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雁不知归处

    蜃楼总部。

    在能容纳百人的会议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人，穿着统一的白金色制服。

    而蜃楼真正的主人坐在高处，手撑着脸，眼神不知落在哪处，双腿悬在空中晃晃悠悠，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下面人争吵。

    吵吧吵吧，吵累了就安静了。

    江羽稚无聊的换了个手撑着头。

    要是裘画在就好了。他想，裘画在就能让他们都闭嘴了。

    “这些渡阴人实在可恶！竟然偷袭我们派去的支援！”模样威严的老者猛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吓得江羽稚手一滑，迅速回过神听他们吵。

    “又不是第一次，这些年大大小小偷袭过多少次了，还差这一次？”青年无所谓的耸肩，吊儿郎当的翘着腿，手里盘着一串白玉珠。

    “呵呵，裘彦，你就别装出那副不在意的样子了。”女人坐姿优雅，语调漫不经心：“别忘了，裘画当年，可是死在渡阴人手里的。”

    裘彦脸上依旧笑嘻嘻，指间白玉珠慢慢出现条条裂痕。

    江羽稚暗翻个白眼，选择继续神游天外。

    “我的家人我当然记得，倒是听说支援的队伍里有你的……真是令人感到无比的遗憾呢。”

    女人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听见裘彦这句话，瞥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可遗憾的。”

    “找一个没一个，看起来你并不适合拥有任何替代品。”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女人笑容消失，目光冰冷的盯着裘彦。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温度急剧下降，地面渐渐凝出一层薄霜。

    裘彦冷笑，银白的赐福萦绕在指间，尖利的刀锋随即出现在女人身侧。

    “够了！”老者再次猛拍桌子，“现在不是让你们争吵的时候！”

    “两位都快收起来吧，这里可没有我们的敌人。”少女掩嘴一笑，看似在劝导，眼神瞟向了江羽稚。

    收到眼神的江羽稚清清嗓：“咳，那什么都是一家人，整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江羽稚话刚落音，会议室的温度迅速恢复正常，锋利的刀也变成蝴蝶慢慢消散。

    齐捺：“神之子前几天出现了。”

    白葳蕤：“出现也很正常啊，他们又不是死了。”

    齐捺：“……有时候是真想一刀终结你。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啊？我的意思是前几天的大批渡阴人同时攻击暗鸦北城区，连云蝶都受到了波及。”

    白葳蕤：“嗯嗯，哦——我知道了，你想说是神之子召唤那些怪物进攻暗鸦，然后自己再出来打败它们好获得暗鸦的掌控权，然后先吞并云蝶，再对我们动手？”

    齐捺：“…………”

    白葳蕤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于是拍案而起：“我们得先下手为强！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把神之子偷回来！这样就是我们吞并暗鸦云蝶了！”

    齐捺：“…………”

    裘彦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天呐葳蕤你简直太聪明了！瞧我们都没想到。”

    齐捺：“…………”

    江羽稚：“…………”

    林涅：“行了裘彦，小白本来就不聪明，你就别框他了。”

    白葳蕤翻过桌子捏着拳头朝这边过来。

    “你说谁不聪明！”

    暗鸦地下室。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冰锥遍布的地下室回荡，慢慢由远及近，停在最里面一个房间的门前。

    来的人慢慢的伸手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被铁链紧锁住四肢的男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之前汗湿的长发早已经冻成块状。地面结着一层厚厚的冰，连房顶都挂着冰锥。

    “您又来了。”

    “是我，感觉好些了吗？”神令的声音温柔，“抱歉，这几天大量渡阴人频繁攻击玉城北区，所以来的有些迟。”

    “我知道的，不管再忙您也一定会来。”

    神令走到他身前，将手放到他的头顶，白光慢慢包裹住他的身体，缓缓愈合他灵魂上的裂痕。

    “你知道吗？蜃楼的人都以为你早就死在渡阴人手里了。”神令不紧不慢的说着。

    “裘画，你想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