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通往神宫之路
总算逃了出来,但是我的心情却十分沉重。因为我脑海中无法抹去那俩被人面怪鱼撕成碎片的勇士。我想安慰王启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思考良久只说了一句:“王兄,节哀。”
王启轩不悲不喜,面无表情:“走了,你们的路还很远。”
我点点头,带上禹政委和张葫芦跟着王启轩他们前行。张葫芦边走边问:“王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王启轩没有回答,张葫芦也只好作罢。而我听了张葫芦的话,才用心观察起周遭的景象。我们身处一座山峰的顶端,这山顶居然就像高楼的天台一样平整开阔,璀璨的星空下,我看不到边际,只知道这地方一直延伸周围的雪峰旁边。是的,我们四周被白雪皑皑的山峰包围。星光下这些山峰熠熠生辉,倒显得异样的宁静。如果不是因为刚经历了黑灵蚀骨虫,人面怪鱼这样黑暗的事情,我肯定以为走到了人间和天界的交汇点。
王启轩又一次展现出他能读心的本领,他对我说:“这里不是人间和天界的交汇点,这里是地狱,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听到王启轩的话,我立刻预感到,马上又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然,不出五分钟,我们前方没路了,一个望不到头的堰塞湖出现在面前。堰塞湖的对面是黑黝黝的山峰。那些山峰看起来像锯齿,这让我又一次想到了那些人面怪鱼。不祥之感笼罩心头。我对禹政委说:“政委,把手枪给我。”
禹政委明白我的意思,他把配备的手枪和三个弹夹给了我。禹政委说:“就这些手枪弹了,省着点用。”
我苦笑了笑:“政委,我希望用不上。”
禹政委笑了笑,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检查自己的八一杠,把子弹上膛,并且插上了刺刀。做完这些之后,他拿了一颗手雷给张葫芦:“拿着,关键时刻保命用。”
张葫芦又一次显示出的他的迟钝,他慢悠悠地说:“禹政委,陈不黑你们太紧张了,这风平浪静的能有什么危险。”
“张葫芦你别说话了。”王启轩让张葫芦闭嘴,他指了指前方。我们看到漆黑的水面上居然飘过来数不清的木船。船上空无一人,可是船桨还在划动。
张葫芦一惊一乍地开口了:“妈呀,这该不会是鬼划船吧?”
禹政委正色道:“张葫芦同志,我们是无神论者,请不要发表这种荒诞的言论。不管什么状况,我们都要无所畏惧。”
张葫芦反问:“政委,不是鬼难道是空气在划船?”
“张葫芦,你就别跟政委争论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上不上船。”我打断了张葫芦的话,跟禹政委说:“政委,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禹政委变得冷峻果决:“开弓没有回头箭,上船。”
张葫芦:“政委,这么多船,我们上哪一个?”
禹政委没理他,跳上了最先靠近的那条船。我没有迟疑,紧跟着禹政委跳上船。王启轩带着仅剩的四个手下跳上另一条船。张葫芦看这状况,只好跳上我和禹政委那条船。没用我们划桨,两条船就缓缓地向对岸而去。让我诧异的是,其他船只居然跟着一起动了,那些船环绕在我们四周,就像保卫航母的驱逐舰一般。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我和禹政委都保持着警惕,举着枪巡查着水面。果然让我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船左右两边的水面上出现了数不清的眼睛。那是人的眼睛,血红血红的,阴森恐怖,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血红的眼睛漂浮在水面,向我们靠近。我只感觉身子已经僵直了,紧握着手枪,但不敢轻易扣动扳机。
过了没一会儿,那些红色眼睛靠近了,我这才发现又是那些人面怪鱼,只是这些怪鱼的眼睛变红了,像附体了邪灵一样,比在山洞里的更显得凶残可怖。
禹政委看到我紧张的样子,嘱咐道:“别紧张,不要轻易开枪。”
听着禹政委的话我心里很惭愧。怎么说我从小就跟着师父修道,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怎么就害怕了。这大概就是师父说过的,心性不纯吧。心性不够自然就会有恐惧,怯懦,这不是道人该有的。想到了这里我心中有了一丝丝耻辱感。我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害怕。
说来奇怪,难道是因为我胆怯的心态减小了,那些怪鱼游到那些空船近前居然不敢前进了,只是徘徊跟随,直到我们到了对岸,那些人面怪鱼居然游走了,见状我们赶紧下船。
就在我感到庆幸的时候,我看到王启轩带着四个手下对那些空船抱拳作揖。那些空船船桨拍打着船身,像是在回应他们。
张葫芦不禁说道:“他们不会是在跟水鬼道谢吧?”
我瞪了张葫芦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张葫芦很知趣,他悻悻地说:“不说就不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禹政委指向前方:“你们看,有火光。”
我顺着禹政委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前方有条道路,路边的两边有数不清一字排开的木桩。木桩顶端都放着火盆。正是火盆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四周。
我和禹政委持枪保持着战斗姿势走在前面,王启轩带着手下断后,我们小心翼翼往前走。走了有个五百米左右,一座广场出现在面前。
“他妈的,这是什么情况?”张葫芦居然破口大骂起来。
紧跟着禹政委也惊呼起来:“天呐,怎么会这样?”
看到一向淡定的禹政委面色凝重起来,我不禁向前看去。我的天,广场中间有一座八九米高金字塔形的人骨堆。确切地说,我看到数不清的人体骨架堆砌起来,足足有八九米高。那森森白骨在火光下寒气逼人,尤其是白骨堆中那数不清的骷髅头,他们张牙咧嘴,仿佛在诉说死前的痛苦,而他们黑洞洞的眼窝里已经没有血肉,只有看不见尽头的深渊。
“京观,这是京观。”我失声喊道。
王启轩走来,他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没错,这是京观,只不过这些人的皮肉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骨架。”
京观是中国古代战争中最残暴的现象之一。他是指大战之后,胜利者把被杀死的敌军尸体堆积起来。这种尸体堆就叫京观。他是用来炫耀武力,震慑对手的手段。用现代的眼光,不管是战争中的哪一方这么做都是惨无人道的行为。
在河口镇的时候,我曾听师父说过京观的事情。当时还过这样的梦,可是这样森森白骨累成的京观出现在眼前,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怎么会有京观?”我忍不住问王启轩。
王启轩这次没有一问三不知,他沉沉地说:“这些都是枉死之人。”
枉死之人?我心里疑惑起来,但是我看到王启轩没有再说的意思,就不再问了。因为不管他们什么身份,以这种方式死去都是很惨烈很可悲的。
我忍不住说:“王兄,应该超度一下他们。”
王启轩摇头:“在这里超度没用,你要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就跟我继续走,前面是我们的目的地。”
我还没问回应,张葫芦就先发问了:“王兄,到了目的地我们就能逃出去了对吗?”
“不一定。”王启轩冷冷地说。
张葫芦暴躁了:“那你带我们去干什么,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王启轩没有再说话,带着手下就往前走。
我和禹政委对视一下:“禹政委,看来我们只有往前走了。”
禹政委:“只能这样了。”
张葫芦叹气道:“上贼船了,这是让贼惦记上了。”
我知道张葫芦嘴上能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已经把王启轩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他没办法,只能跟着我们走。
我们走过了广场,周遭依然有木桩火盆,一片光亮。借着这光亮,我看到一座红墙碧瓦的道观。这道观越看越眼熟。没错,那正是我和张葫芦在戈壁海市蜃楼里看到的那座神秘道观。
我定眼看去,道观山门悬挂着一块金字匾额。匾额上写着几个大字:敕建白莲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