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甘之如饴
“你不都已经猜出来了吗？”宫远徵微微皱眉，语气里透出出了一丝烦躁。
“哎呀，我去！你还真是老皇帝的私生子啊？”慕晏汐柳眉微扬，眼中满是诧异。
“你别私生子私生子地叫，难听死了！”宫远徵不满地看着她，眉头拧成一个结。
慕晏汐撇了撇嘴，又耸了耸肩，她的好奇心被充分地调动起来，“所以，那位卢公公便是来接你回宫的？”
宫远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地开口，“剿灭无峰的那天晚上，我哥让我去长老院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去了之后我才得知，原来我并不是宫门的孩子。八年前，前执刃收到一封来自皇宫的手信，后来我就被人送来了宫门”
慕晏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不是老皇帝的私生子，而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可堂堂皇子为什么会养在宫外？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皇帝又怎么突然想起要接你回去了？”
宫远徵皱了皱眉，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目光有些游离，似乎在回忆什么。
“一年前老皇帝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大不如前，夜里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
慕晏汐打断了他，抢先说道：“这桥段我熟！”
她腾地从床沿上坐起，走到在宫远徵身边缓缓坐下，“人在生病的时候最是念旧，老皇帝肯定是梦到你了，于是这才良心发现，派人来寻你。”
慕晏汐自言自语道：“我去，这也太狗血了吧。”
宫远徵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慕晏汐见他一副霜打的茄子样，不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种略带调侃的口吻说道：“喂，你可是皇帝的儿子耶，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现在你回了宫，以后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美女佳人环绕。这可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干嘛还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
宫远徵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这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慕晏汐也知道这事不简单，但她想听听宫远徵的看法，她眨了眨眼看着他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它怎么不简单了？”
宫远徵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她，“你想啊，突然间冒出来一个皇子，这会引起很多人的猜疑和忌惮。在皇宫那种地方，有太多的明争暗斗，没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
慕晏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嗯，确实会有很多人忌惮你的存在，毕竟你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宫远徵又道：“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但据我得到的消息，我的亲生母亲嗯，就是文贵妃她的”
慕晏汐闻言立马打断他的话，“等等，你说你的母亲是文贵妃？”
“对啊，怎么了？”宫远徵看着她点点头，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困惑。
慕晏汐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外祖当年被流放就是跟文贵妃的孩子有关，听我母亲说文贵妃回娘家省亲时遇到了劫匪，回到皇宫后那孩子莫名得了一种怪病，满脸红疮，不久后就没了，文贵妃受不了这种打击，不久后便自缢而亡了。”
“痛失爱子和爱妃的老皇帝，因为过度悲伤而无法排解心中的郁结。他认为是外祖能力欠缺，没能够治好那个孩子，于是，盛怒之下外祖被削去官职，流放到了岭南”
慕晏汐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如此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文贵妃不得不将你送出宫，找一个人快死的孩子来替你，最后文贵妃不惜自缢而亡，也要坐实了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事实。”
慕晏汐又道：“只是，你都在宫门隐匿了这么些年，你是皇子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被查出来了？”
宫远徵回道：“送我出来的宫女，前些日子被人发现了，所以就查到了这里。”
慕晏汐站起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哎，这事明摆着就是有人要害你，这老皇帝也是糊涂了，这样大张旗鼓的把你接回宫，不知道又要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
宫远徵轻轻拍下她不老实的手，淡淡地说道：“听说当年的事情查出来了，是大皇子所为，如今大皇子已被关押到宗人府，不日便要流放西北。”
慕晏汐思索着接话道：“少了一个大皇子，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皇宫里的妖魔鬼怪多得是，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咱也不清楚。”
宫远徵道：“所以，我哥向宫里传了消息说我在与无峰的大战中不慎毁了容，要晚几日再回京。”
慕晏汐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哥是对的，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大夏国有一条律法是‘脸上带伤者不可继承皇位’，这样一来，也可分散那些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对你放松警惕。”
宫远徵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慕晏汐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轻声问道：“舍不得离开？”
宫远徵沉默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这个身份让我觉得还有些不太适应。”
慕晏汐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那就慢慢地去适应吧。”
她轻抿了一下唇，“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去，本小姐反正没事，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去。”
宫远徵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你想去？”
慕晏汐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朝他挑了挑眉，笑道：“想啊！只要是跟远徵弟弟一起，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姐姐我都甘之如饴。”
宫远徵眼中眸光微动，问道：“你娘亲和弟弟的事都处理好了？”
慕晏汐随手拿了一块糕点扔进嘴里，“处理好了，晚些时候你派人把他们接来徵宫吧，省得我跟你走得不放心。”
宫远徵看着她恶鬼投胎囫囵吞枣的模样，唇角弯了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