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帝和太子
九谕帝国，皇宫
尚书房一男子坐在红木椅上，身着金冠龙袍，目光如炬，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形貌潇洒，头角峥嵘，气质清癯。他便是帝国最高统治者——皇帝，刘辛。
此刻刘辛正在批评自己的嫡长子，也是当朝太子，眼含愤怒和失望“张御史向我递交了这张奏折，你自己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吧”。
太子刘兴，从名字上就能看出皇帝对他的期望，却仗着自己东宫之主的身份和强大的母族势力，嚣张跋扈，行事乖僻，静若假寐独狼，动若残体暴虎。
太子还没打开奏折，皇帝直接将酒杯重重放下，“彭”的一声吓到了太子。
“你与帝都守城将军私交甚密，又让你手下那帮人在朝堂上不断请求我成全你和诸多边疆大吏的嫡女，你肾够用吗？还募集私军！你这是要造反吗？”，皇帝脸色如同猪肝色一般深红，可见怒气有多大。
太子脸色瞬间惨白，立即跪下，嘴唇微抖：
“父皇，儿臣绝无谋反之心。您当年平南蛮，战北越，迁帝都，通运河，致使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儿臣逢人便听其夸赞您的功德。儿臣今年已经24岁了，仍然没有什么大的成就，每次睡下都被平庸的自己惊起，眼含热泪”。
太子呜咽一声，大声说道：“儿臣担心朝臣议论，担心无法尽到长兄的职责，更担心失去您和母后的宠爱……”
太子还没说完，皇后便越过庭卫，直接走进书房，看见太子跪拜便也跪下去。
皇帝看到此景，心知皇后又来求情了，连忙走向皇后面前，将她扶起，拍散对方身上灰尘。
不等皇帝按常例询问闯进书房的原因，皇后急忙开口，脸色悲伤：“我得知太子被传入宫中，念子心切，令婢女煮份银耳莲子羹，我们一家人共享这美食，却在临近书房时听到您怀疑太子有造反企图，故急忙闯入，望陛下降罪”。
“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更是朕的结发之妻，你永远不会被任何人判罪”。
皇后听到这里，将手放到太子的肩上，说道：“陛下，您忘了臣妾还有一个身份，我是当朝太子的亲母，您今天怀疑他造反，那全是我教的不好，我愿替他承受您的责罚”。
皇帝心知今天又白叫太子来了，向门外挥手。
太子鞠躬，三快两慢地向外退去。
太子走后，皇后对皇帝说道：“陛下，太子又是犯了什么错？谋反可是大事啊，我是他的母亲，我心知太子虽然顽劣，但瑕不掩瑜，终归是我们的好儿子，定不可能以太子身份造反”。
皇帝走到了书案前，一边品尝银耳莲子羹，一边看着各地奏折。
皇后在其身后站立，帮皇帝捏肩揉背，按摩头部。
“你看看有多少针对太子的奏折”
“都是外人，不必理会，你当年不也是被朝臣怀疑谋反吗”
奏折翻阅完，这对夫妻便如同儿时一般爬到房顶，看满天繁星，聊着宫里的八卦，皇后突然开口：“我跟你有三十年了吧，想当年我可是名誉帝都的才女呢，现在都成一个黄脸婆了”。
皇帝见此，抱着皇后从房顶落下，看着皇后的双眼，说道：“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我接住从房顶摔下的你，纵然你青春不在，可在我心中，你与以前一样，从没变过，仍是豆蔻少女”。
皇后脸色一红，“就你贫嘴”。
深夜时分，太子府
太子和太子妃已在卧房熟睡，檀香弥漫整个房间，轻微鼾声绵绵悠长，欲发欲收。
林弃如鬼魅一般穿过太子府大门，来到卧房，确认太子无误便将一道魔火投到太子心脏处。
这是第二次投放了，先前种下的魔种也该破壳而出了。
太子做了个噩梦，梦中有奸臣撺掇他和父皇的关系，父皇本就对他忍耐已久。
皇帝在一次朝会上，列举太子的无能和野心举动，准备废长立贤，推举三皇子刘溪玉为储君，百官赞同，而太子帮扶的朝臣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不，儿臣没有谋反之心，儿臣没有。。。”，太子从梦中惊醒，大声向梦中的父皇解释着。
太子妃拍着太子的宽背，担忧地说：“太子可是做噩梦了？没事的，那是鬼怪作祟，我家乡有一道驱鬼法门”
“不要怕，不要怕，鬼怪都是假的”
“阿布拉，啊呀呀，鬼怪都跑了”
…………
太子看着太子妃唱着民俗童谣，笑了笑，抱着对方沉入梦乡。
太子刘兴明显感觉最近的自己不太正常，经常心烦气躁，动不动就想拿刀砍人，晚上一直做着被废的噩梦。
太子心想“这噩梦都快让我神经紊乱了”，接过仆人递上来的香茶，喝了几口，拿上笏板，准备参加朝会。
朝会上，各方派系为了本方利益，向对方明嘲暗讽，不断揪出对方在道德和工作上的错误，派系内个人也为了自己家族利益，偶尔为另外一个派系说好话。
这一切如往常一般，可在太子眼里却大不相同。
今日的朝堂景象与近几日的噩梦一模一样，商量着废立太子的诸多好处并不断辱骂太子。
皇帝见太子发呆，询问到：“太子，你对刚才百官探讨的水车大规模投入生产的问题有什么想法吗”。
太子耳中却是听到皇帝确定废立他，要立三皇子刘溪玉为储君，以后登临大宝，立马大声说道：“儿臣没有谋反意图，从未有过。。”
皇帝打断太子，怒吼：“朕就知道你心中对皇位有所企图，意图谋反，来人，拿下他”，藏于金帘后的将士们突然冲出来，拿下太子，压入大牢，秋后问斩。
太子惊醒，太子妃拍背，心中担忧，唱着童谣：
“不要怕，不要怕，鬼怪都是假的”
“阿布拉，啊呀呀，鬼怪都跑了”
……
太子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温意，只有冰冷。
他伸出手，立马掐断太子妃脖颈，可童谣仍然唱着。
他又冲出卧房，仆人将香茶递上，外面明月不知何时消失，太阳自东升起。
太子控住仆人肩膀，命令他前往卧室，仆人面露疑惑，那表情不像演戏。
卧室内太子妃的尸体在床上躺着，头部在床下滚动，仆人一看，问道：
“不知太子殿下何意？可是为了小人昨日从账房那偷的五两白银，小人立马还给太子，还望太子饶命啊”。
太子见他对太子妃的死毫无反应，正准备训问，却突然出现在朝会中，又是百官和父皇对自己诘难的场景，又被压入大牢，不久后处死。
太子陷入这种循环不知多久，为了破局，他用了各种手段：
滥杀，自杀，当众抓人发泄欲望，装傻充愣，用药把自己变成真傻，在朝堂上造反，造反后主动叛变，宅在卧房。。。
太子的理智和情感在不断轮回中逐渐崩溃，渐渐麻木。
在这种绝望轮回中，太子不是死亡就是在等待死亡的路上，看不到一点希望，沉浮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