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莲教

    张葫芦看着那些夜明珠，他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我和禹政委则在观察周遭的情况，我们发现石洞的墙壁上刻着好多壁画。我数了数一共三十六幅。难道这是应周天之数？

    “不，这不是应周天之数，只是巧合而已。”王启轩猛不丁地开口了。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的一震，立刻问：“王兄，你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有他心通？”

    王启轩：“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弄清楚画上面的内容。”

    我又仔细看那些壁画，每一幅画的都是一个故事，但是故事的内容却一点看不懂。

    王启轩：“看不懂是吗？我给你一幅一幅讲解。等我讲完你就会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我点点头，恭敬地说：“王兄，你请讲。”

    王启轩带着我和禹政委走到第一幅图跟前，开始了讲解。他说：“这是白莲教的创教历史。”

    根据王启轩的讲述，第一幅讲的是东汉末年安息国的王子，僧人安世高到中土传播佛法，他翻译了《无量寿经》两卷。经中描绘了弥陀净土，宣扬西天有安乐国，可以安养身心，没有疾病痛苦。安乐国以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玛瑙铺地，清静庄严，没有地狱，是无边无量的妙土。这是佛教净土思想的最初传播。接着他又讲到第二幅图，到了东晋时代，僧人慧远在庐山传教，进一步弘扬了净土思想。当时著名的诗人谢灵运就是慧远的信徒，他因为东林寺门口种植着白莲花，便称这个信仰弥陀净土的佛教宗派为莲宗。

    王启轩感叹：“在那个时候，莲宗是佛教正统的流派。但是一切到了南宋时代开始改变。”

    王启轩接着讲了下面图画的故事。到了南宋高宗时代，有僧人脱离了净土教团，创立了白莲宗和白云宗。他们虽然仍自称佛教，但是脱离佛教一直以来的戒律。正统佛教，女人是没有地位的，即便出家也被称为二僧。南宋的白莲宗和白云宗，他们允许男女同在忏堂诵经，并且不必出家，还可以结婚生子。这一个改变吸引了众多社会下层有宗教需求的人们，他们迅速发展壮大。但是已经被正统人士不容。这些人被称为“食菜事魔”的妖徒。

    到了元代，这些人正式脱离了佛教，自称白莲教，不管男女都不再以僧人自诩，而是自称白莲道人。正统的佛教莲宗信仰的是弥陀净土，而到了元代的白莲教已经把信仰悄悄改变，他们信仰弥勒佛。后来又融合摩尼教等教义，衍生出无生老母等信仰。元代社会阶级矛盾严重，白莲教的信徒都是下层百姓，他们聚集在一起，成为农民起义的基础力量。那时候的白莲教和当时的香教、明教等融合在一起。元末轰轰烈烈的大起义就是从他们那里酝酿了。

    王启轩说到这里，我不禁插话：“官逼民反，白莲教当时代表了社会的正义力量。”

    王启轩没有对我的话做出评论。他继续说白莲教历史。元末起义之后，朱元璋当了皇帝，因为他本身就出身民间宗教，深知这些宗教的弊端，于是下旨禁止白莲教的传播，这个政策被写进了《大明律》。

    《大明律》中这样规定：凡师巫假降邪神，书符咒水，扶鸾祷圣，自号端公太保师婆，及妄称弥勒佛、白莲社、白云宗等会，一应左道乱正之术，或隐藏图像，烧香集众，夜聚晓散，伴修善事，煽惑人民，为首者绞， 为从者各杖 一百，流三千里。

    大明律说的没错，不管是白莲宗，还是白云宗，这些白莲教的分支他们靠的就是巫术，旁门左道来吸引无知的百姓。到了明代，他们成了地下宗教，左道之术更多了。他们融合当时流行的内丹术，口诵佛号，修炼内丹。其实他们没有内丹的真传，有的只是装神弄鬼，附体降神的把戏。他们的组织目标也变成了敛财。明代嘉庆时代，白莲教的头脑居然赢得皇帝的信任，成为了大富翁。可见他们聚敛多少穷苦百姓的财富。

    王启轩接着说：“到了大清朝，白莲教的教徒跟江湖帮会又混在了一起，他们秘密结社，天下太平时就聚众敛财，天下不太平时就煽惑人心反对朝廷。”

    我问王启轩：“这三十六幅图讲的就是这些？”

    王启轩冷笑：“三十六幅只讲到他们在元末的事情，最后一幅是无生老母降世拯救众生。至于大明律的记载是我自己给你讲的，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丑事刻下来。”

    “所以你们在追缉白莲教教徒？”我看着王启轩，突然问道：“王兄，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启轩悄悄把我拽到一旁，低声跟我说：“你不用怀疑我，我是来帮你的，我和你确实不是一个时代，我确实是川陕总督麾下千总，至于为什么会遇见你，现在不能说。苍天若是护佑，等你真正脱离危险之后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遇见你，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王启轩这么说，我就不再问了，因为从遇见到进了这个山洞，他和手下从来没做过加害我们的事情，而是救我们出了几次险境。

    我问王启轩：“那么，我们现在怎么离开这里？”

    王启轩还没有回答，我们听到了山洞穹顶晃动的声音。我仔细观察，发现张葫芦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个弹弓，他正拿着弹弓朝穹顶射去。这货居然想用这种方式把夜明珠打下来。

    我大喝一声：“张葫芦，你干什么？”

    张葫芦笑呵呵地：“陈不黑，我聪明吧，你看着，我肯定能打下几个夜明珠来。”

    王启轩对张葫芦说：“你最好停手，不然后果自负。”

    张葫芦说：“放心，这是石洞，洞顶塌不了。”

    我说：“张葫芦你财迷心窍了，洞顶是坍塌不了，万一有其他事呢？”

    张葫芦见我说话了，他急了，嚷嚷道：“陈乌鸦，你个乌鸦嘴，别说话，谁说话你都别说话。”

    难道我真是乌鸦嘴吗？我话刚说完，环绕石洞的三十六幅图居然晃动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又出现了，图中的人物一个个走了出来，里面有和尚，有道士，有古代的百姓，士兵，他们像僵尸一样向着我们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