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似被他慑住了心神,停在他身前,俯身便要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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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澜没想到他会主动让她去投怀送抱,颇有些意外地看向他:“此话当真?”
“当真。”司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异色。
只是姜澜却是能感受到他心绪的不平静,走到他身边来贴着他的额头轻叹道:“明明就不想朕去,却在这里扯谎。”
“我不想陛下去是一回事,但是建议陛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我也没说让陛下自己一个人去,我是会陪着陛下的。”司怜盯紧她的眼睛,对她说道。
“既然如此,那朕便听从怜宝儿的说法便好了。”姜澜觉得此事也没什么好争的,继续对他说道:“我们走吧。”
“是,陛下。”只是司怜虽然是这样想着,可还是在临走之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姜澜的脸,发现她的脸没了那种餮足之后的媚色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然他肯定不会让她出去的。
姜澜自然是任由他检查,只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好玩儿,笑着看了他几眼,看得他都脸红红了才收回了视线。
鸣衣在外面看见他们二人出来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公子其实也说了司怜肯定是会跟着过来的,到时候也不需要去说一些什么,只需要姜澜过来,他就肯定能找到办法。
鸣衣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他不再说话了,而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姜澜和司怜行了一礼,便与她说明情况:“奴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突然发病,明明平日里也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那条蛇咬了公子而导致的。”
“他本来是不欲打扰陛下的,可是实在是疼得厉害,再见不到陛下的话,很可能是觉得自己将来都无法见到陛下了。”
他说着便忍不住哭起来了,虽然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牵扯到司怜身上,但是姜澜一听,便知道他在暗戳戳内涵司怜,说他医术不到位,以至于错过了救治的时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姜澜听了之后冷笑一声:“你是叫鸣衣?朕当真是觉得你十分大胆,这番话是你的公子教你说的还是你自作主张自己说的?”
“陛下请恕罪,奴……奴只是实话实说……”
“来人,将这个奴才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姜澜也实在是不想听他讲废话,他不知道是说过多少次司怜的不是,她怎么可能再让他造次?
不重重惩罚他都无法无天了!
而且,俗话说打狗也是需要看主人,姜澜觉
<得这句话说得很对,她现在就是要打许临渊这只狗,让他知道她并非是不敢动他,而是时候未到。
其实姜澜已经是掌握了一些证据来整治许临渊的了,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是最充足的,她觉得即使是惩罚了许临渊也还是达不到她的目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延后一点儿,来个秋后算账。
总而言之,她也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任何一个曾经伤害过原主的,而且也伤害过司怜的人,无论男女,她都不可能放过他们。
欺负他们的人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陛……陛下……奴知罪!奴知罪了!奴该死!但是公子身边最信任的是奴,奴心甘情愿受罚,但是可不可以等公子的情况稳定一点儿奴再领罚?”
鸣衣一听姜澜要打他五十大板,瞬间晕厥过去,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晕,必须要拼命向姜澜求情。
他现在已经是深刻意识到姜澜这位帝皇与传闻之中,与公子口中根本就不一样,她说一不二,极其护短,是真的会吃人的!
可是现在他根本就不能出事,不然公子身边没个人服侍与办事,他也是无法放心下来的。
姜澜被他吵得心烦,转身看向他:“鸣衣,你是被你的公子宠坏了?所以才敢这么大胆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朕面前放肆?是以为朕不敢轻易杀你这个奴才又还是别的怎么回事?”
“胆敢藐视皇威到底?”
姜澜身上刹那释放出惊人气势,让鸣衣根本避无可避,也根本不敢对她做一些什么,只能低头不断叩头,神态战战兢兢。
这一刻,他大概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可能快要死了。
“想要延后惩罚也并非是不可行,然而,必须要多领五十大板。”姜澜声音朗润却威严,让鸣衣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得直直地将话给应下来:“谢主隆恩——”
“以后,如果再让朕从你们口中听见任何一个字说怜贵卿不是的,杀无赦。”
姜澜这句话看着是对着鸣衣说的,实则是对着这里所有人说的,甚至是对着宫中所有奴才说的,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们欺负司怜半分。
这样的狗奴才死不足惜,她杀一儆百。
姜澜并非是藐视生命的人,相反地,她认为万物能活世上难能可贵,任何生命都必须尊重。
然而,这也仅限于没有得罪她,有自知之明的人。
像是鸣衣这样的狗奴才,与他的主子同一副德性的,根本不将司怜放在眼里的,
<她根本不需要对他们客气,该杀的就杀。
不然,司怜被欺负了就是她的责任。
姜澜这番话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与司怜上了御辇往许临渊的宫殿走去。
二人自然是同乘一辇,上了御辇之后司怜才小声问道:“陛下,我们不用轻功飞过去吗?”毕竟事态紧急。
“大晚上的为什么要用轻功?危险。”姜澜一脸不赞成地看着他:“这是不能够的。”
“可是你之前出宫找我大半夜的好像也是用轻功,为什么就不说危险了?”
“那是因为……有赵芸带着朕,而且事态紧急,理所当然要快点见到你了。”
“陛下……你好像真的是十分护短,而且好偏心。”司怜慢悠悠地瞥她一眼,眼波流转,我见犹怜,让人心尖也微漾。
“不然呢?人的心脏本来就是偏的,朕偏向你多一点难道不行?”姜澜说道。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自然是巴不得陛下只偏心于我。”司怜也敞开了心扉,对她说道,只是说完之后脸上还是有些红。
“那是自然。”姜澜听他不再那么别扭了,也肯正面回应自己的感情了,这才高兴地笑了起来:“朕自然是只偏心于你的。”
“陛下,你说许世子是发生了何事?我心里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司怜总觉得许临渊不怀好意的,之前听姜澜说这些人接近她都不是什么真心,那么这次突然让姜澜过去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是发生了何事,你不是说在朕有危险的时候保护朕吗?”姜澜问道。
“那是自然。”司怜说到这里,身体立即坐直了,“只要陛下需要我,我肯定会保护陛下,万死不辞。”
“嘘——”姜澜压住他的唇,“万死不辞并不需要,朕只要你好好的,朕也好好的,即使我们回不到星际,但是也可以在这个朝代共度余生。”
“是,陛下,我都听陛下的。”司怜心里其实有些高兴,又将脑袋搁回到她的肩膀上,转了话题,与她小声说了其他的话。
一行人在外面随驾侍候,其实是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着什么话的,只是,即使是隔着纱帐,也依然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甜蜜又黏糊的氛围。
鸣衣自然是走在最后面,看着这对君卿如此恩爱,实在是替自己的公子抱打不平,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为什么会被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抢了去?
他家公子有哪里不好?明明看起来就十分好。
< 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陛下说变心就变心,他们的公子也只能独自黯然,实在是让人……让人寒心。
但是,他心里想着的这些话都是大逆不道的,刚刚姜澜都已经是敲打过他这么多次了,他自然是不可能再说一些什么话的,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说一说,但求公子能够撑到陛下到达的时候,不然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鸣衣心里也是紧张,可是他半分不能展现出来,唯恐姜澜看出端倪。
这位帝皇完全卸掉以往的包袱,脾性大变,逐渐显露出与众不同的一面来,也实在是让人胆颤心惊。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得是真的没错。
御辇不紧不慢地来到许临渊居住的宫室,平心而论,姜澜对他是真的不错了,起码给他安排所住的地方的时候还是没有给他一个下马威的。
但是这并非是她对他们温柔,而是方便监视而已。
一进许临渊的宫室她就嗅到大把的药味,而且不疑有假,似乎是真的病了。
姜澜心下微滞,难道许临渊真的重病?得了不治之症?然而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书中重要人物之一,怎么可能真的病了?
“公子,陛下来了,奴将陛下请来了!”鸣衣只觉得这段路是真的走了很长的时间,再看见许临渊的时候恍如隔世。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陛下来了?扶我起来,”许临渊自然是看见屏风之后姜澜的身影的,立即说道:“让我见陛下。”
声音之虚弱,似乎真的是命不久矣。
“许世子不必了,你就躺着休息好了,不必见礼。”姜澜这次是没隔着屏风看他了,但是还是离他远远的,生怕他要对自己做一些什么。
而且她的信息素也是开始戒备了,害怕现在又像是之前这般,被他突然弄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这次是病得真的严重,面色都彻底青了,唇色青紫,不仅是生病了,还好像是中毒了。
姜澜看见他不知怎地却是想起司怜,司怜早前也是经常以身试毒,那么他毒发起来的时候是不是这般难受?
她看着许临渊这般痛苦心里是没什么感觉的,却是忍不住握住了司怜的手叹口气:“你以前以身试毒的时候是不是如此?”
司怜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自己身上,也回握住她的手:“陛下,其实也还好。”他似乎是不愿意去提这些伤心事,免得她又难过和心痛自己。
<
“朕觉得不好。”
姜澜叹口气,看着许临渊这般痛苦,太医前去帮他诊治的时候还难受得呕出几口黑色的血来,陈渺看着也觉得难受,便说道:“陛下,请回避。”
她生怕许临渊的病气冲撞到姜澜,而且,姜澜是女子,许临渊是未出阁的男子,这般看着对方治疗那也是不妥的。
姜澜觉得她说得也是对的,也就不再多说,而是携着司怜一起往外走去,静等治疗的结果。
“陛下,请你别走,咳咳咳……”许临渊实在是狼狈,一头乌发披散着,面色青黑,唇角染血,看着就一副难受的模样,可偏偏是这种狼狈的状态下他又有另外一种别样的美感,看起来病态而忧郁。
让人莫名起了一股凌虐之心。
姜澜是alpha,是更加能感受到这种来自异性的致命吸引,而他身上也不知道是藏了什么东西,似乎是在不断吸引她的信息素前进靠近,不欲让她离开。
这……倒是有些像是o在发情时候所独有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去吸引异性,可能明知道不适合,却还是不想错过对方。
姜澜愈发觉得许临渊身上有不妥,微微皱了皱眉却是没说什么话,而是不动声色地问道:“许世子你好好休息,朕与怜贵卿在外面等着,你且放宽心。”
她现在倒是有了几分人性、亲情,看着还算让人安心。
许临渊听她如此一说也果然是静下心来了,不再说其他的话,而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离开,刻意忽视了司怜。
反正,过几天司怜都是死人一个,他不必如此在意,因为根本毫无必要。
屏风之内只留下一名随行太医为他诊治。
姜澜与司怜还真的是在外面等着,两人吃着茶,翻着一些杂书看,偶尔说几句话,倒算是其乐融融。
这样看起来……他们完全不像是来探病的,而是来谈情说爱的。
陈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怎地觉得有些好笑,别人这么紧张在这里治病,他们好像视而不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就连候在一侧的鸣衣看见这一幕心里也觉得不知道是怎么一种感觉。
实在是太让人心情复杂了。
但是许临渊是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好上很多的了。
他越来越发现自从姜澜出现之后,不仅于他的修炼有好处,更加是让他好像是越来越依赖他,似乎是到达了一个
<无法企及的地步。
那种感觉……像是一种雏鸟情结,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觉得这应该便是他太过依赖她身上的气息了,以至于他的灵力可能也认了主,非她不可。
灵力也是代表他自己的,是他体内的一部分,只能属于他自己,现在多了一个人成为他的灵力的主人的话,那么他也会无条件地依恋姜澜。
这还真的是让人难受极了。可是又无法改变,除非他能完全割舍姜澜所带给他的灵力的影响。
然而却是没有任何可能。
也因此,他只能不断沉沦,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然而……他是许临渊,穿书前天赋极高、从来没有依赖过别人的毒修,就算现在来到一个新的朝代,与之前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他也不可能丢到傲骨。
他可以利用姜澜修炼,也可以迷恋她身上的味道,然而,他不可能就这般臣服,被她囚禁在爱欲的牢笼里,什么都不做。
他必须要将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姜澜来掌控自己的一切。
也因此,现在他已经是想出了方法来让姜澜与他共命运共沉疴。
那名帮许临渊诊治的随行太医正是王倩,帮他诊治完之后眉头便开始紧皱了起来,她也不敢耽误时间,诊治完之后立即来到姜澜面前禀告:“陛下,许世子的情况不容乐观,臣帮他诊断了良久都没有能诊断出他所中何毒。”
“那许世子又是如何一个说法?”
“许世子是认为那次被毒蛇咬了导致的,但是怜贵卿却说了那只是普通的蛇,并不致命,所以回来之后他也没有做别的事情,却是突然犯了病,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毒。”
“原是如此。”姜澜听了之后并未作出评价,只是心里却是在想,许临渊这是在乱碰瓷。
千方百计想将帽子扣到司怜头上,还真的是用心险恶。
“陛下……臣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命,陛下就不能再来看臣多一面么?”就在姜澜想着对策的时候,许临渊夹杂着咳嗽的声音从床榻处传来,听起来让人哀肠尽断,好不可怜。
姜澜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动,司怜则是试着提议道:“臣侍并不认为臣侍当时的判断有错,许是许世子之后又遇到了别的事情以至于身体有恙,或许可以请一名男医侍去帮许世子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错过病灶。”
“嗯……”
“陛
<下,臣只是想见你一面与你说说话而已,这也不行?臣……臣都已经是很久没有与陛下好好说过话了,难道臣还不能与你好好说话了?”
姜澜刚说出一个字,还没将话给说完,许临渊略带哀怨的声音便传来了,他挣扎着想要起来,鸣衣在旁边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他:“公子,你还在病中,万万不可啊!”
“咳咳,我就是想见陛下一面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咳咳——”他说着突然又咳出一口血来,看得人心惊。
姜澜实在是猜不出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他这般做法自然也是能成功陷害司怜,但是只要她护住司怜,而他也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司怜的误诊失当所致,那么他就没有任何办法能让司怜入狱。
而且,司怜误诊罪不至死,甚至是连入狱的条件都够不上,又不是司怜将蛇放进丛林惹得你中毒的,为何偏偏要一直盯着司怜?这根本就是扯淡的事情。
是以,姜澜的确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借中毒这件事情来干什么,她认为在这个节点去陷害司怜且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这简直是不要太跳梁小丑了。
她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主动出击,绕至屏风之后,但还是没有十分靠近许临渊,而是远远地站着,故作关切地问道:“朕现在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陛下……陛下,你能不能再靠近点?臣的眼睛好像是看不清楚陛下的模样。”许临渊吃力地朝着姜澜的方向看去,双手更是在虚空中摸索着,想要摸到她的存在。
“许世子,你与朕说话也只需要用嘴说而已,并不需要用到眼睛,朕怕你的病气过了给朕,朕回去也要生病,这就不好了。”姜澜实话实说,似乎怎么样都不肯走过去。
许临渊在心里暗恨,以往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却是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般硬骨头,连靠近他几步都需要思考过。
实在是过于谨慎了。
可是这个距离……他根本就无法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再靠近一点儿。
不然这可谓是十分麻烦了。
许临渊面上依然是一副极其难受的模样,但是藏在袖子下的手已经是暗中掐诀,想暂时蛊惑姜澜,让她靠近自己几步。
然而姜澜站在原地良久却好像是不为所动,他的术法对她而言毫无用处。
许临渊暗暗心惊,她的定力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这么强悍?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他不信邪,又是暗
<中施了一个更高等阶的术法,还用上了言灵术,想要约束姜澜,“陛下,臣真的有事想与陛下说,请靠近臣一丈的距离。”
他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也紧紧盯着姜澜的眼睛,希望能将她的心神短暂慑住,不然……再多用几次术法,他自身的灵力也会大量消耗。
这可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姜澜似乎是终于被他慑住了心神了,有一瞬的动摇,眸光空洞,朝着他的方向多走了几步,停在他身前。
许临渊苍白的唇边这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作者有话说:
今天年初三我在家码字哪里都没去orz没稿子了啊啊啊啊!!!
ps:文文还有可能十来天就完结了,毒修那本还没到300收qvq我要哭晕在厕所了,球球大家收一收叭呜呜~
最新评论:
【我的天,这么快就完结了吗?我感觉才到高潮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