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校长抓壮丁，想不出名都难
唐仁杰点了点头，继续道:
“我刚刚还在纠结该怎么介绍自己。”
“想了想后，我还是明说吧，我毕业于德国陆军军官指挥学院，我现在还没在云南的任何一个部队任职服役。”
“不过也快得到任命了，你们说的那个唐仁杰，如果讲武堂没有第二个同名同姓之人，应该就是我吧！”
白崇禧最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抢先开口问道:
“仁杰，你这学历都够当我们的教官了，来当个学员？你是怎么想的啊？”
“我想看看滇军培养中下层军官的模式，和与敌人作战时的思路。”
“哎，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仁杰你不仅生了一副好皮囊，就连学历也是如此之高，讲武堂的学习结束后，最低也是去某个团担任团长把。”
“哪像我，大你一岁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排长。学习结束后顶天了，就是在提一级当个副连长。”
唐仁杰也不是显摆之人，明说我学习结束后，直接就是旅长了。
只得鼓励对方岔开话题道:
“或许我学习结束后，还不如你呢？不过没事我们都还年轻，功名利禄战场取，何需在意此时的得失，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走走走，吃饭去！”
…………
会议结束后，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直奔食堂。
云南陆军讲武堂的食堂只有一个，排队打餐的人有许多。
至于吃的是什么，当然是稀饭和土豆白菜汤了，
盛了一碗稀饭后，唐仁杰直到今天才终于明白，小说中描述稀饭清的可以照出人影来是什么景象了。另一个土豆白菜汤不提也罢。
吃的这么差，训练时能有体力吗？难道就没人抱怨吗？
负责训练的教官可不会管你有没有体力，没有体力来上什么军校？
至于抱怨那就更不可能有了，让你免费入学，免费吃住，在这个年代有的吃就算不错的了。
就连校长以下，一个不落，全在食堂里吃同样的菜，你是学员你敢抱怨吗？
吃过晚饭后当然是去领学员装了，什么样式的？
是和滇军普通士兵一模一样的蓝色军装，不过只有一套，任你摸爬滚打，汗浸雨淋第二天还得穿它。
那些甲班的同学还好，学员装，和滇军部队上的军装是一样的款式，可以用部队上带来的军装换着穿。
2月的昆明还是有些微寒的，那些乙班，丙班的学员，怎么处理脏掉的军装，唐仁杰就不得而知了。
还未回到宿舍便远远看见，唐仁杰最不想见到之人，赵又新校长。
见赵叔已经向自己走来，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只得微笑迎上:
“赵叔，我们不是中午才见过吗？怎么又来看我了…………”
还未等唐仁杰把话说完，赵叔便拉着唐仁杰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向东面的大操场走去。
“赵叔，赵叔您这是干嘛呀！”
“干嘛？当然是，让你小子给我们讲武堂的教官们，学员们讲课啊！”
“啥？”
“在磨叽，我让周围的同学们架着你走！”
见已经有许多吃完晚饭回宿舍的同学，时不时朝着这里看了。
唐仁杰急忙求饶道:
“赵叔，你就饶了我吧，我去德国连兵都没有带过，能讲什么？我只想来了解一下滇军中下层军官的现状。”
“你小子还和我打马虎眼呢？陪你小子在德国生活了两年多，你小子有没有学到本事，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说完，便不再理会唐仁杰的哀求，向附近的学员们喊道:
“来十个人。帮我把他抬到大操场去。”
赵又新校长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三四十名五大三粗的学员，跑到赵又新的面前，齐声喊道:
“是，校长。”
“赵叔，赵叔，赵叔，这课我给他们上还不行吗？你先让这些同学们离开……”
“哼，晚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位同学抬走。”
……………………
三长两短的紧急集合哨声，在云南陆军讲武堂的各个角落里响起。
“快，快，校长命令，所有在校教职工，学员必须在五分钟内赶到，大操场集合。”
“这位学长，您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是要打仗了？”
“你瞎想这么多干嘛？到大操场后不就都知道了吗”
………………
大操场内，唐仁杰被十几名五大三粗的学员死死盯着，生怕一不留神，这小子直接跳下高台，溜之大吉。
就在唐仁杰感到无奈时，操场的扩音器内，突然传来赵叔的声音。
“各位同学们，教官们，你们是否很好奇我让你们集合在此的目的？”
“在此之前，我想问问大家，有人知道我两年前在干嘛吗？
“想必也应该没人知道吧！”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大家。我两年前在干嘛！”
“两年前的我，在德国的任务就是保护一个人，这个人能在种族歧视主义特别严重的德国，折服一众德国军官，顺利入学只有德意志民族才能入学的德国陆军军官指挥学院，这其中的艰难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给大家上课时，教给你们的一些战术思想，都是两年前他教给我的。”
“今天，我为了请他来给我们全体师生们上一堂课，可算是把我这张老脸豁出去了，都给老子好好听，听完后好好思考。”
“现在我们就请他上台来，为我们讲讲国外与国内的战术指挥理论，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
在并不热烈的掌声中，唐仁杰默默的走向高台中央处的麦克风。
在台下那些师生们鄙夷不屑的目光中，唐仁杰开口自嘲道:
“你们当中肯定有人在想，能让赵又新校长一同赴德保护的人，肯定有一个家境显赫的背景吧！”
“如果是我，有这样的家室背景，我肯定会做的更好更出色。”
“我承认，我确实有一个显赫的家室， 在这个畸形的民国世界里，为什么有的人，总是喜欢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最高层的人能够充分享受物质和精神的供应。”
“然后随着层次的递进，供应就开始减少了。”
“最低层次的人，通常他们接受的物质能量只能勉强维持他们的生活，而精神供应，几乎为零。”
“本人恰巧就曾经活在这个层面里，你会想我有一个权倾朝野的父亲，他是一个政治家，军事家。”
“我可以在他那里继承他的智慧，他的学识，他的政治野心。”
“我还有一个云南第一美人戏曲名旦的母亲，我可以从她那里继承她的艺术天赋，和不俗的容貌。”
“我怎么可能生活在最底层？”
“那些留日归来的教官有没有经历过，那种深入到骨髓的歧视与不屑。想必大多数留学倭国的教官也有此体会吧！”
“那是一种超越了阶级仇恨的种族蔑视。”
“我知道在场的大多数，教员都是日本留学归国的有志之士。”
“对于我这个留德的异类，除了鄙夷更多的就是不屑一顾吧。”
“比如各位教官在日本步兵操典里所学的。”
“三角阵型。”
“三人或多人一组背靠背，多个人面对的是多个方向，不用担心，后背受敌，该阵型我承认白刃战时特别好用。”
“但要遇到的是弹药充足不和我们完白刃战的美俄士兵呢？”
“还有什么万岁冲锋，就是大家无惧生死的通过短距离人海战术，冲刺到敌人战壕之中进行白刃战，借助肉搏发挥我军在白刃战的强项从而击败敌人。”
“倘若遇到装备速射武器的美俄，我们指战员又该怎么办？难道继续冲锋，排排枪毙吗？”
“大家别问我，我并不是大家的，步兵教官，这些问题需要你们教官去思考去解决。”
“就比如现今各国的炮兵战术，包括西方列强，仍在准备不足、实验积累、阵地破坏、火力压制阶段”
“炮兵主要作为辅助武器，负责支援步兵作战，但是由于各国都极度缺乏训练和学说支持，步炮协同，往往如同一摊稀泥，炮兵经常误击己方的步兵。”
“身为炮兵教员，你就得想办法解决炮步协同的问题。”
“我来讲武堂也并不是给大家上课的，也没有资格班门弄斧教大家些什么。”
“同学们，我们每个人都来自不同地方不同民族，但在这里我们都是一种人，是有灵魂有信仰有血性有品德的龙国军人。”
“或许我们当中有些人还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考验。但我知道你们有身经百战的决心与誓死无畏的勇气。”
“至鸦片战争的屈辱开始，我知道在你们的心中，害怕的不是牺牲，而是害怕至死也没能看到我们祖国变强的一天。”
“我站在这里，我并不想讲课，也不会讲课，更不想和你们，讲什么革命，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们军人是为了什么而战？”
“我们是龙国的军人，只为心中那正确的信仰而战。只为祖国的繁荣富强而战。”
“列强倭寇一直叫我们什么？病夫！”
“我并不会邀请在场的各位，和我一起去，赶走他们，战胜他们。”
“但我唐仁杰会让他们知道，惹了我们华夏民族…………是他们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话毕，唐仁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直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