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丧事
雾姬夫人自那日醒过之后，连连吐血，之后便一直昏睡再也没有醒过了。
在宫子羽的恳求下，慕晏汐再次来到茗园为雾姬夫人看诊。
慕晏汐将手轻轻搭在雾姬夫人的脉搏上，用心感受着那一丝丝微弱的生机。
半晌之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眸对宫子羽摇了摇头。
“先前看夫人气色不错，以为她能痊愈，没想到只是回光返照的效果。”
“执刃大人还是早些替夫人准备后事吧”
宫子羽不愿相信这个结果，立马又请了宫远徵和月公子分别为雾姬夫人看诊，得出的结论都是——
身体极度亏空，已无力回天。
“我不相信！”宫子羽愤怒地摔碎了一地的药瓶，双眼猩红如血。
“子羽弟弟，请节哀！还请快些准备后事，让夫人好好离开吧。”
宫尚角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公子羽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宫子羽的痛苦他太能感同身受了。
宫子羽用力甩开他的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不！姨娘昨天还好好的，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是骗我的对不对？骗我的，一定都是骗我的”宫子羽哭喊着，心中的绝望和无助如潮水般涌出。
宫唤羽闻讯而来，看到众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宫子羽更是一副异常失控的模样，他扭头看向宫尚角问：“这是怎么了？是雾姬夫人怎么了吗？”
慕晏汐见此处没她什么事儿了，对着宫远徵使了一记眼色之后便出去了。
宫尚角低沉着嗓音回道：“昨天被刺客刺伤后，就一直吐血不止。听侍卫说刚才醒了一会儿，但我们赶来的时候又晕过去了。月公子和远徵弟弟都说她的情况很不好，让子羽准备后事，所以”
宫唤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转身走向雾姬夫人的床，将半跪在床边失魂落魄的宫子羽拉了起来。
“子羽，人死不能复生”
宫子羽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声音哽咽：“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母亲，是父亲、你和姨娘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童年和家。我曾答应过父亲，如果哪天他不在了，我一定会替他好好照顾姨娘。如今，父亲不在了，姨娘也要走了…我该怎么办…哥，我该怎么办？”
宫唤羽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关爱和安慰，“子羽，你还有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大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宫子羽感动地扑进他怀中，哽咽着说：“哥，谢谢你，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哪天醒过来，就只剩我一个。哥，还好，还好你还在”
宫唤羽顺背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慰，“子羽，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恐惧，但你要相信哥哥，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起面对。”
片刻之后，宫子羽抬起头来，看着宫唤羽道：“哥，我不想当执刃，我不想再去试炼了，这本来就是你得位置，既然你回来了，我把它还给你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只要不让我当执刃，让我干什么都行。”
宫唤羽正欲开口，却被宫尚角抢了先：“还请子羽弟弟不要意气用事，说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话来。”
公子羽毫不示弱，看着宫商角闷声说道：“我不后悔，我本来就不稀罕当这个狗屁执刃！”
宫远徵冷笑着嘲讽：“你既然不想，当初为何要抢跟我哥抢？还真是口是心非，虚伪至极得很！”
宫子羽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我那都是被众长老们逼的。大哥和父亲死了，你那时候又不在宫门，宫门规定必须立马选一个人当执刃，宫远徵又尚未成年，他们说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说这是为了家族的荣耀。”
宫唤羽深深地看了宫子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子羽，你要明白，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宫唤羽的声音深沉而有力，他扫了宫尚角和宫远徵一眼，接着说道，“这个身份虽然对你来说没有意义，但对于整个家族来说却至关重要。你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既然你已经成为了执刃，那你就要担起你的责任。”
“放心吧，一切有哥呢。”宫唤羽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帮助你。”
宫子羽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翌日。
宫子羽宣布为雾姬夫人举行丧葬之礼，这一决定遭到了花长老的强烈反对。
花长老厉声喝道：“断然不可！她一个无锋刺客，受老执刃大人庇护，却不知感恩，竟还做出种种伤天害理之事。我们没有将她碎尸万段戳骨扬灰，已是给了她天大的恩惠，你居然还想在宫门为她举行葬礼，这绝不可能！”
雪长老听后，眉头紧锁，沉吟道：“花长老所言极是。”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人都去了，我们再怎么惩罚她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我们也欠老执刃大人一份人情。不如，我们就按照宫子羽的意愿，为她举行一个体面的葬礼，也算是还了这份人情。”
花长老听后，脸色稍缓，但仍坚决地摇了摇头：“雪长老，你我都是知道宫门的规矩的。宫门从不为恶人举行葬礼。如果为她破了这个先例，那么以后宫门该如何面对其他家族？这关乎到宫门的尊严和原则。”
雪长老微微一笑：“花长老，你我都明白，宫门的规矩不是为恶人而设。我们为雾姬夫人举行葬礼，并不是认同她的行为。我们让她的葬礼体面一些，也算是对她的罪行的一种惩罚。这样，我们既保全了宫门的尊严，也还了执刃大人的恩情。”
花长老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雪长老：“好吧，就依你的意思。我们为她举行葬礼，但不是在宫门，而是在执刃大人的墓前。这样，也算是对执刃大人的尊重。”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三日后，宫门再次沉浸在沉重的哀悼之中。
白事在即，宫门上下一片肃穆。
宫子羽身着素白的孝服，神情凝重站在灵柩前，低声吟诵着悼词，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激起了在场众人对亲人的无限哀思。
葬礼是按照老执刃正妻之位照办的，一切礼节都显得庄重而肃穆。
尽管争议不断，但这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