没好好领会这须弥的风土人情、美味佳肴。
我一进门就看见散兵挑眉笑我：“看来你这两天过得还挺自在。”
我把吃的往桌上一放，问他要不要来点。
“我又非凡胎，不需要吃饭。”
好吧。
我也懒得招待他，自顾自的吃着。结果他说什么：“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想接任女士的职位？”
话很简单，语气很嘲讽。
我不服气：“现在这样子怎么了？人都是会成长啊，不然市长让我给着你们学习干嘛？怎么，你一出生就是愚人众第六席啊？”
散兵闷笑一声，瞥了我眼：“把你耍嘴皮子的功夫多放些到实力上吧。”
我：“……我也没有很弱吧？”
“不然呢？”散兵好好说话的时候也给人一种他在嘲讽人的效果，当然尽管他本意没有嘲讽的意思，话里话外也足以让人不舒服了。“公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让他做最后一席都是在拉低执行官的整体水准，你觉得你现在的实力能比及他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我有些失落，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把饭菜扒拉到一边，擦了擦嘴眼巴巴的瞅着他，问：“散兵大人，你说，我之后要是真的万幸得以继承女士大人的遗志，那我该做些什么呢？科研有博士木偶，情报有仆人，财力富人武力你和公子，总感觉执行官已经到达饱和了。”
散兵定定的看着我，我都被他看的要起鸡皮疙瘩了他才以一种你如今几岁的脸色同我说：“你以为这是你学校班级里选班干部？还得了解你擅长什么给你分配好？”
他低低都唤着我的名字，目光变得冷静又认真：“不要让别人定义你，你要先找到自己的定位。”
“愚人众不缺能人。富人席位在公子之前，武力却不及他，席位在博士后面那么多，可博士不也要看他几分脸色？”
我点点头，心里感慨良多：“没想到你还挺有当老师的天赋啊。”
“白痴。”
……
我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散兵。
他似乎也很忙。一天天找不到人影，把我塞进了教令院里让我每天几个学院轮流听课，折磨的我黑眼圈都要比我发色重了。
他偶尔晚上的时候来找我，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把我从床上揪起来带我出去找蕈兽机器人等等实地操练。
他在我心里的排名已经和队长一样变态了。
不过散兵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摸着小团雀的脑袋，问：“你说他最近忙着什么呢，都要比莱依拉还要人格分裂了。”
莱依拉是我在奥摩斯港认识的一位明论派的学生。教令院的课业很繁重。但在繁重的课业之余，莱依拉也会找时间让自己放松一下，她喜欢乘船前往奥摩斯港闲逛，在那里走南闯北的行商们摆下摊。点叫卖各种新鲜有趣的玩意儿，展示种种让人瞠目结舌的把戏，总能让疲劳的莱依拉耳目一新。
教令院不仅是学者们最向往的求知圣殿，也是他们噩梦的来源。无数学者在这里忍受着实验失败，理论被证否的折磨。据说扛不住压力而选择退学的学生每年都有不少。莱依拉糟糕的身体素质和严重的睡眠不足让我一度怀疑她也要退学了，但她的另一面却让我也佩服不已。
平时的莱依拉总是不太自信的样子，凡事犹犹豫豫的，但是另一个莱依拉却非常的自信果敢，教会我不少道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她这是被逼出了一种叫做人格分裂的病状。
但现在散兵也有向着这个趋势发展的状况。他有的时候很平静，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背负了很多的心事。但有的时候他又有些“癫狂”，像极了至冬某些上流贵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之后表现出的样子。
我真的有些忧虑：“你说他不会真的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
“又在背后非议我什么？”他轻车熟路的到了窗台，脸上带着一贯嘲讽的笑意，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我把担忧说给了他，询问：“那些东西对人偶不管用的吧？”
“……”散兵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要是你把想东想西的时间拿去认真学习，论文也不至于0分重修吧？”
我总觉得我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转念一想，要是我侄女也给我考个0分回家，我高低让她知道打分数的笔为什么是红色的。
他目光在我房内扫视一圈，目光落到了小团雀身上，神色有些怔愣，目光都柔和了下来。
我暗道不好。这散兵怎么看上去对我的啾啾恋恋难忘的样子，不会这把年纪了给小孩的东西还要抢回去的吧？我只想啾啾让我少挨两句骂，可不想让啾啾飞了。
“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他声音的带着怅然，我觉得哪里不对，大惊失色：“这该不会是你以前哪个知己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