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死人复活的仪式
在如今的神州中土,在女帝的治下,不仅帝国繁荣昌盛,诸多法门、教派也是十分鼎盛。
修行的路径若要细分下来至少有十几支之多。
这些修炼的法门往往天差地别,各不相同,但有些禁忌却都是共通的。
敖浅刚开始学习龙族法术的时候,老师就告诉过她,这世上有三件事绝对不可以做,也绝对不能因为自己有了一些法力就沾沾自喜,不然的话,终究逃不过败亡的命运。
这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忤逆天意,绝对不可以和老天作对,修行虽然是逆天而行,但在修行之外绝对不能与天抗争。
第二件事就是绝对不可以考虑复活死者,不管有什么样的禁法,可以复活自己的爱人、朋友,都绝对不要去碰,不然会落得万劫不复!
第三件事就比较正常了,绝对不可以背叛龙族。
但如今敖浅在经历了静神观里面长时间的天魔迷音洗脑之后,已经对逍遥道的血菩提圣母有了入脑的迹象,也已经快要背叛龙族的信仰了。
她之所以还没完全倒向逍遥道,完全是因为林萧的消失之前和她说过的一番话,让她对于逍遥道没办法完全信任。
如今教主夫人牵着她的手,要去看死人复活的仪式。
这让她的内心不免变得十分忐忑,但在心底却又有一份想要追寻禁忌刺激的心情,这也让她看起来十分矛盾。
敖浅和教主夫人到的时候,许多长老都已经在了。
教主白若风亲自将卢仲的棺材扛到了祭坛之上。
这一处祭坛到处都是血红色的东西,看起来邪魅、诡异到了极点。
周围有微风起,祭坛内外,一些怪异的紫红长幡也慢慢地飞舞起来。
敖浅莫名感受到了一股阴气正以不着痕迹的方式袭来,让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随后白若风一掌将卢仲的棺木劈开,一股腐臭的味道马上飘散开来。
敖浅闻了之后,差点直接呕吐。
这一股腐臭的味道不仅仅是尸臭那么简单,其中似乎还包含了许多防腐香料的味道,这香料的味道和尸臭融合在一起之后,让气味变得愈发难以形容。
敖浅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难受到了极点,人也昏昏沉沉的,只能蔫蔫地靠在教主夫人的怀中。
教主夫人则是顺理成章地搂住了敖浅的腰肢。
没过多久,韩山童亲自押解了一个玄铁金刚打造的笼子过来。
笼子里面关着的是赤身裸体的圣母。
韩山童将笼子放到祭坛上面之后便开始告退。
然后她就看到白若风拿起一把黑色玄铁剑,口中念念有词地在祭坛上行走起来。
他似乎正在做一种敖浅从来没见识过的法。
没过多久,祭坛顶端的三根火炬台猛然青碧色的阴火给点燃了。
阴火的绿光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让这仪式看起来愈发诡异……
然后三道绿火空中结成了一道火阵,火阵螺旋上升,一直通往云端。
等到了云端之后,就好像打开了一扇异世界的大门。
随后这那大门之中落下了许许多多的虫子。
这些虫子几乎都有桌子大小,色彩无比鲜艳,精准地落到了祭坛里边,还有一些则是落到了卢仲的棺材里面。
而周围的阴气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愈发浓烈了。
敖浅突然看到这些巨大的虫子,浑身一个激灵。
但教主夫人却是柔声宽慰她道:“不用怕,一切有我在。”
她抬头看向教主夫人,似乎就连眼神都已经变得迷离和崇拜,好似已经被驯服的小鹿。
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已经有了一种无比森然的感觉,她觉得林萧说得对,逍遥道是邪教,这帮邪教徒正在进行会引发自我毁灭的狂欢……
这些体型巨大又颜色无比鲜艳的虫子,全部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束缚在了祭坛里面。
虽然逍遥道的那些教众虽然也有许多带着恐惧的神色,但这些虫子却的确伤害不到他们。
白若风依然在祭坛上做法。
他的步法和口中的咒语似乎拥有异样的魔力,就算是狂暴的圣母也在他的面前变得乖巧安分。
直到他将关押圣母的笼子打开,大家都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那日林萧呼唤来圣母,在无极岛上一场杀戮,以至于他们现在对于圣母都还非常恐惧。
当圣母从笼子里面走出来之后,也只是在白若风的面前走来走去,她闭着眼睛,好像傀儡一般,任凭白若风随意地操控。
然后真正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白若风用手中的法剑对着圣母的肚子竖着划了下去。
这一下,锋利的法剑一下子就将圣母的身体从中间划开,开膛破肚之后,圣母的内脏和骨头也展示了出来。
这件事本来是无比血腥残忍的,但圣母的脸上却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好似她并不是接受什么酷刑,而是在感受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敖浅看得毛骨悚然,越看越觉得诡异难明。
而接下来,圣母暴露出来的内脏竟然也化作了许多肉色的触手,然后白若风用法剑轻轻朝着圣母一指。
刚才落到祭坛上的那些虫子,便纷纷朝着圣母的内脏冲了过去……
整座祭坛鸦雀无声,只能听到两种声音。
第一种是虫子扇动翅膀的嗡嗡声,还有一种便是啃噬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这些虫子在啃噬圣母的内脏,还是它们正在被圣母啃噬。
敖浅此时看得全身都麻了,若不是有教主夫人抱住她的话,只怕已经要瘫软在地了。
而圣母在和那些虫子以互相吞噬的方式完成了某种“融合”之后,身上已经多了许多虫子的肢节,甚至是半个脑袋,让她看起来根本就像是众多尸体拼凑起来的怪物!
这样的圣母看起来哪里像是什么神女下凡,根本比那些凡间的妖精还要更加丑恶。
但逍遥道的那些教众却都露出了疯狂崇拜的表情,若不是怕打扰了白若风做法,只怕他们已经要跪拜高喊口号了。
跟着圣母又在法剑的指引之下跳入到了卢仲的棺材之中。
她进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卢仲的脑袋从脖子上斩下来,随后又将卢仲已经干瘪的心窍挖了出来。
随后圣母的嘴巴竖着裂开,吞噬了卢仲的心窍和脑髓。
跟着她身上的触手以及虫子的肢节却是对于卢仲的残尸疯狂地破坏,最后就连棺木也被彻底破坏了!
阴阳家的那些人见到这一幕,都露出了睚眦欲裂的表情。
他们来找逍遥道,是为了复活卢仲的。
可不是为了让卢仲的尸体被这不人不鬼的怪物侮辱的!
可就在他们暴跳如雷的时候,圣母那赤裸的身体上,少女的酥胸竟然长出了一张男人的脸。
这一张脸虽然还闭着眼睛,但已经能看得出来是卢仲的脸了。
敖浅刚才在心中设想过,逍遥道会如何将死人复活,借尸还魂或者是将卢仲的肉身强行恢复如初,是她想到的两个方法。
但白若风却没有采取这种常规的方法,反而是用了一种更加诡异的秘法。
圣母的身上,卢仲的脸长出来之后,白若风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来,好像什么重担一下子就松解下来了。
然后大家看到圣母的小腹突然变得圆滚滚了,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吹气球。
敖浅不禁怀疑:难道圣母是要在这里把卢仲给生出来吗?
这……
然后她就看到白若风的手中,那黑色的法剑已经换了,此时换成了另外一件法器,乃是一件金刚杵。
但这金刚杵却是邪异到了极点,上面雕刻的不是什么金刚伏法,也不是菩萨尊者,而是许多男女交媾的姿势。
圣母又在破碎的棺木上躺下来,她的双腿以及身上乱七八糟的虫族的肢节都在慢慢地缠绵着。
她的双腿胡乱地厮磨着。
敖浅看了之后是大受震撼,她又想到了那日在幻境之中看到的,自己和林萧、端木菱做那种事情的幻象,恐惧之余竟然又有了几许销魂的刺激感觉……
但圣母的表情是那样的享受,她的脸上全是不正常的赤红。
敖浅现在已经不是头皮发麻这么简单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秘术。
几乎每一步都是对人伦的重大挑战!
逍遥道那些教众却是个个都看得目不转睛,兴奋不已。
敖浅这才明白,或许这些人早就已经疯了!!
她自从上了无极岛之后,其实就是在和一群疯子共舞。
她想要逃,但教主夫人却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肢,让她无处可逃。
跟着一只带着温度的手遮住了敖浅的眼睛,教主夫人温柔地道:“好孩子,接下来的场面可能有些另类,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你还是不要看了。”
此时仪式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
敖浅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听得见那些怪异的声音,脑子里面也因此不断出现了许许多多奇怪又扭曲的画面。
她本应该十分恐惧的,但是此时的她竟然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升起了一丝兴奋……
随后这兴奋继续扩大,让她的身体也跟着一起变得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敖浅还不知道,她的精神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受到了污染……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渐渐快要陷入到病态的疯狂之中了。
白若风对阴阳家的人说道:“卢仲能不能复活,就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他若是能自己从圣母的子宫里面爬出来的话就能复活,反之他做不到的话,残存的神魂也会被圣母所吞噬,在圣母的体内和圣母日夜交媾,直到他本身的灵识磨灭,成为圣母子宫内的营养。”
敖浅因为被蒙着眼睛,所以看不见那破碎的棺木之中,是何等异样的场景。
而祭坛之外,逍遥道的教众,哪怕是那四位护法尊者都已经看得双眼赤红、如痴如醉了……
好像所有的人都已经要陷入疯狂了!
教主夫人此时又用两只手堵住了敖浅的耳朵,加上本来蒙住她眼睛的一只手,已经用了三只手……
一个人类,又怎么可能有三只手?
但敖浅此时已经陷入癫狂的边缘,已经没办法计较这些了。
她听到教主夫人叹息了一声,似乎很沉重。
逍遥道最不缺的就是疯子了,她并不希望敖浅在躺到她的床榻上之前,就已经变得疯狂,这样和那些蠢材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客观上来说,却是她保护了敖浅。
当敖浅的感官被剥夺之后,自然也就从这一场诡异血腥的仪式之中被强行抽离了出来。
等到教主夫人松开她的双耳和眼睛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教主夫人怎么会有三只手控制她。
此时的她不敢完全睁开自己的眼睛,只能眯着眼睛偷偷朝着祭坛上看去。
只见祭台上,圣母将自己的双腿彻底岔开,下体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然后她死前似乎经历了巨大的兴奋或者是痛苦,她全身的肌肉扭曲到了极点,一只手里面甚至握着自己的一颗眼珠……
而白若风则是将那带血的法器慢慢放了下来,在他的面前,卢仲已经完全复活。
卢仲穿着阴阳家送上的衣服,一头长发虽然是披散的,但那一双异色瞳却是格外的显眼。
卢仲对着白若风连续三拜,然后道:“感谢教主救命之恩,卢某感激不尽。”
白若风颔首微笑,轻轻一挥衣袖,祭坛顶上那三团绿火顿时消散不见了。
而祭坛内外那一股诡异到了极点的阴气也消散不见了。
但逍遥道的那些教众却还是激动到了极点,敖浅看到有些人神色狂热到额头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还有一些人不仅全身发抖,更是有人因为激动过分而直接晕过去的……
看到这一幕,敖浅的心绪简直复杂到了极点。
而白若风此时才对卢仲说道:“你感谢我是应该的,但更加应该感谢的是血菩提老母,若不是有血菩提老母听从了我的祷告,你也不会复活。”
逍遥道的那些教众本来就非常狂热,此时听了他的话之后,更是一个个激动得不能自已,全部都跪了下来,朝着祭坛疯狂地磕头。
还用山呼海啸的声音高呼着:
“血菩提老母万岁!教主万岁!”
“血菩提老母万岁!教主万岁!”
“血菩提老母万岁!教主万岁!”
而白若风对于这场面,似乎是无比享受的样子。
敖浅见到所有人都跪下去了,她本来也准备跪下去的,结果教主夫人却托住了她的身子,不让她跪在地上。
她抬头看向这个女人,从这个女人的眼底看到的是彻底的冷漠。
以她一个女人的直觉来说,只怕教主夫人和教主之间,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感情。
许多逍遥道的教众磕得脑门一片青紫,还有一些人磕头磕得额头都出血也不愿意停下来……
而卢仲则是在几个阴阳家老者的搀扶之下,上了一座人轿。
他才坐下来,几个老者就将一张纸递给了他。
“这上面写着宗主复活之后种种禁忌,请宗主过目。”
这纸条小心折叠,还从未打开过。
卢仲坐在轿子上,病恹恹地把这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每七日都需要生啖一颗活人心脏,若不照做,将会压制不住长生天圣母的本性。”
卢仲看过了之后,那一双异色瞳里面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来。
他从刚才复活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眼下这纸条只能算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他此番复活,从圣母的子宫之中历经无数肉瘤和触手的挤压,千辛万苦地爬出来,已经不算是人类了,而是需要吃人类心窍才能维持生命的邪魔外道!
逍遥道这所谓的复活,倒不如说是一种转生。
将他从人,转换成了一种比妖魔还要可怕的存在。
他无力地抬起自己的手来,只觉得自己的这一只手也变得十分怪异了。
就和他的身体内脏一样,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的构造了。
白若风享受着教众的欢呼许久,最后才让韩山童去善后。
他亲自带了一个小侍女送到卢仲的面前来。
十五岁的小侍女在无极岛上长大,对这位教主大人有着近乎神明的崇拜,她欢天喜地地跟来,却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她的,将会是多么残酷的命运。
当小侍女到来之后,坐在轿子上的卢仲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
他已经感受到了之身那强大无比的嗜血本能,他的双腿自动起来,双手也朝着前方抓去。
他完全控制不住本能,将小侍女抓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小侍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但一双手却在空中猛然变得无比僵硬,然后天真的瞳孔失去光泽。
卢仲知道白若风是故意带着小侍女过来的,白若风就是想要看他生吃人心的样子。
真是扭曲的恶趣味啊!!!
而卢仲最后能做的坚持也不过是背对着他,将心脏一口吞下。
等卢仲做完这一切之后,鲜血从他的嘴唇一直蔓延到下巴,然后又流到了脖子上和胸前。
他的双手也有许多温热的鲜血。
白若风却笑着对他说:“你才第一次活取人心,并不熟练,等下一次一定不会如此狼狈了。”
卢仲的内心十分难受,他只觉得自己全方位都被白若风给压制住了。
白若风虽然没有刻意去表现自己的高傲,但他的样子却毫无疑问地像那高高在上的造物主一般,这态度实在是让卢仲很火大!
但他现在人还在逍遥道的屋檐下,有火气也不能发泄出来。
白若风背负着双手问道:“魔祖滴血,祸星降世这八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可以和盘托出了吧?”
卢仲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白若风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他自己眼神几次转变,变得愈发复杂起来了。
卢仲并没有说任何废话,而是单刀直入地说道:“祸星在十八年之前就已经降世,算算时间,应该已经长成一个年芳十八的女子了……”
“那祸星如今在什么地方?”
“在神都洛阳。”卢仲用无比笃定的语气说道。
白若风迟疑地道:“怎会如此……十八年前祸星降世的时候,女帝不是将城内所有婴孩尽数扼杀了吗?”
卢仲道:“祸星的身上也有天命照应,只靠凡俗的刀,是杀不死祸星的,女帝在这件事上面太过天真了。”
白若风又迫不及待地道:“那你快告诉我,祸星叫什么名字,又住在神都什么地方?”
卢仲此时却是轻声道:“白教主,我也不是真正的神仙,秘密调查十多年,又请了许多卜算的高手,也只能查到这些而已,想要完全将祸星找出来,只怕需要你亲自去往神都一趟了。”
白若风闻言,爽朗地笑出了声:“我本来就打算将逍遥道迁回淀山湖的祖庭,再去神都倒也没什么……卢仲,你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耍什么心眼,祸星是我志在必得的事物,你阴阳家不要和我争,不然的话……我既然可以将你复活,当然也可以将你再度杀死,让你形神俱灭、永不超生!”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一股凌厉的杀气镇压下来。
卢仲只觉得全身都难以动弹了,周身的力量都被锁定了一般……他不由得瞪大自己的眼睛,却和白若风那自信到了极点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卢仲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他这下已经明白了一件事:从今日起,只怕他都不能反抗白若风了!!!
而他实在是很讨厌这样的窘迫,只能转移话题化解自己的尴尬。
“东海好像又要起风了呢,我刚才好像在台下看到了东海龙宫的公主,连她也被你捉到岛上来,是收入房中了吗?”
白若风笑道:“是我夫人喜欢,所以送给她罢了,就好像一个精致的娃娃,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会难抗拒的。”
“而我对女色,从来不感兴趣。”
“你当知道的,修行到了我们这等境界,女色已经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