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什么不打回去？”
季时今回到别墅，灭掉指间的烟，看到林霄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游戏界面的光芒。
林霄回来了？
他快速上楼推开房门，看到自己十二岁的侄子正在疯狂按着手柄，发出懊恼声：“什么鬼，这样都能死？”
季时今沉下脸色，满脸不悦，“季江鹤，你不在家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爸妈吵架了，我来躲躲。”季江鹤又进入游戏，卖力地操纵着手柄，“舅舅，林霄哥哥呢？我一个人玩不得劲，以前都是他陪我玩。”
说起林霄，季时今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的金丝雀被他撵出去之后，还真生气了，一次都没联系过他。
不想回来，那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他倒要看看被自己养叼的鸟儿，在外面要怎么活下去。
他用力关上房门，吓得季江鹤震了一下。游戏里的人物又死了，他懊恼地嚎叫着：“啊，这游戏也太难玩了吧……！舅舅，林霄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此时他心心念念的林霄正在陪着桑泊与通宵奋战，两人配合默契，一路过关斩将。
玩到最后林霄都有些上瘾了，他以前和季时今的侄子玩过这款游戏，对方人菜瘾大，很简单的关卡都要反反复复玩很久才能通关，导致林霄并没有多少游戏体验。
玩到最后一关，桑泊与忽然收手。他放下手柄，起身说：“我想留着明天玩。”
最后一关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候，林霄也想就留着明天玩，一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晚睡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但是……好饿啊。
“呼噜～”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响声。
桑泊与看了他一眼，随后关掉电视，从柜子里翻出两盒泡面，加热气腾腾的开水泡上，递了一盒给林霄，“喂。”
林霄受宠若惊，蹲在桌前，捧着泡面小心翼翼地吃着，跟桑泊与的狼吞虎咽完全不一样。
桑泊与脱下了队服，穿着深色的t恤，黑色的短裤，曲着大长腿坐在沙发上埋头苦干。他的肤色很白，感觉没怎么晒过太阳，但是他的腰腿都精瘦紧绷，又像经常锻炼的人。
林霄吃着泡面，问他：“桑哥，你平时会运动吗？”
“嗯。”他头都没抬。
“什么运动？”
“打篮球。”
林霄咋舌，高高瘦瘦的桑泊与确实很适合打篮球，他羡慕道：“桑哥一定打得很好吧，以后打篮球可以带上我？”
桑泊与：“我不跟别人打篮球。”过了一会儿又说：“有空带你一起玩。”
林霄笑了起来，两眼弯弯的，“谢谢。你是第一个带我打篮球的人……”
他小时候个子就不高，还瘦，那些高高大大的同龄人根本就看不起他，即便是带着他去玩，也是为了合起伙来欺负他。
所以他越来越不喜欢和同龄人玩，尤其是那些高高壮壮，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
林霄忽然想到什么，偏着头回忆了起来，“以前也有人带我去打过篮球，不过他们是打我，不是打球。”
桑泊与顿住，“为什么不打回去？”
林霄笑着：“打不过呀。”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是桑泊与还是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他不擅长安慰人，盯着林霄烫得嘴都红了，仍旧卖力吃着冒着热气的泡面，他能想到的只有下楼帮他拿一盒牛奶。
林霄接住，笑得眉眼弯弯，“谢谢！”
吃完泡面，林霄主动下去扔垃圾。他跑起来像个小鹿子一样，有点蹦跳，风风火火的。
桑泊与坐在沙发上休息，他侧头看着林霄挂在墙上的书包，他也有一个同款，只不过他没有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麋鹿玩偶，用力捏了捏，嗯，手感好像还不错。
林霄回来了，他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一直揉搓着，强撑着睡意洗漱躺下，“桑哥，晚安。”
两人的房间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各自都只有一个遮挡的帘子。
桑泊与腿长，他踩着栏杆爬到上铺，枕着手臂不出意外地失眠了，他过了一会儿突然问：“第十四关，跳水坑那里你是怎么跳过去的？”
林霄迷糊中，满脑子都是那个关卡，他好像变成了游戏里的小人，不停地往前跑，他在睡梦中不假思索地说：“我游泳过去的……”
游泳？这游戏还能游泳吗？
桑泊与伸长了脖子，只看到隔壁的桌椅，看不到他的人，他抓了抓杂乱的头发，又问：“那第十八关，齿轮那里你是怎么过的？”
林霄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他抱着小被子，迷迷糊糊道：“我把齿轮拆下来了……”
“……”
听着那边半天都没动静，桑泊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梦话呢。嗯……臭小鬼，虽然一点优点都没有，但是游戏玩得还算可以……
熬夜之后的两人第二天都起来晚了，一脸没睡醒，挂着同款丧尸黑眼圈。
安教练板着脸，严肃道：“桑泊与，我让林霄搬过去跟你一起住，是为了纠正你熬夜的习惯，不是让你带着人一起修仙。”
“噗！”白野笑喷了。
就连何子毅也笑得眯起了狐狸眼。
“笑什么笑！都给我训练去！”
桑泊与丧着个脸，穿着他的人字拖啪嗒走到冰箱旁，拿出一盒牛奶“囤囤囤”往里灌。
喝完之后，习惯性地拿了一盒递给林霄，林霄也习惯性地接住，喝了起来。
嗯？白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两人怎么有种同频的诡异感？
季时今穿好衣服起床，正准备投入紧张的工作中，发现林霄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脸色难看地推开，“季江鹤，你别告诉我你玩了一宿？”
十二岁的季江鹤已经是人小鬼大，他毫不客气地反击：“舅舅，从美国时间来说，我刚才不算通宵，而且我爹地是允许我玩游戏的。”
“你在中国说什么美国时间？”季时今整理着领带，朝着他走过去，他看不懂界面，但是记得这是林霄最爱玩的游戏，他皱眉问：“这什么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这是lol，舅舅你不会连lol都没玩过吧？你跟我爹地一样，都是落后的老古董。”季江鹤操纵着英雄，在他的白银局里驰骋，“我马上要到黄金了，林霄哥哥是最强王者，舅舅你知道王者段位有多厉害吗？”
但是这不妨季时今皱眉，“有多厉害。”
“整个中国lpl赛区，就只有两百个人。如果林霄哥哥去打职业，肯定好多人抢着要……”
季时今微微挑眉。
他还真没想到，原来林霄玩游戏这么厉害，想到他的金丝雀除了长得好看，还有那么一点特长，心里难免升起一抹愉悦。
他伸出矜贵的手指穿上西装外套，微整领带，心情还算不错，敛着自信从容的光芒坐上加长林肯车，“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