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想要一个孩子,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他与皇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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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面对着姜澜,触碰到她的肌肤,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发着抖。
她小的时候因为从生父那边来到他身边,小小的一只,营养不良,在宫里又被人欺负惯了,根本不敢靠近他,而他收养她也只是出于无奈。
谁让他多年来无所出?先帝宠爱他那不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背后的权势,因为杜家的实力,他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必须要有这么一个女儿。
虽然姜澜的出身不算很好,长至八岁了却还好像是别的女孩六岁的模样,整个人瘦瘦小小的,性格又懦弱,看着便让人不喜。
如若不是他当时被还是皇女的贤亲王的父亲陷害,差点被先帝废了后宫之位,这小小的皇女在关键时刻拿出了重要证据去救了他一命,这才有了他以后登高位的事情。
不然,他很可能是死在那一场阴谋之中了。
自此,他也是知道他所收养回来的这个寂寂无闻的皇女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她以儒懦的个性骗过了很多人,实则上她比先帝可能更无情。
可是,他是她的养父,他们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互相扶持、相濡以沫,他早已经是对她有了感情,她又何尝不是?
难道这份感情就不能变质,变成别的感情吗?
为什么她要将所有的耐心和喜欢都给了那个狐媚,明明知道那个狐媚是贤亲王的人,稍不留神对方就会置他于死地!
而他一心一意为她,她却坐视不管,分不到给他一个眼神,凭什么?
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么就——
既然山不来那我便去!
“皇帝,你可别怪哀家,是哀家都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了,你不要而已,是你不要而已,你可不能怪哀家啊!”
他不断地喃喃将话说出口,像是在说给怀里沉睡着的姜澜知道,又像是说给自己知道那般,并非是他强迫于她,而是她逼迫他这样做,他迫不得已才这般作为!
他颤抖着手抚过她艳红饱满的唇,在梦里他也不知道吻过这两瓣唇多少遍,现如今真正接触到了,他又有些近乡情怯。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坐实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这样即使她往后广立后宫,也是要看在他的脸上有所顾忌。
而且,他想要一个孩子,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
先
<帝给不了他,那么她的女儿还不能给他了吗?绝不!
他不认命!
太后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心里的欲求战胜了理智,他终究是捧起了她的脸,对着她的红唇,颤巍巍地想将自己的唇也印上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间宫殿突然传来南泽提高了声音的警告声:“怜贵卿,太后千岁已经说过了,没有他的通报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你是听不明白还是不在意?”
“陛下自晚膳时出了寝宫之后便不见人影,至今已然是超过一个时辰了,我去了许世子那边说是太后千岁带走了陛下,陛下今天要进行第三次的治疗,我怎能任由陛下耽误此事而不去提醒?”
司怜的确是在外面想要闯进来,南泽却还是拦着他不让他进来,似乎他这般做法的确是有违礼法。
“奴并没有听过陛下说起此事,怜贵卿千岁既然这么想见到陛下,那就等奴先进去禀报太后千岁与陛下再作定夺。怜贵卿千岁很应该在这里先候着。”
南泽的确是对太后忠心耿耿,事实上他们等这个机会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怎么可能让司怜给破坏了这次的机会?
绝对不!
他必须要让太后达成心愿,让陛下看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及自己的心!
到底谁才是真心待她的那个人,而不是随便一个嫁过人的有妻之夫可以糊弄的。
司怜听他这般说,其实是没有了办法,他心急如焚,却抓不住南泽话里的漏洞,对方做好了全盘打算,只有他与姜澜被蒙在鼓里,也不知道她在里间的情况如何。
如若太后真的对她行了苟且之事,那么她的身份……她身体上的秘密又如何隐瞒?
他清楚知道的是太后喜欢的可是原装的陛下,但是原装的陛下早已经是在这个朝代里消失不见了!谁知道她去了哪里?
届时陛下被当成是妖孽去对待那该如何?她又如何应对?
也因此在赵芸回来禀报抓不到人,陛下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时候,司怜是再也坐不下去了,他必须要出来找姜澜。
果不其然,这其中是有猫腻,许临渊很轻易就接受了他的请求见到了他,却是没有看见陛下的影子,看他阴阳怪气的模样才知道陛下原来是被太后过来带走了。
他来不及多想一些什么,只能够立即告辞,往太后的寝宫而去。
“怜贵卿千岁……是真心喜欢陛下吗?”
司怜在临走的时候突然听见许
<临渊这般问道。
司怜急着离开,但是听得出他话中有话,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许世子这般问话是何意?”
“没……我只是觉得,如果怜贵卿千岁真的喜欢陛下的话,那我以后入主后宫了,就能与千岁有个伴儿了。”许临渊说着便微微一笑,依然端得仙人之姿,甚至因着已经进入了筑基期的缘故,而变得更加飘逸了几分。
普通人如果定力不够的,早已经是被他这般风姿迷了眼。
然而司怜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姜澜的身份也足以是让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本来所处的星际时代不是他所能理解的高科技时代,即使他尽力去理解,可是依然是对六个性别、信息素、易感期这些一知半解。
可是这一些都不妨碍他心悦她。
许临渊本就被冠以“月下仙”这样的盛名,可想而知他的风采是有多么盛大,但是他却无心欣赏,也不想听他说这些话,只想一心一意找到姜澜。
他怕她有危险。
“是吗?”司怜听着他这句分明挑衅自己的话也不恼:“那就要看看许世子有没有这个本事进后宫了。”
“怜贵卿千岁,你以为我凭什么说出方才的那句话?你又以为陛下在贼人离开了这么久还停留在我这里这么久是干什么?那是因为她嫌弃你不解风情,也开始腻了你,而要在我这里寻找乐趣。”
他泠泠一笑:“你不会以为陛下真的只会专情于你,而不要这世间其他美好的男子吧?别傻了吧。”
“陛下之前纳你进宫所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糊弄那些反对她的大臣而已,实质上你让她找不到新鲜感的时候,她自然会弃了你,而寻找别的更适合她的男子。”
“你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许世子不需要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挑拨我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我是不会相信,也不会被你影响的。”司怜还以为他叫住自己是想说一些什么秘密给他听,没想到招数居然这么低端,想要挑拨他与陛下之间的关系。
“哦?这可由不得怜贵卿千岁不相信了,你可是你的前妻主贤亲王殿下在剿匪之后班师回朝的途中失踪,陛下早已经是不需要你了。”
司怜没想到姜颖会突然失踪,他皱了皱眉,冷冷看了他一眼,但是还是没有说别的什么,而是拂了拂袖,往外面离开了。
许临渊知道司怜即使对姜澜的信心没有动摇,但是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甚至是可能做出什么联想发散,认为
<姜澜纳他进宫只是想利用他,人利用完了也可随手丢弃了。
届时,他与陛下之间肯定会有裂缝。
这裂缝多大他不知道,也不在意,只是既然有裂缝,那他就能有机会去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杀过人无数的手,冷冷想道:都已经是让司怜多活了这么多天了,他也是时候要挑个黄道吉日去送他上路了。
留在这里只会碍事,而且十分碍眼。
司怜从许临渊那处出来之后便直往太后的宫殿而去,他也是早就想到自己肯定会被阻挠,不会这么顺利能见到姜澜。
从许临渊那处他是得知姜澜是突然昏迷了然后被太后过来带走的,他是真的担心太后会对她做什么。
“既然是如此,那我便随南泽进去看看陛下的情况,待会儿再请贵卿千岁进去也是可以的。”陈渺适时出声对司怜与南泽说道,这个说法也是无可挑剔,让南泽无话可说。
只是,他也是知道的,这会儿是无法顺利完成今晚的计划了,太后根本就不够时间去让计划继续往下去完成。
只能另觅时机。
现下他应该也是争取到了足够的机会给太后准备了,就是浪费了今晚的大好时辰。
南泽心里是愈发讨厌司怜了,如若不是他,太后与陛下也不会这般生有隔阂,太后也不需要这般偷偷摸摸地对陛下做什么,而是能光明正大地与陛下在一起。
都怪他,都怪这个没皮没脸的狐媚。
最后还是由陈渺与南泽一同进去看看姜澜的情况,当看见姜澜安然无恙地躺在太后的榻上时,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真的是害怕姜澜出了什么事情。
“看陈大人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哀家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吗?”太后被扰了心情、破坏了计划心里已经是十分不满了,现下还要看见陈渺这般,他是差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将心里的郁火都发泄出来。
陈渺自知自己现下的确是要忍,可是想起在外面被太后晾着的司怜,再想起这位怜贵卿今晚担惊受怕了一整晚,连精心做好的各式菜肴都变成了残羹冷炙,这让她又是如何忍下去?
原本陛下与怜贵卿就是两情相悦的,纵然太后对陛下有什么心思,可是因着地位是无法僭越的那也应该将那些心思给熄灭。
却是没有想到居然变本加厉!
“臣不敢这般认为,”陈渺心里有气,也替司怜不值,脸上还是愈发恭顺:“臣只
<是觉着怜贵卿千岁尽职尽责,也是极为陛下的健康着想的,这宫里都没多少个人能比得上怜贵卿千岁了。”
“放肆!”太后一拨手里的茶盏,那滚热的茶水已然有部分溅落到陈渺的手臂上,可她还是一声不吭,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陈大人话里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也不要以为你是皇帝身边的人哀家就不敢教训你,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哀家不敢做的,只有哀家是否愿意做的。”
言下之意便是他若真的狠下心来,不仅连你陈渺都敢杀,候在外面的司怜他照样敢杀。
无人能奈他何!
陈渺听出他盛怒,可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太后是愈发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陛下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陈大人,你是否知错?”太后拿出锦帕随意擦了擦自己的手,慢悠悠地问道。
“父后,朕敢问陈大人何错之有?”
就在太后想要动手整治陈渺的时候,姜澜略带沙哑的声音便从榻上传来了,太后立即回头看去,果然看见姜澜清醒过来,捂住自己的额头从榻上坐了起来。
太后暗暗心惊,没想到姜澜能这么快便清醒过来,看她的模样好像是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了什么,他心里安稳下来的同时又有淡淡的失落。
他其实并不希望她完全不知道。
他也想知道他为了她到底是做了多少事情的。
“皇帝醒了?可想喝点水润喉?”太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重新坐回到她的身边,笑着问道。
“父后,女儿为何会在你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姜澜捂了捂自己的额,只觉得自己的头也有些痛不太舒服,也便问道。
太后知道她突然头痛是因为那些药物的后遗症,他不知道许临渊之前对她做过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但是他为防止她突然醒来所以在带走她的时候给她闻嗅了一些东西,导致她继续陷入昏迷。
按理来说那东西的用量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能让她陷入持久昏迷才是的,可是现在却不是如此?
是姜澜的身体素质太强了又还是那药物作用不大?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然而他看着她因着药物后遗症的作用而导致头痛,心里也的确是过意不去,便很自然而然地扶了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伸手想要帮她揉了揉,按压一下额头。
然而,姜澜却是按住了他的手,并不让他继续动作,“方才朕
<听闻陈大人说怜贵卿在外间等着朕,现下时辰也不早了,女儿还是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陪父后。”
“皇帝这是嫌弃哀家了吗?”太后没想到她人都在自己怀里了却还是想着司怜那个贱蹄子,忍了一晚上的郁火都忍不住要发泄出来:“哀家这里很为难陛下待着吗?作甚刚醒来皇帝便要离开?”
“朕并不是嫌弃父后,朕也不可能嫌弃父后,”姜澜脸上表情依旧不变,依然是平静的,可是那过于平澜无波的眸子却好像是有一个漩涡那般,像是酝酿着风暴,她尽量和缓了语气:“朕只是饿了,想用晚膳而已。”
“而且朕记得父后是差不多这个时辰要泡药浴的,这里的温泉极好,很是能调理身子,父后既然一场来到,那定然是不能浪费了,而朕在这里只会碍了父后的事而已。”
“况且,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被刺客几次三番有机可乘,朕是不能够扔下这么多的事情不去处理的,起码要查清楚那些刺客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朕不利。”
“也因此,女儿今晚无法在这里侍奉父后,是女儿的错,愿父后原谅女儿。”
太后虽然知道姜澜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可是他一想到本来她也可以在这里安歇以及处理政务,而不需要返回自己的宫殿,心里就烧得慌。
明明过了今晚之后他就能得偿所愿让她真正属于他,但是总是差了这么一步,让他极其难受。
可是他现在也是无话可说,姜澜将话说得滴水不漏的,他能说一些什么?唯有顺从罢了。
“既然皇帝如此关心政务,哀家在这里拘着你也无甚用途,”他叹口气,“既如此,你回宫便是了。”
“那父后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里,待会儿朕命人给父后炖一盅雪蛤来让父后好好补一补。”姜澜说着已经是站起身来了,她身上衣裳完好,却是有着两个人不同的味道,她心里感到厌恶,却不得不忍受着,脸色如常地往宫殿外走去,脸上还挂着笑意。
太后自然是伴着她一起出来了:“哀家不需要皇帝给哀家准备补汤,哀家就求皇帝有空便来看看哀家,哀家便心满意足了。”
“是,父后的吩咐,女儿谨记心里。”姜澜躬身行礼,语气温和,似乎并没有发现不妥。
宫殿外,司怜早已经是听见了他们父女俩之间的对话,听着他们父慈女孝的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何等滋味。
他远远地隔着数重屏风都能听出太后话里对姜澜的情意,这又该如何去说?他都能听得出,别人
<也是能听出来的,这又让他该如何自处?
司怜心里是真的难受极了,担惊受怕了一整晚,一腔心血付诸东流,他无用极了,什么都做不到,连保护姜澜都做不到。
“好了,皇帝回去吧,你那位贵卿还因着担心哀家会对你不利专门来哀家这里等着,还真的是痴情。”太后的话辨不出喜怒,但是听在姜澜耳边却不是什么好话,她只能笑了笑,便携着陈渺一同往外走去。
司怜果然是在外面心急如焚地等着,看见姜澜安然无恙地出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看她脸色苍白,他又高兴不起来。
她今晚到底是经历了一些什么才导致现在这样?
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陛下,臣侍来迟了。”他怔怔地看着她的模样,仿佛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怜宝儿来得正正好,朕这不好好的?还惦记着怜宝儿给朕做的晚膳呢。”姜澜走过去牵了他的手,用力握了握,话里有着疲惫。
这听得司怜是更加想哭了。
“晚膳……晚膳都摊凉了,不新鲜了,不好吃了。”他低下了头,语气低落。
“傻怜宝,你以为朕真的是想吃晚膳吗?朕只是想你陪在朕身边。”
“陛下……”司怜心里还是很难受,他不知道她今晚经历了一些什么,但是总归不是一些好的事情。
因为他能够发现的是她身上有了两个人的味道,一是许临渊身上的味道,二是太后身上的味道。
纵然姜澜并没有与他们有什么亲密接触,但是他们对她有不轨的意图是无法否认的。
这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有什么话先回去再说。”姜澜拍了拍他的手背当作是鼓励,其实心里也是不好受,她或多或少都能猜到自己今晚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现在却是无法动这两个人。
不仅因为她没有证据,更加因为她暂时找不到什么借口去动他们。
这个帝皇……的确是做得有些憋屈。
司怜极其听话,也没说什么,而是跟着她一同回去,只是心情依然低落,让她也难受极了。
“要不惩罚朕今晚亲自伺候怜宝儿沐浴更衣你说好不好?”姜澜只得亲自哄人,信息素也释放出来,缓缓萦绕到人身上。
“陛下,臣侍没有不高兴,你不必哄臣侍。”司怜强颜欢笑,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姜澜今晚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却在这里发脾气,这算是什么?
<
“不,你有不高兴的权利,而朕也有哄你的权利。”姜澜叹口气,抬头看向天上的圆月,“是朕没用,给不了怜贵卿承诺的保证。”
“陛下,现如今这般臣侍也已经是很满足了,臣侍知道陛下是没有骗臣侍的。”司怜听着她话里的感触,也有感触。
姜澜所处的这个位置其实比他的还要不容易,他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去要求她去做更多?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万更哦,12点不见不散~
最新评论:
【哎,总感觉司怜的哥哥也是穿越的】
【??????】
【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