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少年雪花

    该说不说，少女虽然每天像个盲人一样，但是审美能力还是很强的。房间的主基调是浅紫色，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蕾莎的窗帘拉开就能看见外面的花园；掀开圆形的大床的纱障，可以看见上面有很多可爱的玩偶；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冰晶花瓶，里面是至冬特有的雪雾花……

    很漂亮的房间，漂亮到我心生诧异。从这房间的样子能看得出主人对其的用心。难道少女还挺喜欢我的？我暗自揣测，决定要仔细观察一番。

    在少女没有太多事情，比在富人手底下的那段时间，仿佛度假一般。偶尔会有博士的某个切片来找她商量什么事情，这种情况我当然是极其有眼力见的早早避开。

    少女和我认知里的执行官格外不同。

    众所周知，愚人中的前三席都有着堪比神明的实力。

    丑角大人作为今日执行官们的领袖，我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他只会在大场面出现，比如最近的，女士大人的送别礼。但是没有人会怀疑丑角大人就是高坐政台，相反，女士大人曾经说过，丑角大人包揽了许多重要的任务，其中大多和深渊有关联。丑角大人所做的贡献不容置疑。

    第二席博士，科研实验狂人，没有世俗道德观念的疯子，沉迷醉心于自己的世界，甚至将不同年龄的段的自己切片做成了义体，负责不同的任务。虽然不能理解他的价值观念——他也不需要我去理解——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一些实验对至冬发展做出了极大贡献。无论在国防武器，还是生活用品，他的名字至冬人民乃至提瓦特全人类铭记。

    而作为第三席的少女存在率并不高。他的声望成就皆不及前两席，包括队长市长他们的威严都比少女来的深入人心。

    我曾经是很不解少女怎么会在第三席的。直到十一岁那次直面她。

    她是我一度的梦魇，无所惧者方能胜任执行官的职位，这是富人教导给我的。彼时他的眸光在镜片后显得没有那么锐利，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去战胜你害怕的事物。恐惧会让你失去清醒的头脑和平时水准的身手，而这些将导致你任务的失败。”

    他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微微一笑：“罗莎琳可从没有失败过。”

    “打败恐惧最好的方式就是立刻上路绝不妥协。我亲爱的女孩，祝你好运。”

    我观察了少女许久，才发现她的性格和她的称号一样。我不得不承认父亲家乡的古话是有道理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和博士侃侃而谈、交往“密切”的人，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不能说是普通人。她有着和博士一样异于常人的价值观。对于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这导致她和俗世格格不入，毕竟她对于这俗世里一些行为说法很不理解。

    我曾鼓起勇气问过她初见时的那件事情。她的记忆很好，说，“从你踏入花园的那一刻起我就发现了你的存在，你真的很可爱，我之前还不理解罗莎琳为何对你那么关爱，但在见到你之后就知道了。你当时坐在地上（其实我是腿软蹲不住瘫在地上），脸上还沾着外面带进来的泥土，眼睛亮晶晶的（那是因为我吓哭了眼里有着泪水），是多么可怜可爱啊。我当时就在想，你血液流动心脏起落的声音一定很悦耳。”

    我：……（……）

    我早该知道她也是“疯子”的。和她相处那么久，我也不是很怕她了。我对她说：“下次不要对小孩说这种话。”

    “为什么？”

    “会吓哭他们的。”

    “你也要哭了吗？”“没有关系的，罗莎琳拜托过我们好好照顾你，我允许你在我面前哭泣。”

    ……

    至冬下雪了。

    至冬的冬天来的更早更猛。

    我曾随父亲见识过璃月多情的雪，飘飘洒洒似柳絮纷飞；也随女士见识过纳塔的雪，刚烈迅疾如流星划过。

    至冬的雪却不一样。

    它是不带任何温情的，雪里都带着肃杀的气息。只有至冬这样不近人情的雪，才能能培养出一个个像达达利亚那般的武人。

    达达利亚。

    我在心里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一阵恍惚。随着这几月事物的繁多，我也有好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不知他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